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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凉记事_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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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兴冲冲的提着饭盒进了医院坐上电梯,在二楼时,一个病床推了进来,两个护工小心翼翼的把车停稳,还去看这人的点滴。

  秦青看他们是去八楼。

  病床上的人看起来不太好。他头上包着纱布,还渗着血,鼻子里扎着饲管,床角还悬着尿袋。他的脖子歪到一侧,呼吸时断时续。

  他挺年轻的,最多二十几岁。

  不过他最不过的地方是脖子上吊着一双手臂。那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秦青顺着手臂往下看,仅能看出是一个女人。

  代教授告诉她的话,意思就是叫她凡事量力而行。所以秦青也只是看了一眼,到四楼就下去了。

  不过她也在心里想,这是冤鬼索命吗?

  

☆、第 19 章 母爱

  赵兰山去跑交通事故责任认定的事了,虽然这是一桩明明白白的交通事故,而且撞人那货就在八楼住着,可正因为他本人从车上抬下来后就人事不醒,这案子就压在了那里。闯祸的车已经拖走了,挨撞的不是进了医院就是进了太平间,可撞人这位不清醒,这事故谁担责任呢?

  超跑这司机全责是必须的,可他的家人现在顾不上这个,人,在医院躺着,还不一定能不能救回来,要是没救回来,一死白了。你不能把一个死人拖被告席上。总之,那边的态度很含糊,就差直言:要是人能救回来,该赔多少我们都认;要是人死了,那……

  方域自己是不怎么在乎对方能赔他多少钱的,他也不缺。但他愿意给那家人一点压力,因为听说前头撞死的人中还有一对母女,小女孩被撞上的时候挂到了车上,被碾着拖到了人行道才甩下来,尸体惨不忍睹。小女孩的母亲也是当场毙命,她是第一个被超跑撞飞的人,而且尸体直接飞到了人群后头,听人说当她从天上砸到地上时,旁边骑车的开车的都以为是卡车上落下的大件行李或衣柜,没想到会是个人。

  秦青提着保温饭盒进去时,他正在跟赵兰山通电话,“嗯,见不找人就回来吧,你在那里蹲着也没用……我说,回来吧!警察肯定躲出去了!卧艹!叫什么记者啊!你真像变得跟魏曼文一样啊!!”

  听得她一激灵,方域看到她来冲她笑了笑,又跟赵兰山,“回来吧,我的哥啊,没你我上厕所都费劲,行了行了,赶紧回来吧!那人在八楼住着呢,他跑不掉,咱什么时候都能去堵他。”

  挂了电话,方域就看秦青神情古怪的问:“……那人在八楼?”

  方域说,“嗯,听说一直没醒,危重病号。”他问她,“怎么了?”

  她就说刚才进来时在电梯里遇到一个人是去八楼。

  方域等后文,八楼的病人肯定不止那人一个。

  “他脖子上挂着一个人。”秦青说。

  方域就感到自己的心脏扑通一下快蹦到嗓子眼了,他神情不变,赶紧让自己镇定下来,跟自己说,这就是喜欢一个特别的女孩的代价,以后他肯定会常常体会这种事,这么一想,人生还真是充满惊奇。

  现在也只有方域一个人知道,所以秦青关于这方面的只能跟他说。一个人承担太沉重,以前还不觉得,这两次都是冷不丁看见了,秦青就迫切需要一个人能够商量。多一个人知道,好像心里的压力就小了。

  幸好还有方域!

  方域拍拍床沿让她坐下,又把手拉过来。好歹弄点福利。

  “吓一跳吧?”方域柔声说,这种事他听一听就害怕,她一个小女孩总能看见肯定更害怕。

  秦城在门口就看到方域把手放在秦青肩上,轻轻一揽就把她给搂到怀里了。

  ……病房门是开着的。

  干这种事时门应该关上!秦城僵硬的整个人都不对了!

  他上次又把看病的礼物给拿回去了,他爸妈听说后就教训了他半天。他爸爸觉得他最近搞出这么多事就是因为管他管少了,所以强硬规定他必须每天跟他视频一小时,详细汇报他一天都干了什么。秦城的叛逆期过去后,愧疚之下就答应了。

  所以他今天只好又来了一趟。

  秦青直到被人抱到怀里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然后方域先看到有人来了,放开秦青,笑着说,“秦城,你来了?快坐,我都好了,早就没事了。”

  秦青一扭头就看到秦城一脸恨不能马上跑出去的表情。

  虽然她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个表情,但不明白干嘛这么明显。她以为他经过容榕就除却巫山不是云了,看到她还会尴尬?难道不应该当成普通同学吗?

  秦城几乎是放下礼物说了两句就落荒而逃,倒是方域从秦城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不过一时半刻也没办法问。

  中午两人就分吃了秦青带来的粥和家常卤菜,秦青把卤的炸豆腐皮、海带给秦城带过来了一大半,想着他和赵兰山晚上想吃点什么了,可以当个小菜吃。

  他们刚吃完,赵兰山就回来了。他中午还是千方百计的请了一个交警吃饭,虽然不是事故科管这次的事的。吃完饭又塞了两条烟之后,警察才透给赵兰山一个消息,这次的事故还没有定性,也没有正式立案。等于说目前除了当时处理了现场外,交警那边什么都还没做。事故责任书不认定就无法定损,保险公司也给晾那里了。

  秦青万万没想到这个事故到现在还没处理!她当时虽然在车上,但因为不是主要事故人,所以当时只是简单的录了一份口供,之后的处理也跟她无关。

  赵兰山看秦青一脸震惊就叹道:“妹妹,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他跟秦青讲,肇事那孙子从出事那天进了医院就没出来,人也没醒,所以没有第一手的口供,而尿检什么的也都没做。如果他是喝醉的,这么多天也早代谢完了;如果是吸嗨的,那只要他一直昏迷不醒,一直不做检查,吸了也跟没吸一样啊。

  秦青虽然不太明白这个交通事故是怎么认定责任的,但也知道肇事的人是酒醉或吸毒还只是单纯的事故,肯定有不同的结果。前两者肯定比后者的问题更大。

  赵兰山一摊手,“那家的意思也很明白。如果人能救回来,能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那该怎么检查怎么检查。如果死了,当然就什么都不说了,只能是一起普通的事故,他家肯定不会搞什么尸检。”他往楼顶翻了个白眼,“我看他,够呛。”

  方域沉默了,秦青看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就知道他也看不惯这种事。可他们都没办法。

  病房里一时陷入沉默,直到护士敲门,“你的缴费单出来了,什么时候去交费处打一下。”

  赵兰山站起来说,“我去给你交钱。咱还是继续在这里住着,不管那边怎么说,这种人……不咬他一口下来我不服!”

  他出去以后,秦青问他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方域说,“手指、手腕和肋骨的骨裂都得慢慢养,淤血的地方已经差不多好了。”

  “脑震荡呢?”她担心的伸手去摸他的头。

  他笑着说,“没事,已经不晕了,也不想吐了。”

  过了两天,赵兰山说那边转过来十万块,说是先付的医药费。见到秦青还说,“你家应该也有,警察那边说会打电话通知你们家去领,到那签个字就能领了。”

  方域问,“出事的那对母女怎么样了?”

  赵兰山说,“我打听了,母亲是十二万,女儿是十八万,加一块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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