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自觉地忘记生病时心里的誓言。
桃夭:“不可以,你这两天得吃清淡点。”
桃夭也默契地把着急时说的话丢到脑后。
萧扶:“桃夭,我要和你谈恋爱。”
桃夭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萧扶:“是不是和你谈恋爱,你就给我吃鸡了?”
桃夭:“……什么?”
萧扶爪子指着电视的成人节目:“那里面的人说的。一个人说要另一个人给他吃鸡,另一个人就说要先谈恋爱确定关系。”
桃夭额头上的井字蹦了又蹦,终于绷不住将小狐狸丢进笼子里锁上:“萧扶,不许你再碰遥控器!”
萧扶站在笼子里悠闲踱步,摇头叹气,平静无波的语气小大人般感慨:“桃夭,你又无理取闹了。”
桃夭关掉电视,不理他。
萧扶的狐狸脑袋从栏杆间隔里钻出来,说:“总有一天你要失去我,因为我要去找能给我鸡吃的人。”
桃夭咬牙切齿:“我现在就想失去你。”他转身,回厨房做饭,案板上是给萧扶准备的清蒸的小鸡。
唉,熊孩子再熊也不能丢,真是太可惜了。
第9章 春夜宴桃(九)
桃夭盘腿坐在阳台的地面上,城市仿佛建在流沙之上,灯火如萤,点点虚幻得宛如一场梦。
“还没休息?”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
桃夭转过头,面前的男人一身笔挺的军装,身上带着丝丝夜里的凉气,隐隐的似乎有硝烟的味道。
他浅浅笑着,身体一动就要从地上爬起来:“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夜宵……”
晏度迈开穿着军靴的脚,大步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刚硬的脸庞轮廓在屋里的灯光下显得难得的温和:“不用,吃过了。”说着,目光望向寂静的小区,“在看什么?”
桃夭重新坐回去:“看房子里的灯。”
晏度在他身旁坐下,侧头看着他。
“亮着光的房子是活着的。灯是房子的心脏,太长时间不亮,房子就死了。”桃夭轻声解释,笑容里掺杂着意味不明的东西,似忧似愁,“我是不是很奇怪?”
晏度盯着他俊秀的侧颜,说:“这座房子的心脏,是你。”
桃夭一愣,惊诧地望向他。
晏度目光一寸不移,专注地凝视着他,令桃夭有些无所适从。“你亮灯,它就活着。”
大概是晏度太过严肃,连说起情话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无法让人产生一丝质疑。桃夭怔然,心口微微发热,眼睛发酸,狼狈地转开了头。下一秒,晏度捏住他的下颔,不容他抗拒地将他的头转过来,目光像一张大网将他包裹在里面,逃无可逃。
“你的答复。”
桃夭不敢再看那双犀利的眼睛,垂下眉眼,温声道:“嗯。”
他不是灯,而是等着老屋亮灯的庭前老树。
冷霜寒雨,繁花褪尽,枯叶满枝,陪着老屋等到即将死去。
晏度明明得到肯定的回答,却无从得知为何心底像空了一块。他望着桃夭顺从的温润脸庞,视线逡巡着,落在那张血色浅淡的唇上,俯身吻了上去。
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熟悉的味道仿佛镌刻在骨髓里,桃夭禁不住闭上眼。全身的血液像是齐力往脑袋上涌,桃夭晕头转向,当晏度滚烫的大手从他腰间的衣服里钻进去,身体承受不住过于强烈的刺激,轻轻发颤,颤着颤着,连脸都在发痒……
等等,脸发痒?
晏度和桃夭同时睁开眼睛,立刻被白乎乎的软毛占据了视线,两人默契地分开,一只白毛狐狸睁着圆眼睛,眨巴眨巴兴奋地看着他们,见他们分开,撒丫子便扑过来狐狸嘴撞在桃夭嘴上……
“桃夭,你男人太冷血无情了。”萧扶顶着脑袋上一块小山包。
房间里只剩他们俩,桃夭轻轻揉着他的脑袋:“谁让你扑上来的?”
萧扶无辜控诉:“你们亲嘴为什么不带我?”
桃夭不自然地转过脸:“亲吻要分关系的。我们是朋友,不能亲嘴。”
萧扶不解:“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桃夭顿了一下,轻声道:“跟你没关系的关系。小孩子还不早些休息。”说着,拎起小狐狸就要下楼,“这么晚跑来找我做什么?”
“我不是小孩,已经一百岁了,按照人类的年纪,晏度是我孙子。”萧扶在半空中晃啊晃,眼见桃夭要把他丢出去,忙四爪抱住他的手臂紧紧缠着,讨好说,“我肚子饿了。”
桃夭下了楼,在厨房里给他煮了一小碗鸡。萧扶吃饱了,舔着嘴,喜滋滋地嫌弃说:“桃夭,你的嘴还没有鸡好吃。晏度啃得那么香,一定是味觉有问题。”
桃夭单手拎起他,丢进笼子,关上门。
某天半夜里,萧扶听到桃夭屋里的响动,隐隐传出东西坠落的声音。萧扶担心地从笼子里钻出去,在门边扒拉几下都没人理会,他转头就去扒晏度的门,没一会儿晏度裸着上半身出来。
萧扶焦急地围着他转,扭着脑袋看向桃夭房间的方向,晏度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敲门,迟迟没人响应,便回房取了备用钥匙开了进去。
屋子里的床单乱成一团,桃夭的拖鞋随意踢在一角,整个人苍白地蜷缩在前往卫生间方向的地板上。
晏度上前抱起他,桃夭伸出细长的手指,紧紧拽着他身前的衣服,发出蚊蚋般的细小声音。晏度拧眉,侧耳听他说话,他已闭着眼昏了过去。
萧扶睁大眼,晏度没听到,他却凭着灵敏的听力听到桃夭说的话。
他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