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纸片揉成一团丢进火盆里,说:“用纸张装订成册,一本书籍的重量才一点点,无论是存储还是携带都方便的很,最重要的是,有了纸张,书籍可以得到大范围的推广,也就不至于价格昂贵到普通百姓买不起的地步。”
多说无益,第二天,管事将一箱子纸张搬进了太子府,唐越亲自验收,只能说勉强过关,但离他想要的质量还差得远。
太子昭迫不及待地取了一张出来,用毛笔在上头写了一句诗,墨水依然有化开的现象,不过字还能完好地呈现在纸张上。
他放下毛笔,双手捏着纸张等着上头的墨水变干,唐越见他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暗笑了几声。
见管理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唐越夸赞道:“你做的很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纸张,辛苦了。”
“太子妃严重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不辛苦的。”
唐越听不习惯他的称呼,便让他跟着府里的下人一样称呼,“管家,给廖管事十金赏钱,庄子上出力的每个赏粟米三钧,布匹三尺,让他们回家过个好年。”
“喏。”管家见太子殿下没反对,自然应声照办。
廖管事喜出望外,忙跪下谢赏,“多谢殿下,多谢郎君。”
“起来吧。”唐越让管家送他出去,然后走到埋头写字的太子昭身旁,托着下巴问:“感觉如何?”
太子昭头也没抬,一笔一划勾勒着笔下的字,等纸张上写满了字之后才收笔,“与写在羊皮和手绢上没什么差别,也不知父王能否欣赏的了。”
唐越想想也是,没见过纸张的人,没体会过它用处的人,只凭着这一张纸确实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脑筋一转,打了个响指,“有了,一张纸看不出价值,那咱们就装订成一本书!”
“如何装订?”
“简单!”唐越从箱子里取出一叠十厘米厚的纸张,因为说了是要上贡的,所以廖管事还体贴地将每张纸都裁成了一样大小,少去了不少事。
他将纸张铺在书桌上,贼兮兮地问:“殿下,一个时辰您能抄完一本书么?”
“千字以内的没问题。”
“那您就写一本三字经吧。”唐越把纸张挪到他面前,又替他磨墨,把毛笔塞进他手里。
太子昭毫不犹豫地提笔就写,毛笔字他也练了一段时间了,字写得相当不错,笔锋有力,有棱有角,反正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形成书法,能看就行。
三字经内容不多,太子昭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写完了,唐越在一旁收集他写好的纸张,写完一张就拿到一边吹气,等墨迹干了才按顺序叠起来。
“这差个封面。”唐越想了想,取了一块羊皮剪下两块当书皮,让太子昭写下“三字经”三个大字。
将两块羊皮一前一后固定好,唐越用针线将书缝好,为了好看,他缝的相当用心,针脚齐整,引得太子昭默默感叹。
“好了,看看如何?”唐越将书递给太子昭,这样做出来的书粗糙的很,不过一页一页地翻着,别有一番滋味。
太子昭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爱不释手,他掂量着这本书的重量,满意地点头:“如此一来,往后的书就轻薄多了。”
“不过这纸张一时也无法做出太多,恐怕要传播开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唐越点头,“是啊,每个新事物的出现总要有一段适应的时间,等人们渐渐习惯了纸张的便利,自然能加快其发展。”
第150章 贺礼
“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该进宫了。”管家已经备好了马匹安排好了 护卫,催着太子昭出门,再晚可就赶不上除夕宴了。
太子昭将那本纸质版的《三字经》包上红绸,放进檀木盒子里,准备在今夜进献给南晋王。
历年的除夕宴,百官都会向大王进献贺礼,各位王子也不例外,他往年在边境不得回来,也会让管家备份贺礼送进宫。
据说每年为了这送礼的事情,他的兄弟们都闹的不可开交,甚至发生过暗中将对手的贺礼掉包的事情。
“殿下,那咱们原先准备好的贺礼还用带上吗?”
“不用,仅此一份,足矣!”太子昭将盒子丢给王鼎钧,带着换好衣服的唐越出门。
时间紧迫,他们也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
天气冷,唐越不想自己骑,便赖在太子昭的马背上,缩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寒风从两侧呼啸而过。
等他们入宫,正好赶在大王露面的前一步抵达大殿,在群臣与皇室宗亲复杂的目光下走到位置上坐下。
“众爱卿不必拘礼,今年风调雨顺,边境安平,太子又凯旋归来,并且化险为夷,寡人也可以过个轻轻松松的年了,来,把酒满上,寡人先敬众爱卿一杯!”
“谢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喝下这头一杯酒,殿中有人站出来说:‘大王,您刚才还忘了说一件大喜事啊。”
“哦?是什么?”
“您忘了?太子殿下大婚啊,太子妃还是个名满天下的神医,这也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啊。”
南晋王的笑脸有瞬间的龟裂,兴致不太高地附和了一句:“说来也是,南晋有此人才,必能攘外安内,四海升平。”
这话说的就有些虚了,唐越瞅了那说话的人一眼,正是他情敌的老爹——老郡王是也。
这满堂的人都知道,大王虽然同意了太子殿下娶男妃,可是面子上还是挂不住的,说出去旁人还真以为他是忌惮太子才给他塞个男人当妻子呢。
所以唐越平时也不怎么进宫,只有按例必须进宫请安的日子才会和太子昭一起来,反正他一个男人,也不可能单独去给王后请安,更不可能随侍身旁,免去了不少麻烦。
“父王,儿臣前些日子得到了一块奇石,形如飞龙,据说是突然出现的,一定是父王的圣明感动了上苍,特此降下的祥瑞。”王子贤第一个起身献宝。
“三弟得如此宝贝,为兄也想大开眼界,不过你眼里恐怕是没有我这位王兄吧,哦,今年新立了太子,无论从辈分还是从身份,也轮不到你第一个出场啊。”
自从大王子被禁足后,这每年除夕宴第一个献宝的人就成了三王子,二王子早年夭折,已经不在人世,嫡子又在外征战,也不在宫中。
大王子被禁足后便心灰意冷,即使过了三年的期限也不出府,整日将自己锁在书房中,焚香煮茶或者写写画画,也从不参与宫中的活动。
以至于大家完全忘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