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之将他发现的蛊虫之事告诉了叶云尧。
叶云尧有一瞬间的惊讶。
用蛊虫来吞噬身体,腐蚀身体,继而控制身体,伪造成残誓的模样,用活物作死侍,来代替残誓中召出的阴邪。
常人看不懂,只要样子看上去像残誓就好了,那广为传播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叶九。”秦意之对他笑了,“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
作为一国之主的修久澜在善后。
阴沉的一张脸无声的不断施加威压在旁人身上。
叶九被秦意之拖着溜的飞快,修久澜转身之间就瞧不见那二人的身影了。
手中双刀握的咔嚓响,修久澜劲力汇于刀尖,用力一劈,硬是将半山腰横贯而下劈了道裂缝。身旁的人早都吓的浑身都在抖,头也不敢抬的专心做自己的事。
谣传中的血衣罗刹已经出世,而“罪魁祸首”销声匿迹。
修久澜心中怒气难以平复,但这不足以让他失了理智。
为何会发生今日这事?是谁,为什么要放出秦意之回来了的谣传?这对谁有好处?若他当时并没认出秦意之,没同他在一起的话,定然也会被传言所惑。
手中握着那人临走时留的一片叶子,上面鬼画符一般写着狂草,三个字:“南疆,蛊。”
差点就被这景象所迷惑,若不是秦意之看得出其中名堂,只凭知一些残誓的皮毛,他自己也是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
竟然是南疆的蛊?
他狠狠的捏紧了手里的叶子,汁水从掌心滴了下来,他吩咐道:“将这些人全部给我烧了,一个不留。”
“是!”
回去后的秦意之很乖,非常乖的坐在那里,手脚并放,再也不歪斜的躺那儿,只安静坐着。
唯一不和谐的因素就是他胡乱瞟的眼睛。
一直咕噜噜转着,视线不离叶九身。
等叶九终于和蓝怀玉他们说完话回屋之后,秦意之笑嘻嘻的朝他“嘿嘿”了两声。
叶云尧看也不看他,转了身,准备倒一杯茶。
旁侧伸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速度极快的从他手里抢过杯子,又倒上茶水,放在唇间试了试温,觉着正好,恭恭敬敬的端给叶云尧。
“叶九叶九,请喝茶。”
那乖觉的模样,分明刻意讨好的神情,叶云尧不咸不淡的扫过他的唇,又落在被他触碰过的杯沿上,眼神暗了一瞬,顺手接过。
就着那一面,放在了唇间,小啜一口。
他还是没吭声,也没应他。秦意之心中明白,叶九定是因他和秋易连偷摸着去看那些私房事儿不高兴呢。
无尽梦回的叶云尧平日里清修寡淡高高在上,从来不稀罕这些事儿。在他的意识里恐怕就只有斩妖除魔,以为正道。
但是吧,作死的某人却没由来的开心了起来。见叶九那清冷的模样,他越是生气,秦意之就越是开心。
“好叶九,你别生气啦。我再也不去偷看了成吗?”
他没理他。
秦意之绕到他跟前,趴在桌子对面,连声道:“真的真的,我发誓再也不偷看了,你别不理我嘛。”
转了个身,叶云尧拿后脑勺对着他,手中握着茶盏,小口潜抿着,看着窗外的青竹幽幽。
风过婆娑,树影迷离。
还未等他晃过神来,有谁挡住了他的视线,阴影落下,遮在他身前。
还未等他抬眼看去,黑影蓦地压下,叶云尧呼吸一滞,本能的向后靠去。
身后是坚硬的桌棱,他眉心蹙了蹙,背后传来刺痛。
身前黑影不给他缓和的时间,身体两侧突然伸出手来,牢牢的将叶云尧捁在了桌子中间。
叶云尧视线凝在身前破了个洞的衣衫上,沿着那个煞风景的洞往上看去。
秦意之瘦削的下巴不羁的扬着,他敛着眼望着被自己紧捁的叶云尧,身子不自觉的向他倾了过去。
只觉得胸口一滞,叶云尧素来冷清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一言不语的紧抿着唇,与他对望。向来习惯讨好他的秦意之难得的横了一回,迎着叶云尧冰封的眼神,撑着手,执拗的圈着他。
“放开。”
叶云尧声音微哑,凉的厉害。
“不放。”
秦意之唇角勾起,露出一脸坏笑,“叫声哥哥就放。”
“滚。”
叶云尧懒得与他多言,起身就欲离开。还未等他站起来,秦意之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猛地将他按了下去。
“秦意之!”叶云尧眼中有火,他还未与他好好算账,这厮竟然得寸进尺?
“叶九,你别扭啦,我都说了,以后定不去看那些‘下流,无耻,不学好……’的东西了,可行?”
他与他距离不过几寸尔尔,秦意之噙着坏笑,故意朝他耳边凑了过去,在他耳边,轻佻的言语:
“你若生气,以后,我只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