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养尸地。”李景行当然知道托米所指,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养尸地?”阿西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真是越怕越问,你们都不怕中邪了吗?”黄芊芊厌烦地叫了起来。
徐栩看着黄芊芊一眼,顿时插话道:“自古有说法,红白土里棺材不落地,所谓“养尸地”,就是指风水与土质不好,埋葬在该地的尸体不会自然腐坏,天长日久后即变成僵尸的那种地方。但这个地方明显不是红白土,虽然村子里逆风水,但大环境还算不错的一处风水宝地。”
“哦,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黄芊芊松了一口气。
“我话还没说说完呢。”徐栩贼笑道:“风水宝地如果被破坏,人为用法器困住尸体的魂魄,尸魂经久不散,必然怨气极重,所以,这块地真要出,绝对是危害极大的老鬼精,我估计我们会遇到一个大家伙,十分凶险,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徐栩看黄芊芊一副要哭的表情,准备乘胜追击再损上她几回,就听到祠堂外一声尖锐的叫声,倒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李景行与徐栩立马站在人群的前方。其他人则拼命往后挤。
“我只是顺口吓吓她而已,想不到真来了个搭戏的。”徐栩背包不离身,这次干脆将背包反转背在前面。
而李景行早就将刺刀举在胸前。
一根硕大的吸盘锁住了门框的边缘,但很快被门前的墨斗线给弹了回去,祠堂外苍老树下的影子慢慢明显起来。
“这就是老鬼精?”托米惊问。
没有人回答他。阿西急忙用手电照向外面。
屋外的老鬼精接近两米高,身体是正常的人形,但手臂异常细长,它在雨中行走时,手臂挥舞得极高。
等老鬼精再走近一点,大家接着手电光能勉强看清楚这个怪物的模样,倒真是吸了好几口凉气。
如果面前这只老鬼精是只恶兽,即使样貌丑陋,也可以在人们意识形态的接受范围。例如他们之前遭遇的像雕又像豹的蛊雕,不管如何凶猛,都能把他当作是一种不认识的动物来看。
可是面前这个有形的鬼煞却让人觉得异常惊悚。他有着人的身体,佝偻着腰,但并不是所谓血尸的红色,而是绛紫色,整个面部没有五官,全是水草与泥巴,咧成好几瓣的嘴里发出灵异的叫声,头颅软若稀泥,像是河里漂浮的水大棒(淹死泡涨的尸体),大部分都腐烂了,在大雨的冲刷下,软趴趴的头颅轻微变化着形状。
最怪异的还是两只手臂,像是被截断了般没有手掌,但手臂细长,有很多分支,如同章鱼的触手,张牙舞爪地盘旋在身体的四周。
这并不是大家印象中凶神恶煞的鬼样,似人非人,道不明的阴森,看得人异常难受。
“天啊,真是凶神恶煞!”黄芊芊又退后了两步。
“早知道看到的是这副鬼样子,我就应该多收一点辛苦费。”徐栩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辛苦我的眼睛看这么丑的东西。”
祠堂外的老鬼精停了下来,只是触手还在不停地试探着墨斗线,刚一碰上,就如同被触电般快速弹回去,反复几次,它的口中发出尖锐的鸣声,声音酷似鬼鸮。
托米本想躲在李景行的身后,但早被黄芊芊捷足先登,只能退而求其次,跑到徐栩后面藏起来,露出一个头望向外面,小声支吾道:“这叫声真让人瘆得慌,像……歌剧院的空灵歌声。 ”
“我感觉这叫声蛮萌的。”徐栩肆无忌惮地笑着,他感受得到老鬼精已经发怒了,但又碍于道法进不来,只能在外面咆哮,但声音又尖又细,似乎与丑陋的面孔完全不搭调。
“别掉以轻心。”李景行提醒道:“你看他的形态,能判断出一二吗?”
“别说一二,三四都行。”徐栩用手指着外面的怪物,大言不惭地道:“我看,这就是TM的一个章鱼精。”
“一派胡言!”李景行斜眼瞥了一下对方。
“胡言什么?它的触手长得这么像铁板章鱼须。”徐栩斜眼瞟了一下道士:“还有,你看它的嘴,像不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李景行斩钉截铁道:“闭嘴。”
徐栩眯起眼睛,一副不服气的表情:“让我开口的也是你,让我闭嘴的也是你……”
沈成海看两个人你来我往不说正题,立马截口:“我说两位大师,你们就别打嘴巴仗了,这到底是什么妖怪啊?”
“你是孙悟空啊?妖怪妖怪的,再说,说了你能收吗?”徐栩没好气地答道。
沈成海忙摆手:“别开我玩笑。”
“如果我没分析错,这应该是被水祭的尸体。”李景行漠然道。
第33章 大战
李景行盯着外面的老鬼精,继续说道:“这尸体的身形湿软,触手如水里的生物,估计是从刚才的潭里出来的。”
徐栩轻轻地点了点头,静待下文。
李景行继续说道:“得了重病的人要归天之时,最容易看到灵异鬼怪,就如同要死的人会梦见已经死了多年的亲人回来接他一样。其实早年间就有这样的怪异恶俗,有封闭的村庄私下将得重病的人用来祭天,取灵异通天之意,人会被关在一个沉重的缸中沉入水底,选取阴年阴月阴日,缸里配上阴罗经,阴罗精绕乱磁场通阴阳,和鬼魂能起到沟通的作用,是愚昧之人乞求鬼魂勿扰保平安的封建手段。具体怎样操作我不太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个村子各种逆风水敬鬼神,越是阴邪之事,他们越为之,所以,这是极有可能之事。”
“病重的活人为祭体,被强行沉入水中,越是将死之人越想活命,被人狠心抛弃杀死,可想而知怨念极深,尸体在谭中受日月精华,形成凶残的煞气,就变成了我们看到的这个样子。”徐栩赞同。
李景行严肃道:“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准确的,那它是借助着大雨之势,上岸兴奋作浪,越是雨大,它就越如鱼得水。”
“这么说,五雷火对它没用。”徐栩咂舌,心想道士最厉害的道法都那老鬼精没招,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正说着,突然门外那手臂卷起大量的雨水就往墨斗线上泼,一波接一波,像是有人拿着消防水枪从墨斗线直接喷射,墨斗线剧烈地颤抖起来。
“靠!居然有智商,懂得利用工具,这可比原始人钻木取火还聪明。”徐栩将背包的拉链拉开,拿出青铜铃。
李景行看着徐栩的法器,神情变得阴沉了不少。
“先发制鬼!”徐栩向前了两步,唸起口诀,将青铜铃摇了三次。
老鬼精后退了两步,无奈风雨交加,青铜铃声被掩盖,远距离的威力就会小很多。
它很快又逼了上来,站在祠堂外,与徐栩不到五米的距离。
如果说两人交锋,还能从眼神上威慑对方,这只丑陋的怪物根本就没有脸,只有一张咧开的嘴,搞得徐栩蛋痛。
“我说,这嘴真长得和菊花一个样。”徐栩在青铜铃上画了金炸镇妖的字令,系在墨斗线上。
老鬼精本想顺着墨斗线将徐栩抓出去,无奈触手还没伸到,徐栩就会摇动青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