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看见背影,太子目光顿住,因为宁妃最后向他行礼的地方掉了一极小的坠子。
他见着后,立即嘱咐身边心腹捡起来,然后追上去送还给宁妃。
武安宁笑着道了谢,也接了过来。
这坠子就是她故意掉下来的,因为这并非她的,而是这屋里被僖嫔不小心掉到地上。
国宴一身甚是繁琐沉重,各种各样的钗环坠珠,摩擦动静一旦大了,很容易掉下一些小东西,僖嫔掉了这东西,在柜子外角落处,本不明显,但是武安宁将屋里都看了个清楚,哪里能瞒过她去,今日不想弄大,所以她还是偷偷捡起来的。
之所以弄到太子面前,一是警告想动心思的人,表示她已经知道僖嫔躲在这里,二也是再次给了太子面子,当做不知。
屋内僖嫔在听到外面太子吩咐奴才将宁妃掉落的坠子送过去时,原本紧张的脸变得煞白。
她匆忙躲进柜子里,然后就发现旗袍腰间的坠子掉线落到了外面。
宁妃知道了!
随后不停安慰自己,坠子那么多,她未必知道是她的。
可是僖嫔心底很不安,她有种恐惧心理,觉得宁妃就是知道她了。
若不是赫舍里长泰,她怎么会落下这么大的破绽?
他妹妹美其名提拔她,其实是让她在宫里给坤宁宫固宠,外面,赫舍里长泰打着都是赫舍里家的人,将她的家里人都控制在手里,额娘每次进宫,都是让她在宫里好好听话,帮助太子殿下……还说以后殿下登基,好日子就来了,而她就算成不了太后,一个贵太妃也少不了。
谁也没有替她想过,她不能再生育是谁害的?可笑的是,她还得为仇人之子尽心谋划。
一直以来若隐若无地给惠妃找麻烦,在皇上面前多夸太子就算了,现在竟然让她动手谋害皇嗣!僖嫔当然不愿意答应,她这么多年都没失宠,脾气在宫里也不好,就是因为她从来不碰这等阴私的事。
这次真要做了,她也到头了。
可是此次赫舍里长泰亲自来托,僖嫔根本躲不了。
现在好了,事情还没做,她有可能就暴露了。
***
太子也没在这里多留,很快也离开这条长道上,他来解围,并不代表他得继续在这里呆着。
过了好一会儿,门重新被关上,僖嫔和赫舍里长泰走出来。
赫舍里长泰是大大松气,僖嫔平静的说道:“太子命令齐全捡的坠子是我的。”
赫舍里长泰一听,立刻变脸。
“怎么回事?”
僖嫔说道:“公爷,您今天说的事,您还是问问殿下如何?”
赫舍里长泰若是往常立刻就会否决。
若不是太子不同意,他也不会私下过来。
舅公说得刘荣和刘彻的事现在还在他耳边,十五阿哥这么般得宠,还有了睿康公主那么大的产业,武家也因为天花接种一事,马上又会崛起,舅公都深深忧虑,乘着十五阿哥还小,这是最稳妥的。
现在僖嫔被宁妃抓了把柄……长泰这会儿也不敢冒险了。
“此事再说,今天不能再耽搁……”
他现在必须准备离开。
僖嫔巴不得,两人在这当值太监的帮助下,一前一后又分别分散开。
……
武安宁陪着太后说话,太后很高兴,因为武安宁的蒙古话很顺溜了,武安宁哄人也很有一套,讲起故事来,太后兴致勃勃,赫然过了小半个时辰都还不放武安宁走。
“启禀太后,僖嫔娘娘也来给您请安了。”
武安宁在一旁微微勾起嘴角,僖嫔既然往这条路走了,肯定和武安宁一样打着给太后请安的幌子,此外,僖嫔想来也知道坠子的事,知道武安宁在这里,所以过来试探一二的。
太后笑说道:“天色不早了,就让僖嫔回去吧。”
然后接下来又让宁妃给她将下来的故事讲完。
武安宁点点头,给太后说点故事并不难,因为她很好哄,一点都不难伺候。
不过,不难伺候的人也很难起什么靠山作用,武安宁对此不在乎,后宫里靠山靠太后并非是聪明的做法。
***
僖嫔在宁寿宫外,心里头已然急切到了极点,可是太后身边的奴才来向她禀报太后不见的时候,她更是发愁。
武安宁回到景仁宫的时候,留守的季嬷嬷告诉她,僖嫔竟然在宫里等候多时了。
武安宁同意僖嫔进来。
然而,僖嫔进来后,武安宁却没理她,而是在剪着窗烛玩。
僖嫔见宁妃这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直接说?她还希望宁妃并没有猜到坠子的主人是她呢?
不说……怎么试探出宁妃知晓多少来?
“呲”的一声,武安宁似乎受了烛火的烫手,丢下了剪子,烛火也倒落下来,旁边就是帘子,不过她身边的秋儿伶俐,在瞬间踩上去,烛火还没烧到帘子的时候,秋儿就将火给踩灭了。
武安宁回到屋里桌子旁坐下来。
笑说道:“僖嫔怎么来本宫这儿一句话不说?”
僖嫔附和一下笑了笑,不过还是没有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