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带些人?”
“多了费事。”
许池倒是想说“人多好办事。”可是看全策胸有成足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有了对策,运筹帷幄之中,深知无法阻止全策的决定,按了按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叮嘱一句,
“药效只到明早,别再迟到,也别受伤,他会吓到。”
|全策笑而不语,便是答案。
许池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淹没在夜幕中,叹了口气,三年前的这时,男人也是这么离去,不可一世,傲世孤立,空无一物的眼中却只有一人的身影。为他而生,为他而恨,如今又为他而爱。终于相信,每一条路都有他必经的理由,当初是全策的算计,终究要他自己才能收场。
***
此时,东厂码头。
廖三已经安排就绪,只等着猎物上钩。
然而殊不知,这场困兽之斗,到底谁才是瓮中捉鳖,谁又是渔翁得利。
……
入夜已深,初春的天仍旧蒙着薄雾,霜降树梢,连呼吸都是冰冷。
看着窗外泛白的街道,长着新芽的柳树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肖奈想起三年前的今天,同样一个雾气朦胧的夜晚,初春仍旧冷风瑟瑟,寒气逼人,全策却是兴致勃勃,西装笔挺,英俊的就像油画布里走出的米迦勒。
三年后,历史重演,男人的银眸里却多了些巨细靡遗的柔软,沁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真像啊,和三年前。”
肖奈的话打破了车里的沉默,全策单手托着头,闭目假寐,一语不发。
“要是如果三年前没那场买卖,不知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呵!
全策沉默片刻,才言简意赅的回答了肖奈的设想,“没有如果。”
肖奈明白全策的意思,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偶然,有的只是一大堆躲不掉的必然。全策的必然就是恨,他母亲的必然就是让全策代替他恨,而夏倾澈的必然就是爱上了全策,一切就像一张铺开的蜘蛛网,层层相扣,组成了庞大的宿命。
“是啊,没有如果……”只是这样的答案太过决绝,想起之前在全策那看到三年前姬宫的幕后真相,就不禁心疼这样的宿命对于那个少年太过沉重了一些。沉重的不知日后多年才会彻底的抚平,彻底的展开笑颜。
……
此时,车子驶上高速,离东厂码头越来越近。
全策睁开眼看了看窗外的标志,又闭目继续养神,问道,
“都安排好了?”
“我办事,哪次没让你放心。”
“呵。也是。”
“好久没有这么大干劲了,我手抖痒痒了,一会儿把廖三留给我,之前那个被你抢先了,害的我有气没处发。”肖奈说着眼里都放光。全策倒是无所谓,恹恹的打了个呵欠,看了看手表,拿出电话给许池了一通。
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全策没等对方说话就开口先问,
“退烧了吗?”
肖奈见着全策眉头紧锁也不禁跟着担心起来。见他单音回复,还想问他是不是倾澈出事了,结果刚起唇就被全策噤声,只好作罢。
“好,那我挂了。”
全策一挂电话肖奈就急不可耐的问他倾澈如何,
“怎么了?烧还没退?”
全策摇摇头,神情凝重,半响才说话,“烧,是退了。”
“卧槽!那你那是什么吃屎的表情,吓死我了,还以为倾澈怎么了!”肖奈拍拍胸脯,虚惊一场,心脏病都快出来了。但全策还是眉头紧锁,看了看手表,叫司机加快了速度。
“快!”
他一定要赶在小孩醒来之前回去,这是对他的承诺,决不食言!
***
半个小时之后,东厂码头。
三月的夜晚,犹如隆冬严寒,白日里蔚蓝的大海夜幕里却是森然恐怖人迹罕至,本应僻静的角落里,却气氛紧张。;#160;
月色下,全策走在一行人最前面,没有系扣子的黑色大衣在风中飞舞,砰砰直响。海面被吹得波澜四起,浪花冰冷刺骨,掉下去,就算马上施救,想必也九死一生。;#160;
环顾了一下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对面一排黑压压的人头和中间貂皮裹身的胖子,一看就是廖老三。他身旁的木赫今日倒是低调,一身黑色和这片废旧码头异曲同工。
肖奈在他耳边附语,
“太他妈安静了,安静的慎人。”
全策莞尔一下,从容的点了一根雪茄,“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会有诈吧。”
“见机行事。”
“老子就说应该多带些人的。你看看,这架势简直是群殴。”
全策嘴角挂着小勾,一般脸颊没入暗影,阴阳之间泛着诡异妖娆的美。开着玩笑和肖奈打趣,
“真干架,你能干几个?”
“切!反正把那廖三留给我!上次被你抢先害得我有气没法出,这次决不让你。”肖奈说着扭扭脖子,伸伸手臂,打算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