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似乎有了些意识,可爱的修眉微微扭曲,下意识的想要缩紧手臂,金属的铁链撞击着铁笼发出沉闷的声音竟成了推波助澜的利器。引起场下阵阵惊呼,
“老子出八千万!”
“李老三,你家都有九个娈童了,这次决不让给你,我出九千万!”
……廖胖子乐的下巴快脱臼了。没想到这药效快过的小东西,竟然会带出又一波小高潮。这价码早已超出他的预料,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全策自始至终只是单手托腮,优雅的安坐于华丽的大沙发中欣赏这一切。再看看台上的少年,估计再过一刻钟,他的意识就会渐渐转醒,要赶快解决才行。
“九千一百万!”
价格已经接近天价,全场哗然。此时一道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
“两亿!!”场下立刻安静,仿佛一根针的掉落都听得到。刚刚还跃跃欲试的人们不禁心生嫉恨,不断回头寻找出价的人。
全策不紧不慢的拿起桌上的号码牌,看着眼前的滑稽场面。这场拍卖,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他只是配合着演了一出戏,让那台上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世界有多么的残忍。
半天过后,场内毫无声息,廖胖子早就眉开眼笑了,这次的拍卖比他的预期多出两倍还多,这回就是做梦也能笑出来。
“没人加价了么?真的没有么?那好,成交。”啪,锤子欢快无比的敲下。
迷迷糊糊的少年,在意识半梦半醒间看到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下嗜血的欲望在蠢蠢欲动。害怕拥有这双眼睛的男人,害怕在自己的视线里,从此只有他一个人……
……
“全老弟真给我捧场啊。”拍卖结束后廖胖子亲自送全策上车,全策的手下怀中抱着用被单裹起来的小东西被推了一针镇定剂重新陷入了昏迷中。
“后会无期”全策吐字永远惜字如金,在廖胖子眼里已经算是心情大好的时候。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子,没想到这出了名性情冷淡的全策居然会出这么大一笔钱在一个小孩子身上,这男人骨子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是廖胖子死都想不到的,不过,那句后会无期倒是合他的意。
☆、第三章 春夏秋冬又三年
时光浩浩荡荡的碾过年轻的身体,奔向无尽的未来。弹指一挥,春夏秋冬又一春,三年辗转不过梦里一瞬。
转眼——2016年冬。
昏暗的房间是被刻意布置的白。恍若冰雪世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幔,白色的大床以及同样冰冷的大理石地板。若不是对白色极度的热爱,那就一定是几近变态的精神折磨。仿佛被刻意退去了色彩,一缕清凉的月光挤进缝隙,笼罩在落地窗前蜷缩浅薄的身影上。细嫩的双臂环着曲起的膝盖,歪着脑袋依着窗头,柔顺的刘海下面双目低垂,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颤抖着,投下一片挥之不去的惆怅暗影。
连续几天都是阴绵潮湿的雨天,这样的天气总是能让悲伤变本加厉。奇怪,早就失温的心为何还会感觉到冰冷,早就应该习惯了寒冷,却还是颤抖不已。
双手紧了紧,环抱着手用力了些,指节在布料上拽出难看的辙痕,隐忍已久的泪水终是从漆黑的眸子里汩汩流下,划过白皙的脸颊,顺着纤细的脖子一路蜿蜒直下……惊痛了心房,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埋首于膝盖间,任那悲伤肆无忌惮的绽放……
这就是他全部的世界,这样的日子,自三年前那场拍卖会之后就开始无限循环,有谁将他转动的命运之轮戛然而止……带着想要摧毁他的恨。
……
啊……是那个人……那个将他命运玩弄于鼓掌的男人,仿佛天生就是向他索取而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到门外有声响,惊动了房间里的人儿。心绪凌乱,是他回来了吗?……带他走进这个冰冷世界的男人,算起来他已经离开了半个月,上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远远的躲在门背后偷偷的看他。分不清凌乱的心跳是因为畏惧还是心动。男人是这么矛盾的存在与他的生命里。他就是全策,主宰他喜怒哀乐的神。
赶紧抹掉脸上的泪痕,少年起身向门口走去,想要确定是不是他,担忧已经浮现在双颊,他清楚那个人讨厌自己,不对,是恨,深深的足以令他窒息,只要一触碰就会被灼烧殆尽。
所以,他怕他,却又无力抗拒……就像陀螺,他令它痛了,他也令它动了。
☆、第四章 他与他
少年手扶上门阀,转动,推开——
“啊?!”
高大挺拔的身躯没收所有的光线,黑压压的暗影铺天盖地袭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少年吓得不轻。没想到男人会出现在自己门口,吓得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而这一举一动都被眼前的男人尽收眼底,性感的唇角轻佻,低沉的嗓音沁着冷漠的寒气,
“我有这么可怕?”
少年赶紧摇头,小鹿斑比似得黑眼睛里镶满了胆怯,嘴上还在奋力解释,“不,不是,我……”
平日里说话的机会很少,久而久之都快忘记说话的功能,一出口就是笨拙的断句,吞吞吐吐的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清楚。少年憋得脸颊绯红,懊恼又笨拙的组织着脑海里零散的词句,“我,我只是,没想到……少爷,您会来……”说到最后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下巴抵着胸脯,耸搭着脑袋不敢抬头。
被少年称作‘少爷’的男人正是全策,此刻那阴鸷而放肆的眼眸里多出几分不屑,“就算是只狗我也会关心它死了没。何况,还花了大价钱,可不想打水漂。”
恶毒的语言是他们平日里对话的全部,只是本以为早已习惯的自己,还是会心口绞痛。原来自己这三年来还未习惯啊。少年抿紧唇不再开口,垂着眼眸躲闪着男人锋锐的目光。
全策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怯懦的模样,恶趣味越发浓烈,向前移步,单手擒住那单薄的下巴,让他被迫与自己对视……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庞在岁月流逝中出落的越发令人惊叹。这三年时光里,当初那个被自己带回来的稚嫩少年就这么一点一滴在自己的视线里成长,长高了,瘦削了,完成了粗糙而疼痛的成长雕琢之后,淡去的天真被醉人的哀伤代替,眉眼如画,就连那微微皱眉都是一片令人叹息的风情韵味。
上帝似乎在创造这个人的时候格外偏心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了他,可他的恨就源于他的美好,他越是美好他就越是恨的入骨。全策唇齿开启,道出咄咄逼人的讽刺,
“你倒是会偷懒。”
“对不起。”
他不想解释,因为雨天的关系让他身体异常的不适,几年前被推入了过多的镇定剂让他身体留下了后遗症。许池说这是心病,可是他一直找不到心药,也就成了如影随形的不治之症。
“……”
全策沉默着凝视着脆弱的人儿,手中的力气足够捏碎他的下巴。见他隐忍的咬着下唇,眉宇聚拢,压抑着不断颤抖的身体。分明已是垂死挣扎的羊羔,那双眼睛却是澄澈清凉,晶莹剔透的就像初生的婴孩儿。
弯腰凑近那张精致脸庞,炽热的鼻息撒在那人儿脸颊上,果然就染了一层红霞。漠然的开口,没有松手的趋势。
“脸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