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表达心愿的巨大喇叭,金子一样的色泽,炮筒一样的长度。
长久以来,无数人的愿望被吸纳进它的身体,响彻天空。
谁能实现,谁会落空……
谁来告诉她,他们能否拥有一个好结局……
隔着其他陈列品,隔着被声音吸引的游客,沈飞白眼底血丝弥漫。
回程的路上气压低迷,司机后颈发凉,时不时盯向后视镜。
一前一后,行至电梯,抵达楼层,回家。
开门进屋的一刹那,灯光点亮,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我还是不明白……”周霁佑走到前面,忽闻身后一声低喃。
她转身,望进沈飞白暗沉的眸色。
“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为什么不回来……”
他接受不了,就像当初无法接受让她一个人来北京,此时此刻,这种感觉比那时更为强烈。
两厢心境早已不同,彼时是不甘心,眼下是不允许、不认同。
“你就当——”周霁佑努力措辞,“就当我和他们学,也逼迫你做选择。”
顿了顿,她问:“你会为了我尽早做出取舍的,对吗?”
“不对……”
他乱糟糟地想了一路,忍了一路,不知该如何留住她。他问了想问的,但他想听的,绝不是这样一个答案。
“你不逼迫我做选择,我也会为你做出取舍,这不矛盾。”
“沈飞白,你怎么还不明白……”周霁佑嘴巴微张,一口气吸进去,堵在胸肺,长达数秒才缓慢地吐纳而出,“我累了,你就当行行好,放我出去透透气。”
他朝她一步步走近。
“五年,你会一直等我?”
“会。”她很坚定。
到她跟前,立定。沉黑的眸锁住她:“我不会。”
周霁佑说:“你也会。”同样坚定。
沈飞白笑了,无声的、忧伤的、如薄雾般迷蒙的笑容:“是你舍弃我不顾,我为什么要等你。”
这一刻的他之于周霁佑而言无疑是非常陌生的,那股从他骨子里散发的凉薄冷意似乎淡淡地蔓延至空气中。
“不为什么,反正我知道你会。”她撑住自己,眼神执着。
他脖颈弯下,凑近她:“人总会变。”
指甲掐肉,她一眨不眨地瞪他:“你不会。”
四目相对,彼此呼吸缭绕,两个人的眼眶都开始泛红。
沈飞白说:“你知道五年有多长么。”
“我知道。”周霁佑声线在颤。
沈飞白因她这句回答而双手抓住她肩膀。
“知道你还要分开。”
泪水席卷,她肩膀塌下,低吼:“沈飞白——!”
“我等着你给我一个家,我等着你……”
嘴唇覆盖而下,相贴的缝隙里,沈飞白仍在做着最后挽留:“我不会等你。”
“你会……”
颤抖的尾音被他吞进嘴里,他吻得很凶、很用力,像是把所有的感情都悉数不漏地倾注在这个缠绵悱恻的吻里。
他抵着她靠到墙壁,解她蓝色tee的纽扣,两手一掀,脱掉,后面一解,也脱掉。
进屋时没来得及换鞋,各自踢掉各自的,抱在一起,难解难分。
他脱她的,她也脱他的,完上,再完下。
周霁佑穿的是白色的条纹短裤,没有腰带,比他的率先滑落至膝盖。
她两脚并用,一蹬一踩,将两条细白的长腿解放出来。
与此同时,她扯下他的拉链,双手揪住裤腰边沿往下一拉,也顺利进攻成功。
他手托她臀,往上一收,她两条腿挂他腰间,被他提抱着往屋里带。
胸口紧贴,一个发烫,一个微凉,如水遇火。
她搂抱他的脖子,低头与他缠吻不休。
他们像两个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骄阳似火,脚下炼铁,空气稀薄而闷热,严峻环境下的考验深深翻搅着他们的内心。行至中途,后退抑或前进,都没有十足的体力和精神全身而退。
从客厅到卧室,没有沿路点灯。
黑暗的刺激下,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