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女守口如瓶,套不出话,又不能叫别的人进来。就在容萤左右发愁之际,皇后竟亲自上门来看她。
和上回寿宴时的神色不同,她瞧着竟有几分神采奕奕。
皇后命人将补品放好,坐在床边,接过药碗来,勺子搅了搅,放到唇下轻轻一吹。
“来,汤药得趁热喝,效果才好呢。”
容萤尝了一口,皱起脸往后缩,“好苦啊。”
“良药苦口利于病,萤萤听话,喝完了药就有蜜饯果子吃。”
见她很是听话的一口一口由着自己喂,皇后脸上不禁欣慰,“真是难为你了,近日里磨难一波接一波的,总是没个完。”
言多必失,不敢多问,容萤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可不是么,我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呢?”
“哪个不长眼的说你是病了?”她放下药碗,拿帕子给她轻拭嘴角,“这宫中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连下毒害人这等事都做得出来,若是不小心提防,只怕还要被人得寸进尺,害到皇上跟前去。”
容萤忙拉住她衣袖:“那是谁害的我?”
皇后握住她的手合在掌心里,忽然问道:“萤萤,本宫现在问你些话,你要如实回答。”
她点点头。
“你房中那盒脂粉,可是贵妃亲手给你的?”
“是。”
皇后顿了顿,特意补充,“本宫的意思是,她可是从自己怀中拿出来的,并未经他人之手?”
亲手倒算不上,不过容萤却从她语气里听出点别的意思来。
这位皇后是五年前宣仁皇后仙逝不久才册封的,她素来与贵妃不合,此事容萤早有耳闻,想必是要借这个机会斩草除根。她索性顺水推舟:“我其实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这样的。”
“皇上跟前是说不得这样模棱两可的话。”皇后俯下身,“好孩子,你也想将害你之人绳之以法,不是么?”
容萤看进她眼底里,随后笑了笑:“我明白,若皇爷爷问起,我会认真回答的。”
这样最好,既然大家的敌人都是同一个,那么对付起来也就轻松了许多。
皇后走后,她独自玩了一会儿,又窝到床上去休息。
太医说毒要彻底清除还得花上半个月。
晚上吃了药,下半夜,肚子便反反复复地刺痛,一缕缕像针扎似的。容萤也不叫疼,只把头蒙在被窝里,蜷着身子默默地等这一阵痛楚过去。
棉被中的空气本就热,再加上毒发,不多时她就满头大汗,浑身几乎痉挛,冷不防察觉有谁隔着被衾在她肩膀上轻轻推了两下。
只当是侍女,容萤极不耐烦,闷声闷气地哼了一声,不想发出来的声音却异常的古怪,低低的像是在哭。那人微微一怔,随后掀开被子。
脑袋一片凉意,容萤一抬头,乍然对上陆阳的视线,她愣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