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水道:“小事,以后有机会,再帮你讨一串。”
周嘉鱼道:“好……”
天亮了,之前烧掉的房子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一片焦黑的灰烬。
林逐水最后说了一句:“我今晚去了一趟徐氏的墓地。”
周嘉鱼道:“墓地?”
林逐水沉吟片刻:“那里外人是进去不得的,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趁着我离开,就直接对你出了手。”
周嘉鱼心里有些话想私下对林逐水说,而林逐水却也像知道的似得,让沈暮四先回去休息。
沈暮四走后,周嘉鱼把他晚上看见了一个和林逐水一模一样的人的事儿告诉了林逐水。林逐水听后,竟是冷笑起来:“他也是胆子大,不过他这次被我重伤,应该有一段时间不敢出手了。”
周嘉鱼道:“救我的果然是先生……”他依稀记得当时那两只小纸人努力的把他拖出了火场。
林逐水道:“不,救你的,是你自己。”
周嘉鱼对着这话有些不明白,但见林逐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只能作罢。
第二天,疲惫不已的他们都没有心思出门,全部窝在砖石屋子里补觉。
周嘉鱼没睡的太深,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马醒了,警觉地走到床边查看情况。
结果这一眼差点没把他看傻。
只见窗户外面,立了十七八个纸人,这些纸人有的周嘉鱼甚至昨天还见过,应该是徐老家里墙上挂着的那些。
它们拖着像是砖块的东西,正在搭建什么,周嘉鱼观察了片刻,才发现他们是在起房子。那些看起来像砖块的,其实也是纸……
周嘉鱼:“……”他真的对这个村子的消防隐患感到担忧。
纸人的速度极快,房子的外墙很快就搭建了起来,最神奇的地方是,房子外墙搭建结束之后,原本看起来像纸一样的墙壁居然变成了砖石模样,谁都看不出破绽。
周嘉鱼看的目瞪口呆。
两三个小时,一栋房子就建造在平地上,这房子还是三层的,该有的结构都有,看起来很是精致。
周嘉鱼坐在椅子上,找了个红薯啃着,很崩溃的想还好徐氏没有朝房地产业发展的兴趣。不然这房子真是谁买谁倒霉。
建好房子之后,周嘉鱼看着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纸人冲着他就跑过来了。他本来想装作没看见,但那纸人都跑到了他窗户底下,还很高兴的冲着他招手,说:“你好呀。”
周嘉鱼:“……”他不知道该不该应声。
这纸人的模样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周嘉鱼居然从它的脸上看出了羞涩的味道,它说:“我、我们挺喜欢你的。”
周嘉鱼:“……”他沉默片刻,还是道了声,“谢谢。”
“你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纸人这么说,“闻起来挺很好吃……”
周嘉鱼:“……谢谢。”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再见。”纸人说完这话,又扭着腰跑了,看起来它还是相当有礼貌的,但周嘉鱼却一直很沉默。因为他总在思考这一幕是不是他劳累过度出现的幻觉。
但重新修好的屋子告诉了周嘉鱼他的的确确看见了。
结果这场火灾唯一的造成的损伤,就是那两个从三楼跳下来摔断了腿的房主,周嘉鱼看见他们拄着拐杖,住进了新修的房子里。
这一幕实在是有些滑稽,周嘉鱼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
这村子里的纸人大概也知道自己暴露了,懒得继续伪装,开始在村子里到处溜达。沈一穷一觉起来,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站在窗口崩溃的指着外面说:“卧槽,卧槽,我他妈的是他没睡醒么?外面这些纸人是什么东西??”
周嘉鱼很冷静,坐在炉子边上掏之前塞进去的红薯:“就是纸人,字面上的意思。”
沈一穷说:“可是她们为什么会动——”
周嘉鱼终于把红薯掏出来,开始慢慢的剥皮,说:“它们一直都会动啊,我们当时吃第一顿饭的时候,人家就盯着你吃的大骨头棒子看呢,”
沈一穷被周嘉鱼的淡定震惊了,他说:“罐儿,你还好吗?”
周嘉鱼说:“挺好的。”啃了一口热乎的红薯,说,“吃吗?”
见周嘉鱼如此淡定,沈一穷居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少见多怪了,他走到周嘉鱼旁边拿了个红薯也开始啃。
于是两人就一边啃红薯,一边看窗户外面到处乱蹦跶的纸人。这些纸人的性格好像还不大一样,有的活泼,有的害羞,有的好奇,有的严肃,好奇心特别重又很开朗的,还能跑到他们窗户底下来打招呼。
沈一穷开始还很不习惯,后来也麻木了,偶尔搭上两句话。
林逐水进屋子时,听到了自家两个蠢蛋的对话。
沈一穷说:“你看那个穿的红卦子,比那旁边的绿衣裳好看。”
周嘉鱼说:“我觉得还行吧,绿衣裳也挺好看的。”
沈一穷说:“哪能啊,绿衣裳的样式太土了,红褂子更时尚一点。”
林逐水:“……”
林逐水进来的悄无声息,周嘉鱼和沈一穷聊了一会儿才猛然惊觉,赶紧站起来叫了声先生。
林逐水说:“周嘉鱼,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和我去个地方。”
沈一穷说:“先生,我呢,我呢?”
林逐水道:“你和暮四留在这儿。”
沈一穷委屈道:“我也想去,先生……”
林逐水道:“那地方你去不了。”
沈一穷说:“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