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到时,发现艺人里他们居然来的还不是最早的,被楚槊直接点过不思进取的卢子昂竟摇身一变成了最早到节目组的艺人。
第三十二章
卢子昂看楚槊, 心情没杜久那么复杂,他就一个简单的看不顺眼、烦,总之全负面没正面。要知道之前这家伙还不过是剧里给自己配角的配角……哼, 不要以为同台录节目就怎么着了, 综艺节目里戏份也有多少也有主配的。
他今天来得早是因为时间能行,这个电视台也得罪不起, 他捧高踩低一套做的很好, 在“高”前很懂得人模狗样收敛脾气。
互相没什么好印象,招呼打起来也就不温不火, 反正表面看起来和气就行。
解一鸣和付乐意到, 工作人员各自就位,彩排才正式开始。
要说站在这里的几个年轻人, 各个光鲜亮丽且气质各有不同,年少时放在学校里随便遇见哪个,都能有成为少女心怀初恋的潜质, 趣味提问环节里, 还有关于恋爱的问题。
站位也是有讲究的, 按照杜久、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中间解一鸣和欧洛, 卢子昂和付乐意站他们手边, 边缘两边是楚槊跟杜久, 这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安排。可偏偏欧洛就是要黏着楚槊, 并且觉得要是以中为尊朝两边排, 他怎么也必须在楚槊之下。
“他可是我师兄啊。”欧洛理直气壮。
这样的站位只是为了方便, 但镜头如果刻意要给谁多点,哪怕换个位它还是随着你走。导演笑:“你们师兄弟关系挺好啊,说来这次我们台上有两对儿师兄弟呀。”
解一鸣跟卢子昂对视一眼,脸上笑,心里嘲。
付乐意:“其实我们都算师兄弟啊!啊,对啊,大哥师父都不行的话,”他恍然大悟转向楚槊当即嚎道:“师兄!你收了我这个师弟吧!”
欧洛顿生危机感:“想争师弟的名头,先过我这关!”
楚槊夹在中间哭笑不得:“你们别闹了。”
导演看得啧啧称奇,他对楚槊最大的了解,大概也就之前微博上费朗合照带的热度,没想到这人人缘还挺好。这还是他看见的,还有他看不见的,一个杜久情绪复杂,一个解一鸣对楚槊也是一言难尽,不过他两那点事不便放在台面上来说,都收敛得很好。
楚槊本人比照片上更加逼人夺目,导演想了想,觉得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或许可以适当多给他点镜头,能为收视率锦上添花就再好不过了。
趣味问答环节在直播时观众看来问题是随机抽取,但实际上什么问题什么人都是提前定好,答案也要过一遍,欧洛得了个初恋的问题,关键是这孩子暗恋明恋都没有过,就只能节目组帮着编纂个答案,楚槊的问题是:名字的意义。
不说现实中真的谈恋爱和择偶标准怎样,这样的节目本身就是要展现苏、帅,让他们成为一种梦幻的恋人男神,女孩儿们梦中的完美情人,就连名字也是美妙的,他不能顶着“王二麻子”这样的名,可楚槊这个名字本身,没带着柔情。
“金戈铁马,横槊赋诗;文武双全,为民为君。”
他爹给的名字,强硬的把他架上高头大马,结果最终他也没长成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父母给我这个名字,大概是想我出息点儿,报效国家吧。”楚槊话锋一转眼角含笑:“但是我心不大,被你们占满了,也就装不了天下大事啦。”
毕竟是做节目,总要有点看头,补点到位的话。他撩人的话是张嘴就来,台下工作人员中不少姑娘饶是知道这只是节目,被楚槊盯着这么一说,还是闹红了一张张脸,主持人哇了一声:“这个好,应景。”
彩排里大家都还是很放松,卢子昂皮笑肉不笑:“听起来很有经验啊。”招蜂引蝶万花丛中过的经验。
楚槊并不跟他一般见识,连他的话茬也没接,仿佛并没听到卢子昂的话是对他说。解一鸣看了看卢子昂一闪而过憋气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嫉妒心思又犯了,心里是不屑的冷笑:只埋怨看不惯别人比你好,那你为什么不努力比他好?卢子昂心眼儿也就这样了,人也不过如此。
同在一个台上,心里全是不同的戏。
※※※※※※※※※※※※
路易斯今天没有去公司,他房间里落下了一种特殊的窗帘,严严实实将全部的光线挡在了外头,窗帘一落下,瞬间将白昼与黑夜切割开,屋外阳光明媚,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伸手不见五指——那是对人类而言,对吸血鬼的视力来说并不存在这个困扰。
他坐在一张宽敞的椅子上,叠着腿,对面镜子原本映照着屋子里的摆设,突然动了动,居然变成了别的画面,路易斯看着镜子里的大床,按住了眼角。
床上没骨头似的陷着一个人,个子不高,头发长过他的个子,穿着一身蛮可爱的睡衣,看着像个小女孩儿,开口却是男孩儿的声音,懒洋洋的拉成一气儿:“早上好——”
他似乎想坐起来,坐到一半,干脆还是趴着了,床很软,他就这么眼睛半睁不睁盯着路易斯,一双瞳孔鲜红,是吸血鬼的特征。
“亚尔维斯,你真打算懒死么?”
“不,”名为亚尔维斯的吸血鬼否定了他:“我的懒,要懒得有格调很享受,是一项非常高尚的追求,你们任何误解都是亵渎。我要懒并快乐的活着,不是懒死。”
亚尔维斯的懒出了名,作为一名纯血,他的懒延伸到每一根头发丝儿和指甲缝,但确实也是个穷奢极欲追求享受的家伙,但凡什么事儿他不想做,理由只有一个,懒得做。吸血鬼是夜行动物,但他睡起来不分白天黑夜,所以无论什么时间他见人打招呼必然是“早上好”三个字。
看似和路易斯完全风牛马不相及的家伙,居然也是他挚友之一。
路易斯每次见他,都觉得很伤眼。
“拜托你的事呢?”
“啊——做着呢,你不知道我好累啊。”亚尔维斯抱着枕头打滚埋怨:“要听他们汇报,还要跟他们说话吩咐,好——累——啊——”
路易斯按了按眉心,不轻不重叫了声:“亚尔——”
“诶。”亚尔维斯重新滚过来趴好,眼睛终于睁开了,动了动腿,利索的说起话来。
“长老会的老家伙都监视着呢,没什么动静,各个看起来都很老实,当然照样掐架的还是掐——看起来都跟你没什么关系,深挖了下,我得出结论确实没关系。”
“至于纯血们,除了在长眠的,基本都是无所事事,闲得慌,最大的事大概就是肯家一个没出息的二代哭上门说丢了个三代,被肯打出去了。”
亚尔维斯懒在家,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妥妥的一个情报窝,他懒是懒,但脑子好使,他特意把肯提了句,路易斯觉得话没完,果然就听亚尔维斯接着道:“那个三代是在东方丢的。”
路易斯扬了扬眉,亚尔维斯叹气:“聊胜于无嘛,其他的琐事儿也没你想听的了。你去哪儿破事儿就跟着你走,我们实在很闲,我看现在也没谁还想挑起一场战争。”
路易斯从喉咙里低吟一声,没说话。
“不过你当年按着他们的脑袋签下了西元合约,现在确实还有蠢货认为那一纸合约就系在你一个人身上,毁了你等于撕合约,这是多么惹人怜爱的想法啊,愚蠢得我都要怜悯了,但这样的蠢货必然还有,你说造物主多么神奇。”
当年的合约路易斯确实功不可没,但七百年,当枷锁化为灰烬,人们记着的是和平日子的好和战争的恐怖,合约早就不是路易斯一个人的事了。
路易斯手指在扶手上轻叩,一下一下,颇有节奏,与慢四拍重合,手下敲击着规整的音律,亚尔维斯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就在他上下眼皮又要粘到一起时,路易斯声音把他又强行从睡意里拉了回来。
“我一直心存疑虑,当年给他们支招从楚槊下手的究竟是谁。”
亚尔维斯把眼睛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