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府邸。”景云辉说着,便想去牵苏白晓的手:“先回去吧?”
苏白晓将手背在了身后,有些局促。
景云辉垂眸,看见对方还光着脚,便诧异道:“怎么不穿鞋,冷吗?要我背你吗?”
“不,不用。”苏白晓依旧拒绝了他,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之前被恶魔袭击,晕倒了,我担心你有危险,所以才带你回这里的。”景云辉叹了口气,才说:“皇宫被恶魔占领了,您的父皇和母后都已经被……真的很抱歉,我当时未能来得及保护他们。”
苏白晓低着头,没有说话。
景云辉以为他难过,想安慰苏白晓,对方却只摇摇头,他无奈,沉默了片刻后,才讲这件事继续讲了下去。
“在宴会开始之前,我就被恶魔打晕了,谁知他变成我的模样混进了这里,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大开了杀戒,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阎修他竟然也是恶魔,他竟然瞒了我们这么久,我都毫无察觉……”
“你怎么知道他是恶魔?”苏白晓抬头,淡淡的问他。
“他有黑色的羽翼,这简直和那群突然出现的恶魔一样,我怀疑他是他们的首领,就连之前那两起命案都和他有关。”景云辉不明白苏白晓为什么要这样问,明明那人表现的那样明显,对方都还看不出来吗?
“那如果他只是像你一样被恶魔假扮呢?”苏白晓问。
“那不可能,他……”景云辉一顿,才忽然勾起嘴角,轻飘飘道:“你应该比我早知道,不是吗。”
第68章 揭露
苏白晓从未想过景云辉会这么说, 或许是在和他摊牌, 也可能是在试探他, 苏白晓不敢多说,只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这么说,你知道的东西或许比我还多。”景云辉摆摆手, 似乎不喜欢苏白晓这样的回答,而且他也咬准了苏白晓知道了什么, 但他不揭出来, 因为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总是不愿意告诉我, 但我愿意告诉你,只要你想听, 我都愿意说。”继而他又问:“知道是为什么吗?”
或许知道, 但那是苏白晓所逃避的话题, 他摇头说不,不知道。
“为什么说谎?”景云辉却能洞察他的心思,“你总是这样, 一直对我说谎, 从来不告诉我真相,我只能自己找, 晓晓, 你知不知道, 我找的好是辛苦。”
可还是找到了,而且苏白晓敢保证,景云辉所找到的东西不只是他目前所能猜测到的那些, 更有可能是其他的,对方向他隐瞒的,或者说是欺瞒的。
“你不也一样?”苏白晓反问到:“为什么你一出现那些恶魔就全消失了,为什么恶魔只是打晕了你,而没有杀了你,明明他们杀人从不手下留情,却偏偏留下与自己为敌的天使?还有死的那些人……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苏白晓紧紧盯着他看,对方的眼睛中却没有一丝慌乱,只是笑,却笑得肆意张扬,和那个温文尔雅的天使一点都不像。
“回去吧。”他说。
苏白晓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回房间去,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这里太冷了,你会着凉。”景云辉说着,就和以前叮嘱他注意身体时的语气一样,如果不是经历了之前的那些事情,苏白晓恐怕会真的以为接下来会很平常的度过。
可惜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
景云辉还在看着他,眼神依旧平和,像没有波澜的水面一样平静,可苏白晓知道,没有任何水面是毫无波澜的,除非是已经冰冻了上。景云辉大概就是这样。
“跟我回去。”对方的话冰冷,不允许他有任何异议,苏白晓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的走,两个不同频率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央回荡,像是亡灵绝望的控诉。
景云辉拿来了两杯酒,淡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摇晃,他打开了另一盏灯,惨白刺眼,光线穿透了酒杯与酒中,折射出诡异的光亮。
他先喝了一杯,残存的酒液滑落杯壁,淡红的印记最终沉在杯底。他将杯子放下,玻璃碰撞在桌面上的声音有些刺耳,苏白晓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景云辉便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白色的药片,放进了余下的那杯酒中。
“喝吧。”他对苏白晓说。
“那是什么?”苏白晓不敢去接,他只盯着那杯子看,药片溶于水后已经开始溶散,细小的气泡不断的向上浮开。
“药。”景云辉将杯子再往前递去,满面笑意的说道:“是一种毒药,只有我才有解药,只要你乖乖的待在这里,定期吃药,就不会死。”
苏白晓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听话,把它喝了,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保证。”景云辉将杯子送到了苏白晓的唇边上,声音都抬高了几个调,他太兴奋了,只要苏白晓能把这杯酒喝下,那么他便会成为笼中之雀,永远无法逃脱自己的手掌。
“别怕,不要哭,这药一点都不苦。”
“它很甜,像糖一样,晓晓乖,把它喝下去。”
“为什么不喝?是讨厌我吗,可我只有这样做,你才能永远在我身边上。”
苏白晓喝不下,他怕,怕的快死了,当冰冷的玻璃杯触碰到他唇上时,他才感觉到死亡离他那么近,或许他可以选择不死,可是永远都待在景云辉身边……
他抬头,对方却还在笑着,笑的那么开心,好像从未意识到他自己做的事有多么恐怖,这个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白晓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落在衣襟上,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可在喝那杯酒之前,他还是问道:“阎修在哪。”
“……”景云辉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他没有回答他。
苏白晓一把将酒杯夺了过来,放在唇边,“你告诉我,我就喝了它。”
“……我不知道他在哪,他逃了。”景云辉说:“喝吧。”
但他已经下了通缉令,无论阎修逃到哪里,他都会捉到他。这是刚刚景云辉没有对苏白晓说的话,因为没必要说,他打从心底憎恶这个人。
苏白晓终于把那杯酒喝了,他已经分不清是苦的还是涩的,胃里一阵灼痛,而他却已经麻木,或许只有痛才能让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这样也很好。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他来追回对方的承诺,因为他已经跑不掉了。
“当然可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景云辉欣然同意。
“那些人是谁你杀的,对吗?”
“谁?”景云辉刚问,便又自顾自的说:“我忘了,你认识的只有那几个人罢了。”
“你什么意思?”苏白晓感觉呼吸一窒,心里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