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旁人不解,萨利亚问,“难道是利达的血?”
“利达的血有毒是真的,用夜光草能缓解毒性也是真的,但是……如果有人长时间跟某种东西待在一起,利达的血其实对他是无效的,反而服下夜光草之后,就会成为剧毒无比的药物……会使得人迅速从四肢开始坏死。”
没有卖关子,路米亚上扬眉毛,轻笑道:“那便是赤色果。”
“赤色果?”安头一个反应过来,他想起之前凯鲁说过利达就是因为吃了赤色果导致难产,差点没命,于是对这个字眼尤其敏感,可是……这关塞西什么事情?难道……?他怔怔看着路米亚,试图想要用他的话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当塞西听到赤色果的时候,脸色霎地发了白,不觉退后两步。
而路米亚仍在继续解释:“赤色果是生长在不见天日的悬崖下面的果实,与红色果实很相似,却是专门吸取不慎落入悬崖下的动物精血为生的毒果,它有一种特性,那边是就算把果实采摘下来,果实本身也会吸取携带者的精血,并且不断放射出一种有毒的物质……”若有似无望向脸色愈加铁青的塞西,路米亚说,“这种有毒的物质逐渐使得人消瘦,与夜光草混合之后,会迅速引起败血症,不过请放心,果实其实能发散的毒素很少很少,除非那人近身带了好几年,否则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听到这儿,塞西的步伐有点儿踉跄起来,但他依然故作镇定,只是不说话。
玩味地看着塞西的一举一动,路米亚的视线愈加阴鸷,但他一直是笑着的。
拉莫尔静静站在路米亚的对面,他定定看着路米亚的脸庞,胸口泛起一抹说不上来的奇怪滋味。
周围人都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凯鲁忍不住,接话问道:“当初在利达的红色果实中发现的赤色果似乎颜色很深,也不怎么新鲜,请问赤色果能保存很久么?”
“只要不断有精血养着,它的果实就不会腐烂。”路米亚说着,然后直直盯着塞西,“而被吸取了精血的人会渐渐面色憔悴,枯瘦如柴,呵呵——我想这七年来,你都把当年那些害得朱利尔斯差点发疯死去的赤色果藏在家里吧?”
听见这话,众人惊骇,不由得转而看着路米亚。
“你……你不要含血喷人!”瞪圆了眼,塞西很是生气,但他此时的气势弱了不少,望着渐渐坏死至手腕的双手,他发觉手指已经没有知觉了。
并没理会塞西的否认,路米亚只是直直望着他,脸上的笑意一点一滴地殆尽,他说:“当年你为了得到卡伊,便偷偷将赤色果当做红色果实拿给朱利尔斯,害得他体内的血气失去控制,差点连孩子都生不下来,最终无法抑制兽化……”
听见这个话,阿列突然想到多年前,塞西曾经让自己把一包“红色果实”交给朱利尔斯的场景,那时候他还没认清塞西的真面目,以为他是好心,所以帮忙拿给了朱利尔斯……没想到,那竟然是赤色果?
更加气愤,阿列难以抑制自己的怒火,慢慢握紧拳头,眼眶也因为生气而氤氲起来。
有什么比利用自己陷害自己的好友更龌龊,更令人发指?想到朱利尔斯那时候还不顾一切兽化到火熊巢穴来救自己,他心里头对塞西的怨恨就更多一些。用别人的不幸来换取自己的幸福,过去是朱利尔斯,如今是利达,他不明白塞西为什么可以过分到这种地步。
这边,路米亚的话仍在继续:“但你仍不满足,为了赶走朱利尔斯,不惜害死自己的母父,嫁祸给朱利尔斯。”冷冷地抬眼,竖瞳之中蕴藏着深深的,好似要燎原的火焰,而他的语气是那样平稳,那样深沉,那样幽长而缓慢。
就像渐渐剥开真相,路米亚要让塞西无所遁形。
然而塞西依然想要狡辩,路米亚却不客气地指着他的双手,对他说:“赤色果的毒素已经开始反噬你自身了,并且很快就会让你全身坏死——我并不是开玩笑,如果你还想狡辩,不肯承认自己的罪孽,我是不介意看着你死去,呵呵,你放心,这种死法非常仁慈,你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路米亚,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塞西毕竟是——”鹰族部落的长老不忍心,想来说情。
“我不是你们鹰族的人。”路米亚却冷冷打断长老的话,“而且,这是他咎由自取。”冷冷地笑着,路米亚一丝同情之意都没有,“如果他没有害人之心,绝对不会到这样的地步,无论是以前对待朱利尔斯还是对待利达,都无法原谅!”沉重的语气宛如死神般宣判了塞西的命运。
“除非他道歉——”
一语惊醒,眼看自己的手指渐渐发黑,并且失去知觉,塞西终于发抖了,他感到害怕,于是语气软了下来,赶忙转身对路米亚说:“我道歉行了吧,快救救我!”
“你不该跟我说对不起。”路米亚低沉说,“你该跟朱利尔斯说。”
“朱利尔斯?”眼瞳骤然睁大,塞西吃了一惊,随即像是万念俱灰,张开嘴,愣愣嗫嚅道,“可他去了……鳄鱼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