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克雷轻轻把手伸进我斗篷竖起来的高领里去,他的手有种让人不舒服的冰凉,不是那种缺乏温度的凉,而是死了很多年那种带着腐朽、阴灰、绝望的苍冷。
我本来就失血过多加重伤未愈,他手在我脖子上一贴,我立刻就打了个寒战,“……你你你做过什么我就做过什么。”
亚当深觉有趣的“啊”了一声:“和男人还是女人?”
“记不清了。”
“男女都有?”
“记不清了。”
“喂喂,你这个态度是在敷衍我吧?”亚当克雷缓慢而十分有压迫感的挨近,我可以看见他眼底游动的血丝已经连成一片,渐渐占据他整个瞳孔,“第二个问题,你被人强过吗?”
“……”这个问题让我脑海中瞬间掠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宪法、民事法、婚姻法等等相关法律法规,然后类似于“强迫性行为是不会有快感的”、“强扭的瓜是不甜的”、“身体的交合是心灵感情的升华”、“和谐融洽的家庭生活是社会进步的保障”等等道德观念在我舌头上翻滚了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最终我看到亚当·克雷那金红色的眼睛,我放弃了。作为一个人类我根本不可能跟僵尸宣传和谐社会、道德伦理、四个现代化、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没有。”我说。
亚当笑起来。
“那么,你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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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亚当·克雷这个人,通常他问话的时候,其实都不需要别人做出回答。
他只是在宣布“接下来我打算这么做,没有人能阻止我”而已。
时空隧道在亚当的操纵下停滞了,我们所处的一小块封闭空间完全隔音,这个地方既不属于人界也不属于魔界,是时空交错的一个奇点。
奇点是什么概念?我以前看过的一本物理书上说,黑洞其实就是宇宙中质量无限大的奇点。
我自动理解为,我现在就处在一个无比危险的宇宙黑洞中。黑洞里有一只活了几百年的僵尸,喜欢吃翼龙和烤凤凰,爱好是玩爱死爱慕成人游戏。
亚当·克雷尖利的獠牙贴在我耳朵边上,然后顺着头发一点一点往下。我可以看见他肌肉粗壮的脖颈青筋暴出,就像生化危机里的丧尸一样可怖。如果我动作够快的话,应该可以在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之前就拧断他的脖子。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亚当·克雷不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比我牛逼十倍。
他满意的哼哼两声,一只手插|进我左前额的头发里,一只手去解我斗篷的系绊。维序者只穿那种黑色的兜帽斗篷,全身覆盖得严严实实,不同小组的成员黑袍上有不同颜色的花纹。别人在袍子里真不真空我不知道,我里边一定得有正常衣服,否则黑袍的布料不排汗,憋得我难受。
我衣服已经破碎得差不多了,亚当·克雷轻而易举就撕开外袍,把领子扯了下来。
“人类的身体真瘦真软。”亚当下了这样的评语,“我以为强悍到你这种地步,皮肤什么的都应该很坚硬才对。”
“……”
“照这样说来,人类应该生活得非常小心对吧?皮肤稍微划一下就破了,血管稍微刺一下就断了,心脏、大脑、腹腔都柔软虚弱没有防备,弄一弄就死。哦,你们的血液还非常有限,据说缺血之后人会昏迷,昏迷长了也会死,简直比豆腐还要脆弱嘛……啊等等,易风,你不会在床上稍微激烈一下就死了吧?”
“………………”
“唔,我会小心的。”亚当勉为其难的笑着,但我分明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更加亢奋的光芒,“放心吧亲爱的,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他抓住我衣襟一轻轻撕,呲啦一声,衬衣碎成几片破布,我半个上身都露了出来。
亚当带着笑容低下头,神情居高临下,冷酷而亢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猛然一顿,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我指指右边肩膀,示意他看那个朱红色刺青。
当初刺下去的时候就非常非常痛,染料颜色极其深重,我估摸着到死都未必能弄掉。
但刺青本身却非常好看,朱红如血,方方正正,是一个清晰的“视”字。
视、听、嗅、味、触,神之五感。
替神承担痛苦的人。
神分很多种,不仅仅象征正义、祝福和美好,凶神也是有很多位的。只不过随着人类的进化和两界的分裂,神也成了上古神话中虚无飘渺的传说,渐渐消失在了人类的记忆里。
不管是什么样的神,在享受尊荣和供奉的同时,都有着承担痛苦的责任和义务。为了逃避这一点,神选择和自己相亲相近的人类,代替自己承担痛苦和悲伤。
神的痛苦分为五种,视之苦,听之苦,嗅之苦,味之苦,以及感知之苦。这五种痛苦被均等分到人类身上,并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使他们通过神的眼睛看,通过神的耳朵听,通过神的鼻子嗅,通过神的唇舌说,通过神的手去感知。
这样的人被钉在无边的痛苦的神柱上,只能承受却不能逃脱。痛苦和悲伤是神赐给他们的无上荣光,被认为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循环往复,到死为止。
亚当·克雷表情僵冷,半晌才喃喃着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能用摄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