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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望着太医院而去,沿途有人拦路,均被她一马鞭抽过去:“太后有恙急寻太医!识相地就给我滚开!”
如是奔过两个拐角,卫昭便看到刘太医领着一队持枪兵卒往长乐宫而来。
卫昭想也未想便在刘太医面前勒住马儿,朝他伸出手:“太后中风发作,刘太医请随我来!”
刘太医只一怔,便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卫昭的手,扶着马鞍翻身落座字她身后:“速去!”
“刘太医抓稳了!”
卫昭说着调转马头,往长乐宫去。
刘太医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只一低头就看到她的胳膊上的刀口和血迹。
“你受伤了?!”
刘太医惊道。
卫昭手中的鞭子抽了刘太医的大腿一下:“你的手给我老实些!”
刘太医偏不松手,又说了一遍:“你受伤了!”
卫昭又很抽了刘太医几下,他的双手只紧紧箍住自己的腰不放。
片刻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长乐宫外。
卫昭停住马,掰开刘太医的手,毫不客气地推他滚落下马:“快去看太后!”
刘太医一咕噜从地上爬起,回头看了一眼卫昭,道:“我看好了太后再来看你的伤!”
说完,刘太医便快步进了长乐宫。
刘萱死了,太医也来了,卫昭这时候才发觉自己一身冷汗,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长乐宫的太监宫女看到卫昭久久伏在马上不动,连忙过来扶她下马。
由两名宫女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卫昭一步一步地往长乐宫的偏殿走去。
太后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太医接二连三地赶过来,给她老人家诊治。
卫昭倦怠地在椅子上坐下,扭头去看自己的伤处,只见胳膊那一处袖子上的鲜血都变作黑红。
身边的宫女一瞧,不由得惊呼一声:“乡君伤得这样重!奴婢马上去给您请太医!”
太医都围绕着太后呢,哪还匀得出人来给她卫昭……
虽然这样想,卫昭还是谢了那小宫女的好意。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那小宫女就悻悻地回来了。
“奴婢人轻言微,连太医的面都不得一见……”
小宫女又羞又愧地对着卫昭说。
卫昭微笑着对她摇摇头,说:“无妨……你去寻把剪子和一些纱布来,我自己包包就好了……”
特殊时刻,自力更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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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领了卫昭的意思下去,过了一刻钟,带着卫昭所需的东西回来了。
身后还领着刘太医。
看到刘太医的时候,卫昭微微一怔,不可思议道:“你不是应该在太后身旁伺候着吗?!”
“头一遭儿的抢救我已经上过了,后面的针灸以及其他,还得一直在太后身前伺候的龚太医来才好。”刘太医说着在小宫女奉上的圆凳上坐下,伸头过来看卫昭的伤势,“而且我也不放心你这儿。”
卫昭忍住抽动的嘴角,谢了他一句:“有劳刘太医挂心。”
看到卫昭胳膊上的血都结了痂,黏住了衣服,刘太医眉头深锁,拿起剪子,毫不犹豫地“刷”一声将卫昭的袖子从中剪做两半。
搁下剪刀,刘太医小心翼翼地撕起和伤口黏糊在一起的布段,说:“会很疼,你忍着些。”
卫昭根本不敢去瞧自己的惨状,咬牙道:“你手脚也麻利些。短痛总好过长……嘶……”
感觉到刘太医趁自己不备撕下了袖子,卫昭痛得嘶哑咧嘴地,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早知道这么痛,那时候何必逞强!”
刘太医说着替她清洗伤口,手上一点儿情都不留,痛得卫昭凉气四抽。
卫昭惨白着脸,连声对刘太医说:“轻点儿你轻点儿!”
多大仇,下这么重手?!
“我都听小太监说了,你亲手诛杀了刘萱……”刘太医洗净伤口,又往上头倒金疮药,“横竖这刘萱也飞不出皇宫去,你何苦以身涉险?!成功了便罢,要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可怎么办?!”
“但是我还是成功了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听到卫昭这话,刘太医给她缠纱布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刘太医自言自语了一句,又自我解释着,“不过也是,越慎言看上的人,能差到哪儿去?”
刘太医这话中有话的,卫昭也起了好奇心:“听刘太医这么说,你和他是旧识?”
刘太医缠上了最后一下纱布,系好了,并未回答卫昭的问题,转道:“说起来,卫三小姐还未问过我的姓名……”
卫昭若有所思地看着刘太医,却不按着他的意思来问。
刘太医收了手,对着卫昭徐徐一笑,若清风拂来:“我……姓刘,单名一个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