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话,胖猫仔儿心满意足地趴在皇后的怀里,把掉在地上了的小鱼干儿捡起来吹了吹揣进了小肚兜儿里,取了另一条满嘴口水地啃起来。
先头的小鱼干儿,它决定留给冯将军作为带阿眸陛下火前围观八卦的报酬!
太后一转头就看见皇后哄孩子似的哄怀里那只贼兮兮有点儿过于机灵的胖猫仔儿了,见皇后目光温和,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当看不见,只对皇后叹气道,“要哀家说,你那继母作孽太多,为恐……”
她意味深长地与皇后说道,“未免你我两家生怨,荥阳侯该当深明大义!”这话中的含义,就是太后娘娘很有心胸,不是迁怒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只要荥阳侯夫人不再是荥阳侯夫人,这仇怨,就与荥阳侯府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只诛首恶。
荥阳侯若是想要不得罪乾家与太后,就得休妻!
皇后敛目,恭敬地应了一声。
荥阳侯,会愿意的。因为对于这么一个无情的王八蛋来说,妻子儿女,都比不过自己的安危重要。
她心中叹息的,却是太后这一环扣一环的算计。
若不是太后想明白了从此袖手,日后她会不会也落入圈套之中,竟是谁都说不定的事儿。
没有与太后成为大仇人,也是太好了。
下头还在尖叫挣扎的婉婉哪里听得懂太后话中的含义,只对着那远远地怨恨看来的青年哭求。
“至于这个丫头,为了你冯氏的女孩儿的清誉,我们不休。”太后拍了拍皇后的手,温声说道,“只是日后她境况如何,你不必管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也不敢管旁人家中事。”这是放弃了婉婉的意思,然而皇后说起来并不纠结,见太后满意了,胖猫仔儿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呆呆地,她便低头摸着它的头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太子殿下酝酿了很久的阴谋叫太后娘娘截了胡,那还不得躲在屋里骂娘呀!
胖猫仔儿叹了一口气,想象了一下太子元德那张抑郁的脸,垂头丧气自然就不必提的了。
皇后却不知太子的阴谋,此时听婉婉的哭声脑仁儿疼,又恐太后今日累着生出病来,急忙在一旁柔声说道,“今日新人见也见了,母后若是不愿意说话,就叫他们去吧。”
“去吧,好好儿看着你媳妇儿,回头与荥阳侯说说道理。”太后对着那青年慢慢地说道。
这满目阴厉的青年一双手握得铁青,给太后磕了一个头,叫人堵了妻子的嘴就给拖走了。
这么一个拖走的动作,短短时间后宫与半个京城就以光的速度都知道了,就在勋贵宗室们都以为太后与皇后又掐起来翻了脸的时候,又从宫中传来消息,太后与皇后一起游了御花园,太后娘娘还将先帝给自己的宝贝给了皇后并追封皇后生母,这么一出儿大家都表示看不懂,然而不大时间下去,聪明的都看懂了。
太后,这是只对荥阳侯夫人有意见呐!
太后宫中被叫破的事儿,自然不会轻易外传,虽然不知为何太后冷待荥阳侯夫人所出之女,然而在京中的人精儿们都知道怎么干。
落井下石呗!
一时间荥阳侯夫人如何逼死先头的贤良妻室取而代之,如何跋扈如何放印子钱伤天害理等等等等,就差说一个强抢良家小青年儿了,一时间竟是沸反盈天,恨不能人人踏上一万只脚。
荥阳侯自然也惴惴不安地知道了。
儿子回京侯爷还是很心虚的,况儿子的爵位比自己高,怎么见礼呢?这事儿都不敢与厌恶冯唐的荥阳侯太夫人说的,侯爷正在家中唉声叹气,就听到了各类的传言,几乎恨死了叫自己丢人现眼的表妹,正在心里哀叹即将离开的倒霉事儿,就听见冯宁来了。
这个闺女叫人有些害怕,荥阳侯不敢怠慢,虽觉得腰间后背尾巴骨的越发疼痛,却只忍住了,匆匆地往外头去迎接。
到底是身份不同,从前这二女回家,谁会多看一眼呢?更不要提侯爷亲自迎接了。
“阿宁回来了?”荥阳侯见一身银甲的冯宁嘴里怪异地叼着一小鱼干慢慢咀嚼,怀里抱着一只吧嗒吧嗒吃点心,用霸道目光看着自己的胖猫仔儿,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亦步亦趋的常王殿下,更后头,冷着脸的广宁王带着一只大灰狼不知在哪里被人得罪,脸色很恐怖地进来,只觉得这阵容太强大,都能去刷皇帝陛下了,这心里压力真的很大,叫荥阳侯竟哆嗦了一下,只觉得不妙。
“我过来看看。”冯宁吞了小鱼干,在后头广宁王怨恨的目光里淡定地说道。
不过是吃了一条小鱼干儿罢了,醋成这样,这王爷也是拼了!
不过有鉴常王遇到的毒肉干儿事件,冯将军还是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胖猫仔儿这小鱼干儿的出产时间的,知这是三天内新鲜出炉的,这才放心地吃掉。
“看看好啊。”荥阳侯眼前的一个都惹不起,急忙赔笑,顿了顿,又跟在大步往里头的冯宁的身后问道,“看什么?父亲给你寻来?”
陪着小混蛋看你怎么休妻的。
冯宁低头看着兴致勃勃的胖猫仔儿,嘴角抽搐了一下。
带着两个王爷做护卫,这胖猫仔儿的阵容也忒强悍了。
☆、第148章
乾家青年,大家都管他叫一声乾二。
虽然这名字有点儿二,但是本人并不是很二,此时正一脸阴沉地带着仇人之女往荥阳侯府来找麻烦。
虽然婉婉并不是始作俑者,然而若不是她哭着喊着不肯嫁给自己的兄长,荥阳侯夫人也不会心一横吊死了兄长,这个逻辑关系,不是很二的乾二还是能想明白的。
这年头儿迁怒虽然不是好习惯,可是谁是圣人呢?
乾二想到自己竟然娶了仇人,就恨得牙根冒血,恨不能一把火烧了荥阳侯全家!
此时看了看马车里被捆得结结实实,小声儿哭泣的婉婉,乾二目光一冷,想到母亲与自己的话,握紧了拳头。
冤有头债有主,杀了他兄长的是荥阳侯夫人一脉,与前头妻室所生的皇后等人并没有关系。
况乾二不是傻瓜,知道这是仇人,太后与母亲还叫自己娶了,为了的是什么,他能明白。
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全是苦涩。
若是早知道是如此,他就算是死,都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哪怕是她会叫自己的前程更好。
他的未来,不应该是建立在兄长的冤屈之上的。
想到这个,他就越发不愿意面对身后那个本来应该是自己嫂子的女人,下意识地动了动,离那个央求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远了些,乾二低头想了想,之后便沉默了起来。
一路车慢慢地往荥阳侯府的方向去了,过了一会儿,乾二就听见外头有人声,探身出去一看,见正是那日迎亲来过的荥阳侯府,然而此时这侯府之外竟全是禁卫亲兵把手,看着外头的仪仗该是亲王制,还不只一个,心中疑惑的不行,然而乾二的心中却还有一把怨恨的火烧得他浑身发烫,只命人叫门进去,之后跳下车亲手提着挣动的女子大步就进了上房,之后将手上的婉婉用力地砸在了正带着讨好与广宁王说话的荥阳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