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不承认,哭道:“姑娘,不是奴婢,分明是竹苓,姑娘你想想,你经常见大少爷的,竹苓对大少爷起了意也不是不可能。”
“你给我闭嘴!”见她还颠倒黑白,裴玉娇大怒,她很少有这样的怒气,明明自己给了她坦白的机会,可泽兰却不听,人为何,能坏的那么固执?她猛地道,“来人,把她拉出去,给我打板子,打到她承认为止。”
“姑娘,不要啊,求您饶了我!”泽兰终于害怕了,也明白姑娘早已不是以前的姑娘,糊弄不得,她倒豆子一样道,“是奴婢,是奴婢放的荷包,奴婢见姑娘总是不用奴婢,才生了怨念,还请姑娘饶过奴婢啊!”
她拼命的磕头,雪白的额头上立时一片青紫,哀哀的哭,像是有多伤心,有多悔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两辈子,泽兰都做错事,可见她的心长歪了,她起身去上房,告知太夫人:“都是我没管好,泽兰心养大了。”
真是个体贴的孩子,毕竟是她亲手选的,可裴玉娇却揽在自己身上,太夫人道:“打一顿发卖了罢。”
外头又是一阵凄厉的哭喊。
太夫人把她搂在怀里:“你本事渐长了,原本祖母小瞧你呢,可见你也能处理好些事儿的,往后再多学学。”
“有爹爹帮的。”她嘻嘻笑。
“那也是孺子可教。”
祖孙两个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马氏得知竹苓被冤枉,也觉荒唐,使人送了些药来,以她的身份,也算不错了。
天气越来越往炎夏走,走哪儿都要带着纨扇,裴玉娇心心念念要跟裴臻去钓鱼,裴臻原本也定了时间,结果到得休沐日,窦老夫人又请,没法子,裴家一家去了窦家做客。
裴臻路上应承下次休沐日一定去,裴应鸿凑热闹,说道:“大伯,咱们就去白河罢,钓鳊鱼吃。”
“鳊鱼不好,鳜鱼好吃。”裴玉娇道。
“鲫鱼好吃,烧豆腐。”裴应麟道。
裴玉画翻他们一个白眼:“就不能都钓吗,我什么鱼都想吃。”
众人都笑起来。
唯有马氏,裴玉英有些心思,她们都知道窦老夫人为何相请,恐是寻了合适的姑娘或妇人,也不知裴臻看到了会怎么样。
到得窦家门口,一众人进去,谁料裴玉娇当先看到一位妇人,头发花白,四十来许,一双细长眼睛,笑起来都瞧不见瞳仁,她浑身一僵,这不是窦家吗,怎么徐老夫人,徐涵的母亲竟然在,这,这实在与上辈子太不一样了!
☆、第033章
光明正大,竟然没顾忌父亲,裴玉娇心想,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他这样出现,未免引得人拘束!
果然裴家的人都去行礼。
裴玉娇跟在后面,慢吞吞,心里不太高兴,巴望着他快些走。
耳边只听司徒修道:“裴大人好兴致。”
“一早应承过小女,今日正好得闲。”裴臻语气淡淡,并不问司徒修来此为何,他对这位亲王当然是有很多疑惑的,两次救裴玉娇,两次单独见他,要说不为拉拢关系,很难令人信服,然他行事作风,干净果断,并不顾忌权贵,就拿彻查户部一事,已得罪很多官员。
倘若有此种私心,必不会落井下石。
司徒修负手瞧着悠悠白河,笑了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等天气,本王也坐不住,不过今日来却是为正事。”他忽地一击掌,马毅走过来,手里托着一条长长的,形状怪异的武器,“不知裴大人可认识?”
裴臻瞧一眼,脸色微变,显得有些兴奋:“下官早些年便听说此物,西洋列国有神器鸟铳,与前朝火铳相似,但威力千倍,拥之百战百胜。瞧此物,头似鸟嘴,全身钢铁铸就,细细长长,必是鸟铳了!”
“裴大人果然见多识广。”司徒修笑道,“胡将军前些日子占了流岛,发现岛中数人手持此物。冲天而放,仿若炮仗,故而进献上来,父皇瞧着有趣,赐予本王一支。”他从马毅手里拿过来,对准天上飞过的鸟群,猛地一拉扳机。
只听巨响过后,鸟儿应声落地。
惊得周围人等险些摔倒!
“好枪法。”裴臻忍不住夸赞。
裴应鸿,裴应麟都是年轻人,天生就好奇,急匆匆围上来,盯着鸟铳看。
比起弓箭,这东西显然威力大的多,也很吓人,放出来的暗器像是火药,光亮闪过,瞬间消失无痕。
司徒修笑道:“在家中练了数日,才能射中。”他把鸟铳给裴臻看,“比之火铳,确实不一般,一来火铳射程短,二来不中用。本王今日来,便是想听听裴大人的意见,假使设立一营,专练此物,若何?”
裴臻沉吟片刻:“当年也有火铳营,只瞧着新颖,对敌时齐声放枪,反倒误伤我方兵马,随之便废除了,下官不可妄下论断,再者,兵部可能造出鸟铳?”
任何时候,他都极为理智,看事情一针见血。
“本王已向父皇进言,父皇也同意了,想必不日便会令兵部仿制。”
“假使能制出,还得反复试练,到底在对敌时能否起到作用,都未可知。”裴臻手指轻抚鸟铳,“下官也希望能行,我中原总不能落后于西洋列国。”他把鸟铳对准天上飞鸟,凝视片刻之后,猛地放出一枪。
轰然巨响,落下两只鸟儿。
司徒修讶然,难怪父皇如此看中裴臻,称他为不世出之名将,也确实天赋出众,想他练了许久,裴臻竟然都不用适应,这便能打中飞鸟了。
“裴大人好生厉害!”他笑道,“若有那日,由裴大人操练此营,想必事半功倍。”
裴臻未应承此事,只道:“下官以前用过火铳,道理是一样的。”
他把鸟铳还给司徒修。
眼见裴应鸿两兄弟还盯着看,司徒修道:“你们也试试。”
但这二人到底没有经验,摆弄了好一会儿不得要门,司徒修细心解释,裴臻在旁观看,并不插嘴。心里却在想,勿论司徒修是何意图,但比起其他亲王,总是在做实事,不管是户部催款,还是这鸟铳,他心怀热血,不知不觉,裴臻对他仍多了一些好感。
几个男儿聚在一起交谈,裴玉娇看得惊讶极了,怎么父亲没送客呢,而且两个堂哥堂弟,竟然还向他请教,弄得好像多熟悉似的。
她有些不安,要知道上辈子,父亲得知自己嫁给司徒修,不知多恼,她又说自己被司徒修打手掌心,父亲更是心疼,这两人的关系自然不是很好。
这辈子,该怎么办呢,父亲知道司徒修想娶她,他可会同意?但她也不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