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太累。”温柳年拍拍他的侧脸,“三更半夜出去练功,真当我不知道。”
“我不用睡太久。”赵越帮他整整头发。
“那也不行。”温柳年坚持,“醒了就在床边看我。”
赵越笑出声:“好。”
两人又在茶楼休息了一阵子,方才一道回了尚府。途中经过城中央,见到前头一座木楼上头站了不少工匠,正在拿着榔头木锯做工,很是热火朝天,于是温柳年好奇伸长脖子看:“是新的酒楼么?”然后又诧异,“二当家怎么也在。”
“陆追自然会在。”赵越道,“我将这间酒楼买下来了。”
“买下来?”温柳年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必知道。”赵越道,“等着开张后来吃便好。”
“厨子请好了吗?”温柳年很关心这个问题。
“请好了,从叠翠阁挖过来的。”赵越道,“下回你再想吃桂花卤鹅,便不用排队了。”
“甚好甚好。”温大人很是满意。
陆追拿着图纸,一边督工一边检查,满头都冒汗。
“陆二当家。”一个小厮颠颠跑过来,手里端着一大碗酸梅茶,“天气这么热,快先泄泄火。”
“多谢。”陆追摸银子,小厮摆手道:“赵大当家已经付过了,二当家尽管喝便是。”
陆追愣了愣:“大当家方才也在这?”
“是啊,刚走。”小厮道,“还让小的传话,说二当家辛苦了。”
陆追胸口发闷,都路过了也不过来看一眼,还能不能上点心了,分明就是朝暮崖的产业。
还当真是兄弟如衣服。
“大人回来了。”锦缎坊内,木青山依旧在院中看账本喝茶,“生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温柳年淡定道,“多谢师爷关心。”
“左护法的药当真挺好用。”木青山又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又叮嘱,“大人一定要继续擦。”
温柳年微笑:“嗯。”
赵越抱着他大步回了卧房。
温柳年幽幽道:“你若是敢笑——”
“我自然不会笑。”赵越举手发誓。
温柳年踢掉鞋子,自暴自弃趴在床上等擦药。
提前进入成亲数十年的老夫老妻状态,其实也挺好。
王城一处幽深的地下暗室内,先前大手笔包下青楼歌坊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喝茶——一切都如同温柳年的猜测,此人正是当年大明王云断魂的部下青虬,也是穆家庄兄弟二人的幕后主使。
“教主。”下属站在他身边,“今日赵越是与温柳年一道出的门,身边还有御林军总统领向冽。”
“所以便又没有下手?”青虬语速很慢,语调也有些阴森,与先前青楼中的模样判若两人。
下属低头不语。
“早些除掉他,计划才能早些进行。”青虬道,“若是再拖下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属下知道。”
“再过一阵子,这王城内会来不少人,其余小兵小虾不足为惧,但秦少宇却大意不得。”青虬道,“据说还有个与追影宫交好的七绝国君主慕寒夜,也不是善茬。”
“但赵越武功不算低。”下属道,“想要悄无声息干掉他,只怕有些困难。”
“能悄无声息自然最好,但若是不能悄无声息,那便只好退一步。”中年男子站起来,表情阴狠道,“总归不管用什么手段,我只要他的性命!”
“是。”下属低声领命,退出了暗室。
下午些时候,温柳年推开被子坐起来,迷迷糊糊伸手抓衣服穿,结果不小心挠到了大当家英俊的脸。
赵越握住他的手腕,凑在嘴边亲了亲。
“不要闹。”温柳年打呵欠,“我该进宫了。”
“皇上又没有派人来找。”赵越道,“不然今日别去了?”
“事关大明王,皇上不可能会真的安心。”温柳年道,“与其被大晚上召进宫,倒不如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混一顿——”
“不许!”赵越皱眉。
“那也能早些回来睡觉。”温柳年嘀咕。
赵越道:“吃完饭再去。”
温柳年双眼晶莹闪烁。
“吃完饭再去。”赵越没有丝毫松动。
温柳年:“……”
但是御厨会做红烧肘子,和脸一样大。
“大人,你醒了吗?”木青山在窗外道,“四喜公公又来了。”
“你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温柳年表情淡定,心里很是迫不及待,穿好鞋就往外跑。
油汪汪的大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