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万雷道,“明日正午。”
“好。”斗篷男子点头,“那我要的东西呢?”
“拿到赵越的人头之后,我自然会给你。”穆万雷道,“青虬那里,我也会替你求情。”
斗篷男子呵呵哑笑,“我会需要你为我求情?”
“即便心里有怨气,这等万剑锥心的痛苦,能少受还是少受一些好。”穆万雷道,“又何必要与自己过不去。”
斗篷男子道,“你倒是很会说话。”
“实话实说罢了。”穆万雷道,“我来这里只是想问报丧鸟之事,既然帮主说了没问题,那我也该回去了。”
“等等。”斗篷男子道,“还有一件事。”
“关于赵越的身世?”穆万雷看着他。
赵五在暗处微微皱眉。
“查的如何?”斗篷男子道,“青虬既然将此事交付给你,想必定然有他的理由。”
“帮主为何要问这个?”穆万雷问。
斗篷男子道,“因为青虬想做的事,我也想做。”
穆万雷摇头,“恕我直言,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被他设计陷害,自然会折兵损将!”斗篷男子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但这不代表我会一辈子住在这里,更不代表我会一辈子都居于青虬之下!”
穆万雷道,“我对你与他的恩怨并无兴趣。”
“你不需要对此有兴趣!”斗篷男子弯腰凑近他,面具后的眼睛写满狰狞,“只需要告诉我,赵,越,的,身,世。”
穆万雷道,“什么都没查到。”
“什么都没查到?”斗篷男子冷笑,“若真什么都没查到,为何都已经过了这么久,青虬还未将此事转给别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从来不会用废人。”
穆万雷沉默。
“别忘了,你还要从我手中借报丧鸟。”斗篷男子提醒。
穆万雷最终妥协,道,“赵越并未赵满江的亲生儿子。”
“果真如此。”斗篷男子啧啧。
“他的娘亲的确是从北方逃难而来,不过到底是不是当初的白荷,现在还很难说。”穆万雷道,“至于生身父亲到底是谁,便更加无从得知。”
“很好。”斗篷男子点头,“明日午时,我会差人将报丧鸟准时送达。”
“多谢。”穆万雷道,“告辞。”
斗篷男子后退两步怪叫一声,如同风筝一般向来路飘了过去,宽大的衣摆在风中挥舞,宛若另一只报丧鸟。穆万雷亦是转身离开,抓着绳索一路下山,回到了军营之中。
天色已然开始微微发亮,同行暗卫小声问,“可有发现?”
赵五点头,“他去见了虎头帮的帮主,打算明日午时用报丧鸟攻入朝暮崖。”
“那些催情药还未见效?”暗卫皱眉,“不应该啊。”左护法的药,难道不该向来百试百灵。
“还说不好,毕竟先前也没人喂报丧鸟吃过。”赵五道,“现在最好的结果,便是报丧鸟在攻战之时发疯。退一步讲,若那药当真没作用,被穆家庄的人顺利攻入虎头岗,赵大当家也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暗卫搓手道,“我们也可以一同帮忙。”已经期待了很久啊,放开打架的滋味真是不要太舒爽!
“若自己人吃了亏,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赵越道,“但大当家一直便想手刃杀父仇人,不到万不得已,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暗卫道,“那我们也可以站在一边观战,顺便为赵大当家鼓掌。”
赵五道,“闭嘴。”
暗卫眼神哀怨。
漫漫长夜如此无聊,连聊一聊天也不行吗,真是非常没有真挚情谊。
下次若是你被左护法吊在树上抽打,我们是一定不会帮忙的。
十分有原则。
一轮朝阳在山中升腾而起,赵越站在院中,往天上看了一眼。
“大人说若是没有万全准备,大当家可以先回府衙。”前来通传的暗卫道,“大家一起商议应对之策,也不急于这一时。”
“不必了。”赵越摇头,“迟早都有对上的一天。”
“但据左护法所言,报丧鸟很是阴毒邪门。”陆追道,“当年白道群雄数百人都败在其利爪之下,况且这次还要加上穆万雷与穆万雄。”
“若真如此,那便先藏身暗室。”赵越道,“总归机会难得,就这么下山,我不甘心。”
陆追点点头,清楚他的脾气,倒也未再多言。
崎岖山道上,穆万雷正在带人继续向着朝暮崖进发,走了还没两步,突然却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穆万雄不解。
穆万雷道,“有声音。”
“声音?”穆万雄还未来得及仔细听,前头探路的前锋便已经跑了回来,神色很是惊慌。
“怎么了?”穆万雷问。
“有一群大鸟,正在朝这边飞。”前锋气喘吁吁道,“展开翅膀几乎要将日头都遮住,浑身漆黑一片,看着有些瘆人。”
由于他声音有些大,所以前头不少弟子都听到,整支队伍顿时哗然一片——还有这么大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