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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要犯上_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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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你再给我说说寻疆族的事吧,我这宗主当的也有些忐忑啊。”

  “好啊好啊好啊,你想知道什么?”说起寻疆族的事情轻鬼总是很高兴。

  看着他那么高兴,左玄歌自己也忍不住高兴起来,他随口扯到了寻疆族的兵器上:“我听说寻疆族锻造兵刃,要以100个活人的命来祭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其实左玄歌心底差不多已经有答案了,既然关于寻疆族的武功不可混练一事是假的,这事多半也真不了。

  轻鬼果然哈哈大笑:“当然是假的啦。”

  “这也是你们放出的谣言?”

  “当然不是了,这个大概是中原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给我们安的莫须有罪名吧。”

  “那怎么从没听过你们辩白?”

  轻鬼很不解:“我们为何要辩白?其实吧,寻疆族确实有祭血炼剑的传统,只不过不会用人命的呀,顶多一百只鸡鸭而已,可是这个说出去多不威风啊,远没有传言那么霸气嘛,比如说咱清月大护法的武器叫月下夺魄刀,岂不是变成月下杀鸡刀了?那难听多不霸气……”

  左玄歌忍不住笑出声,连连点头:“嗯,很有道理。”

  ☆、赠与双剑

  第二日,便是将风浅与云天沧重新下葬的日子,墓穴已经在前一天挖好,看着两副棺木入土、掩埋,左玄歌随寻疆众人祭拜,他的心情其实有些复杂,这两个他从未见过面的至亲,虽然他体内留下了他们的痕迹,但是他还是无法想象他们的模样,他感到一些伤感,却不至于多么伤心。

  左玄歌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际,记得去年寻疆族为父亲立衣冠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好似一种宿命,好似命中注定,其实他早就跟那个人牵扯上了关系,只是那个时候左玄歌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父亲啊。

  就在同一天,左玄歌收到了枟州的来信,白纸上的小字如一个个魔咒钻入他的脑子里,他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呼吸钝重起来,左玄歌蹲下去,大口大口地喘气,他难受地拉了拉衣领,仿佛脖颈被紧紧攥着,难以呼吸。

  “玄歌?你这么了?玄歌?……”

  听见师父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睁开眼,却朦朦胧胧看见师父关切的神情就在眼前,视线所及之处也是熟悉的,左玄歌渐渐觉得世界真切了起来,他被师父抱到了床上,司徒凛月握紧了他的手。

  “你好些了吗?”

  左玄歌没有回答,他突然扑在司徒凛月肩上,咬着嘴唇隐忍地抽泣起来,哭到司徒凛月半边衣襟都湿透,保持不动的肩膀已经僵硬,左玄歌才茫然地抬起了头,他目光凝滞地呢喃了一句:“我爹他……去世了。”

  他在同一天送葬了他的亲生父母,也失去了他这世间最后一个亲人。

  司徒凛月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左玄歌,他更紧地握住左玄歌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那份宋孝仁手笔的信上,宣告了这个消息,左玄歌看见的那一刻便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他知道这是宋小人的亲笔,更知道宋小人绝不会以这件事来开玩笑。

  父亲不是战死的,他一路所向披靡直捣黄龙打到了凤皎国的王都,迫使凤帝签下和战条约,从今往后凤皎国对穆王朝以封臣自称,每年缴纳税供。

  父亲是毒发而亡,而让他中毒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左玄歌将自己脸埋在双掌掌心,可是父亲早就决意要将陵西王的爵位让自己继承。

  信上还说,宋小人已经启程赶赴京城,皇上的封王圣旨不日将送到,让左玄歌做好受封的准备。

  可是左玄歌有何面目去受封?又有何面目去京城?更有何面目去掌管统辖枟州?

  屋内两人默默无言之际,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个欢快的声音:“凛月啊,我带着媳妇儿来看小徒孙啦,我的小徒孙呢?我的小徒媳妇儿呢?”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林千息跳了进来,身侧跟着一脸无奈的南宫兮,后面还有面色惊慌的离欢、离心二人。

  离欢离心一进屋便单膝跪地:“属下阻拦林前辈不力,望宗主责罚。”

  左玄歌抬眼看了看两人,他们哪是阻拦不力,分明是不敢不拦更不敢死拦的进退两难啊,左玄歌挥了挥手无力道:“你们退下吧,无妨。”

  “是。”离欢离心的了特赦一般赶紧退了出去。

  林千息跳到左玄歌床前,好奇地盯着他瞧:“怎么了,我的小徒孙病了?怎么大白天的躺床上了?还是凛月你欺负人家了?大白天的你们躲屋里干嘛?怎么还把我的徒媳妇儿弄床上去了?”

  司徒凛月扶额,他真是冤枉大发了,也不好对师父大人生气,只好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带着媳妇儿去避难了么,沿途听闻了些你们的事情,知道我的小徒孙如今真气问题已解,你们师母要送一份大礼给你们呢!”

  林老头子这一口一个“媳妇”、“师母”的,南宫兮终于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起开。”

  “诶。”林千息很顺从地退了两步,这些年,南宫兮原本那温润平和的性子,也算是被他逼得发了不少脾气,他就爱看自家媳妇只对自己发脾气的模样,别人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赶走了林千息,南宫兮将背负的两柄长剑从身上取下放在司徒凛月手中:“这两柄剑,一把是‘留魂’一把是‘夺魄’,剑如其名,一把主收是内敛之势,在对敌时更倾向于自保而非杀伐,另一把主杀,我看玄歌现在的情况,用‘留魂’是最好的,不易被剑的戾气反噬,也可在他的功力尚不稳定时更多的自保,若是遇上强敌,不妨拿出‘夺魄’,保无可保的时候,杀就是最好的保。”

  “南先生,这……”

  知道凛月不是那种白拿人东西的无赖,林千息从旁劝慰道:“你们就收下吧,我跟你师母就要云游去了,兴许赶不上你俩的婚礼了,这便算是给你们成亲的礼物。”

  司徒凛月站起身,双手捧双剑,躬身道:“那凛月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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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响彻雪华宫。

  一身雪白锦绣华服的韶华女子在四个婢女的拥簇下出来接驾,整座雪华宫的装饰呈列便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素净典雅,无论是壁柱上镶嵌的乳白明珠,还是主殿上摆放的一对釉色白瓷瓶,皆是不显眼而自奢华。

  一身黄袍的穆威从步辇上下来,笑眯眯地道了一声平身,上前执起雪贵妃的手,牵着她入了殿,虽是真龙天子的帝王,可是每每他到雪华宫总是这般牵着她的手,在雪贵妃身边的小婢女们看来,这就是最鼎盛的恩宠了。

  看得出来皇上一下早朝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便赶过来了,苕榕雪笑道:“皇上今儿心情似乎格外好。”

  “好好好,当然好。”穆威拍了拍她的手背,掩不住唇边的笑容。

  苕榕雪将皇上扶上卧榻,贴身的侍女们端来瓜果点心,无需她多吩咐,自觉地退下。

  穆威顾不得吃她递过来的一颗去皮葡萄,半躺在榻上便迫不及待说道:“今儿枟州传来了好消息,大将军一路破甲,将凤皎国给朕拿下了!”

  苕榕雪随陛下笑起来:“真是大好的消息。”

  穆威的面色却突然一沉:“不过,大将军也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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