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哐”地打开,轻鬼笑嘻嘻地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刚刚从厨房顺出来的烤鸡:“两位长老,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鸡?”
“轻,你!”笛音气得说不出话来,抬起脚踹在他屁股上,“胡闹!”
一旁的罗尚明伸手拦住他:“笛长老,罢了,先与苻将军商谈要事。”
说罢,朝斜阳递了一个眼色,斜阳颔首默默退了出去,笛音一把将轻鬼拉入房内,他行事没个正形,不放在眼皮子底下是绝不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去哪儿了呢?~
☆、京城左家
斜阳绕过前院的花园终于在假山的后面看见了一袭桃红裙裳:“出来。”
辰光瘪着嘴委屈道:“斜阳大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啊。”
“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嗯嗯嗯。”辰光忙不迭地点头,轻鬼一说话,她就赶忙溜了,没道理被发现的啊。
斜阳轻叹了一口气:“阿光,你从下到大哪一次偷摸干坏事不被师父发现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辰光拉起斜阳的衣袖央求道:“好大哥,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难不成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吗?”
斜阳轻轻抽出自己的衣袖往前走,辰光亦步亦趋地跟上。
“轻鬼一人被发现,这不是很奇怪吗?”斜阳侧头看了看她,“以他的轻功想要走,就绝没人能抓得到他的把柄,可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只要当时在门外就绝不可能逃过在场人的眼睛。”
辰光还是懵懵懂懂的,斜阳继续说道:“所以他使了个障眼法,为了保护同伴离开而牺牲自己,就在我们被他吸引注意力的一瞬间,让你跑远了。”
这个丫头,承了轻鬼如此的恩情,自己却半点不知。
辰光眨巴着眼睛困惑道:“可是……我不是同轻鬼一道来的啊?你们没瞧见左玄歌么?”
左玄歌?
斜阳看着辰光,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在她的脸上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突然凌空而起快速地往苻府各个院落扫去。
留着辰光一人待在原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郁闷地揉了揉头发:“你们倒是来个人管管我啊。”
-------------------------------------------------------------------------------
苻府东北角的一个暗室,一个俊朗的青年正把玩着架子上的几个古董玩物,他的眼眸璨若繁辰,唇边总带这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神情散漫而随意。
光不溜秋的石壁突然向一侧滑开,一身正气铠甲携着雷霆之势步入房中,到了房中那纨绔青年的面前却敛了自己的气势,单膝着地正正经经行了一大礼:“公子。”
左玄歌赶忙将他扶起来:“苻将军,玄歌一介草民,实在受不起这大礼。”
“公子,您真是被寻疆族给掳走了?”那日他巡逻边防,看见寻疆族的人马正要出关,他照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过去,只是那马车却叫他觉得有些奇怪,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车夫驾车的手法却迥异,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好似生怕颠着了车厢里坐着的人,另两辆却驾得随意,马车颠簸在山路上,车厢几乎都要被弹起来。
三辆马车只有一辆坐人,是为掩人耳目?那车厢中坐的究竟是什么人?他当即领着一小队人马偷偷跟了上去,透过窗帘掀起的一瞬,看见那一张熟悉而又多日未见的脸时,差点没从马上惊下来。
左玄歌听的不由连连点头:“我上望归宫,苻将军竟能如此快察觉,可见三山关在你的守卫之下定是万无一失的。”
“末将还是救护不利,待到今时今日才有机会与寻疆族交涉。”
“寻疆族上高手如云,苻将军为玄歌安危不敢轻举妄动,玄歌感念在心。”左玄歌诚挚地看着他,他落入寻疆族多日虽然暂无性命之忧,可却是归期无望,现下有苻将军知道他的处境,对他而言不可谓不是一大幸事。
“可是公子又是如何到的这里?”他还没跟寻疆族交涉完呢,左玄歌却已经安然无恙地到了苻府。
“这个不用在意,你与寻疆族谈得如何了?”
苻颜觞叹了口气,脸色沉了下来:“不太顺利,他们一口咬定没有带人上山。”
左玄歌也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他宽心一笑:“苻将军不必忧心,将他们的人放了便是。”
“这个自然,公子既已无恙到了苻府,他们的人于我们也没有用处了。”
“不,我还需回去。”不等苻颜觞发问,左玄歌自行解释了下去,“我是随寻疆族一名高手下山的,若是寻不到我,他非将这将军府翻个底朝天不可。”
“可是……”
“若是与寻疆族交恶,于彼此都无益不是么?”
左玄歌此言一出,苻颜觞顿了顿神,终于略略低了低头,左玄歌按住他的肩膀宽慰道:“若非不得已,你如何会与他们有联系?”
地方上的官员与守城将领不合,也并非什么新鲜事,尤其是乌山城这样的边地要塞,少不得会与地方官有些磕绊,苻颜觞的难处他理解,并且他对寻疆族的印象并不算坏,他们虽久居雪渊地界,骨子里却还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再退一步讲,我留在望归宫也还有些未尽的事。”
“公子还有何未尽的事?可有末将帮得上忙的?”
“你什么也不做便算帮上我的忙了。”司徒凛月虽已两日没有动静了,可是左玄歌知道他一定还在想法子攻上望归宫,左玄歌这深入虎穴破釜沉舟为的可就是摆脱他啊,不等到他彻底放弃,左玄歌还真不那么乐意下山。
见苻颜觞还是一副忧心忡忡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左玄歌展颜一笑郑重地看着他:“你看我像那么容易死掉的人吗?”
“公子洪福齐天,自然绝不会轻易……”苻颜觞还是说不出口那一个“死”字,他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妥,“可是公子若出事,颜觞万死莫赎。”
“这是命令。”左玄歌突然板着脸道。
苻颜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低声道:“您刚刚还说您只是一介草民呢。”
“我就是那么善变。”左玄歌瞪他一眼,这家伙怎么就是说不听呢。
好说歹说终于让苻颜觞放心自己回去,他借口有紧急军务也不好出来太久,终于还是进了密道,沿原路回了会客间。
左玄歌出了房间便假装在苻府庄园闲逛,转了几个回廊便遇见了斜阳。
他佯作惊诧状:“斜阳护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