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气得脸都红了一大块,指着彦莹磕磕巴巴道:“肖三花,你竟然恶人先告状!”他气哼哼的朝彦莹扑了过来:“今天我非逮着你好好揍一顿才行!”
彦莹哪里会让他伤到自己,一个旋风腿扫了过去,大木本来正准备上前来抓彦莹,却忽然见着一条伸得笔直的腿朝自己面门踢了过来,唬得往后倒退了一步:“肖三花,你还敢踢我?胆子肥了?”
“我怎么不敢踢你?”彦莹潇洒的落回地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朝大木冷笑了一声:“你追着我到处跑,现在要来打我,我还不能踢你?我会乖乖的等着挨揍?”
“肖三花!”大木的脸似乎都能滴出血来:“分明是你先……”
彦莹没等他说完,一个连环踢又招呼上去了:“你不怀好意,到处追着我跑,还要把错处推到我身上?休想!”
大木看着彦莹来势凶猛,赶紧往一旁躲,好不容易躲过了彦莹的几脚,却感觉自己怎么忽然被人用绳子卷了起来,身子“呼”的一下被卷到了半空中。
“快放我下来!”大木望着那灰白的地面,惊得脸上失了颜色,手脚乱划着,就像一只正在奋力划水的王八。
屋子里头很是热闹。
五花已经很懂事的将碗筷收拾了起来在洗碗,哗啦啦的水响与碗筷的碰撞声交织在了一处,就如美妙的音乐一般。
四花很狗腿的搬了条椅子到彦莹身后:“三姐辛苦了,你快坐下来歇歇气!”
彦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四花,三姐还撑得住。”
六花在一旁笑嘻嘻道:“三姐,你现在可厉害了,和二姐一样厉害了呐。”她蹲在肖大娘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阿娘,我捉住了弟弟的小脚板。”
肖大娘现在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肚子里边的宝宝也会不安分的动来动去了。肖大娘常常乐呵呵的说,前边六个都从来没有这般动得厉害过,这一胎肯定是个男娃。
肖老大盼男娃都已经盼红了眼睛,听着肖大娘这般说,心中欢喜,每日拼命在外头干活,除了收拾自家的田地,还跑去给旁人家里打短工,这样才勉强让肖大娘隔一日便能吃到一个鸡蛋,早几日还买了一小块肥肉回来,做菜的时候擦擦锅底,权当猪油用。
听着六丫喊弟弟,肖大娘一脸幸福的笑,六花贴着她的肚皮跟那动来动去的胎儿不住的说着话:“弟弟,你别那样吵,把咱们阿娘给吵得不舒服了。”
肖大娘伸手摩挲了下六花的脑袋:“你弟弟睡醒了,自然要动,你别喊着他。”
都还没生,就这般爱惜了,若是生了个男娃,还不知道会宝贝成什么样子。彦莹暗暗叹了一口气,这重男轻女就是这般来的,瞧瞧六花这模样,只是巴望肖大娘肚子里的是个小弟弟,生怕肖大娘再生女娃出来——就连女孩子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还怎么会希冀得到父母的宠爱?
四花也凑了过去,与六花一道隔着肚皮跟那小宝宝说话:“醒来了也别乱动,别踢了咱们阿娘,阿娘会痛的。”
肖大娘抱着肚子,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他爱踢就踢,他力气小,踢了阿娘也不会痛。再说了,就算是痛,让他踢两脚也不打紧!”
彦莹听了肖大娘的话有些不舒服,这分明该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可她就是有些觉得糟心,可能是她还不大适应这里重男轻女的风气,也不想看着肖大娘跟几个丫头自轻自贱,只将男孩子的地位捧得那般高。
她站起身来往屋子外头走,将肖大娘与几个妹妹留在屋子里,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样将剩下的羊肉给处理了。
这只羊约莫有二三十斤重,刚刚她将一条羊腿卸了炒菜吃,现在还剩大半只羊。现在是春天,虽然天气不算太热,可要是挨得几日肯定会发臭,怎么样也该想出个法子妥善解决了才行。
彦莹先想着要用盐将羊肉给腌起来,然后留着慢慢吃,可腌肉吃对了对身体不好,况且肖老大家里有没有这么多盐还很难说。看来自己只能扛着这羊去集市上卖掉了。前世里边羊肉颇值钱,不知这大周朝里一只羊能换多少银子。
不管怎么样,能换银子便是好事。彦莹转了转眼睛,要想发家致富,总得要本钱。现在这个家穷得就快要揭不开锅,家徒四壁,肖家村恐怕没有谁会愿意借银子给肖老大,只能自己想办法攒钱了。
想到这里,彦莹站起身来,将那羊皮抖了抖,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她准备顺便带到集市上看看有没有想要买皮子的,虽然说羊到处都有,一整块皮子,总该能卖几个铜板出来。要是实在没有人要,她就请人去把皮子硝一下,可以拿来给五花六花她们做帽子用,冬天耳朵就不会冷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二花拎着篮子走了进来,见彦莹满手是血的站在那里,脚边放着一个篮子,里边是那只被肢解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