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他倔强的让慕容棠都有些恨他了。
慕容棠看着尧清一袭黑发垂下,却是人面桃花,男色无双。
“这些年,你我越见疏远,却不知是我无情,还是你无义。”慕容棠平淡的说着,好似只是无心的感慨。
“情义?哈哈哈。”痴狂如是。
“教主,你错了,我从来无情,便是我无情,才可不负他人也不被人所负!”尧清说的尖锐,慕容棠闭上眼睛,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苦笑。
尧清捂住胸口,他的情蛊又发作了,蛊虫游走全身,蚀骨之痛,让尧清全身泛起薄汗,抓紧被子的手指已经指节分明,尧清喘息着卷缩到床上。
慕容棠见状为他把脉,察觉尧清体内真气乱窜,慕容棠当即变脸。
“我让你掌管鎏钰府,就是为了让你采阴补阳,为何你还是不能控制这股内力?”慕容棠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尧清太不听话,根本就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尧清根本无法说话,他已经痛的神志不清,耳边乱鸣之音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分辨的能力,尧清抓紧身边的人,就像是抓紧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恼火尧清自作主张,没有采阴补阳,导致阳气匮乏,寒气逆袭,可真要再说一句重话,慕容棠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到最后变成一句叹息。
慕容棠掏出怀里的香折放到尧清鼻尖,让他嗅着,尧清闭着眼睛,嗅着这迷香,身体的痛楚渐渐平息下来,他痛苦的面容缓解,甚至全身泛起快感,仿佛是腾云驾雾一般,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取而代之的是疼痛褪去后的疲惫。
茫然无措间,他睁开眼,慕容棠一头黑发,仿佛一夜间回到十五年前的面容,虽然变化很大,尧清却仍然能认出来他就是慕容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尧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慕容棠与尧清对视不过片刻,道:“你也大了,不同于往日,无论你是否想要离开巫教,都等你把身体调养好后再议。”
已经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几日,尧清不再与他对抗,翻个身背对着他闭目养神。
慕容棠轻叹一声,起身走出船舱,只见江水被风吹皱,天地间漫天风雨不辨前路,而这艘在水中颠簸着前行,逆风千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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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海仙蓬内,慕容棠正在为尧清疗伤,尧清额头上的花印若隐若现,忖的他面若桃花,美到极致,却不阴柔,慕容棠收回双掌,尧清发出一声闷哼。
秦素秋推开房门,见尧清面色转暖,不似刚来琼海仙蓬那般虚弱,笑道:“慕容兄这次可是为我找了不少麻烦。”
“的确是麻烦旧友了,若不是清儿病的如此重,老朋友又怎么会再来打搅你的清静。”慕容棠无奈道。
秦素秋看着慕容棠年轻的容貌,道:“他现在应当已经平安,不如你我去外面叙旧。”
“恩。”慕容棠点头,他下床后将尧清抱着让他平躺下来,摸了摸尧清额间那花纹,慕容棠叹息一声,蓦然转身离开。
“说来一别就是多年不见,那孩子居然已经成的这么大了。”秦素秋为慕容棠斟茶道。
慕容棠轻笑,“是啊,清儿那时候还喜欢跟着你。”
“有些话,做老朋友的也不知当说不当说。”秦素秋笑道。
“但说无妨。”
“你和这孩子纠缠如此深,实属不该,当年为他保命后,就该把他送到寻常人家,何苦让他再惹江湖是非。”
慕容棠点头,应道:“谷主说的极是,只可惜我不放心清儿在外被人欺负,只得将他留在身边。”
“他脚上那铃铛是怎么回事?”
“这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不是我说你,用情太深并不是好事,你看你,一辈子求了我两次,次次都为这个人。”
慕容棠喝下一口茶,交心道:“当年我从极乐宫中把他带出来,就是想保他一世富贵,我把他作为己出,为自己的孩子操心也是该的。”
“你让这孩子带着那铃铛喊你义父,你真是作孽。”秦素秋不悦道:“这父子与相好怎可相提并论。”
“他早已不喊我义父了。”慕容棠惋惜道:“此事不提也罢。”
“我看你是作茧自缚,疼他你也得让他知道才行,要不然,岂不是空为他人做嫁衣。”
“实话不瞒,清儿已有意中人。”
“唉,你真是……白操了十几年的心。”秦素秋无奈道,“料不到,这孩子竟是你的克星,他这次又耗费了你多年功力,我看你的武功全都白练了。”
“练武本就为了保护在乎的人,纵是为他散尽一生修为又如何?我知道老朋友是不愿看我深陷其中,可情之一字,从来不由人,我甘愿护他敬他,纵然万劫不复。”
“人生如白驹过隙,匆匆数十载转眼即过,若是想与他长相厮守,你且当珍惜……”
闲聊不过三盏,慕容棠便回到了房中,尧清还在睡梦中未醒来,慕容棠坐到床边,低头看着尧清的睡颜,他的手指从尧清脸颊划过,意乱情迷之际,他轻轻亲了尧清的唇一下,尧清没有知觉,手却从自己的衣襟上划了下去,慕容棠越发柔情的望着尧清。
慕容棠忆起十五年前,尧清不过是个孩子,也是在这房内,他怕打雷,便往他的怀里躲,小小年纪鬼灵精大的很,不依不饶缠着他,非要和他一起睡。
十五年后,在这房内,一切却是黯然无声。
慕容棠站起来走到窗边,看远处流云奔腾,心中一片沉静。
这次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再看这人间美景,世事总是风云变幻,可是,哪怕预知后事,也不过是再孤注一掷。
也不知过了多久,尧清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慕容棠背对着他,尧清立刻坐了起来。
慕容棠回眸看他,笑道:“醒了?”
尧清看着慕容棠一身红衣,收敛起从前那高不可攀得姿态,如今的他,更像是当初那个把他从冰窟里救出来的少年。
只是对着慕容棠这张年轻妖娆的脸实在无法适应,尧清只得低下头,问道“这里就是无忧山庄?”
“这房间还记得吗?”慕容棠笑道。
尧清摇头,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十几年前的事了,慕容棠点头,尧清从床上下来慢慢走近慕容棠。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尧清问道,不知道为何莫名的有些不想待在这里。
“等你的伤势痊愈以后,我们就回巫教。”
尧清道:“我也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