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胖了些,常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神色自然一些。
“律哥哥!”阿扎娜看见常律,原本大大咧咧岔开的腿就并拢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淑女一些。
“娜娜。”常律朝阿扎娜点点头,目光并不离开楚辞。
楚辞朝常律点点头,他也对这个感觉很不一样的人很有好感,“常兄。”
“楚,楚兄弟。”常律有些罕见的笨拙。
阿扎娜见常律看都不看她一眼,这会儿就有点委屈了。不过她好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少女了,所以她现在并没有表现出来。
“常兄,这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楚辞打趣了一句。
常律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的神色和善一些,“楚兄弟别来无恙了。”
“来人。”常律对着外边道,“准备最好的茶水来,再弄几盘点心过来招待客人。”就算和楚辞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常律觉得,他还是那么了解楚辞的。
果然,他看见楚辞挑了挑眉角,似乎十分的满意,跟只等着人来伺候的猫儿一样,让常律手心痒痒的,真想去揉一揉。
不过常律勉强忍住了,开口和楚辞继续寒暄。
第一百章 “好说好说。”
楚辞和常律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些坐不住了。
太妃娘娘已经连瞪了他好几眼,楚辞虽然觉得和常律说话很舒服,但是他还是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
“那常兄,我就先告辞了。”楚辞抱歉的看了看常律,就拱手道别道。
常律虽然心中不舍,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那好,楚兄弟,有空常来玩。”
“好说好说。”楚辞就带着太妃娘娘往外头走。
常律看着楚辞小心翼翼护持着身边的女子,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用问,他也知道那个女子的身份,只希望他的小老大能够过得开心。
“律哥哥!”阿扎娜发现了常律的不舍,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
“娜娜,为兄不是说过,对客人要礼貌些吗?你应该好好控制一下你的脾气。”常律皱着眉头看着阿扎娜,面上带了些不赞同。
他自然是听伙计说了个明白,这会儿面对阿扎娜,就有些头疼。
阿扎娜心中委屈,跺跺脚,“律哥哥,难不成你还要我对一个调戏我的人有好脸色吗?”
“娜娜,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至少你应该再用一些委婉一点的做法。”常律好脾气的劝导。他们本就来自波斯,这两年才在贵人的扶持下站稳了脚跟,在这之前,他们在这边并没有半点根基,打着皇商的名头,也不过是面子上好看一些罢了。
虽然他也厌恶京城中的那些纨绔子弟,但是不必明面上来,暗地里就能收拾了,根本不用担那么大的风险。
阿扎娜却是越来越委屈,她都这么大了,常律还是把她当孩子。
“律哥哥,是不是那个小白脸来了,你就不疼我了?”
常律脸色一变,“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阿扎娜闻言更加伤心,“律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小白脸就是你心中心心念念的人吧?”
“娜娜!”常律脸色更加不好看。
“当年你不肯认我父亲当义父,现在又做出这幅兄长的样子给谁看?”阿扎娜眸中带泪,“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骗不了我!”
“娜娜,你!”常律眉头皱得死紧。
“我知道,你始终认为自己是中原人,你根本看不起我们异邦。”
“娜娜,闭嘴!”常律的声音严厉起来,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非常生气,阿扎娜的话实在是太过伤人了。
常律自问这些年对阿扎娜家尽心尽力,从来没有半分怨言,除了认阿扎娜的父亲为父,不愿意娶阿扎娜以外,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家的事。
阿扎娜这样说,把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置于何处?
阿扎娜被常律呵斥,甚至常律还举起了一只手掌,她反射性的闭上眼睛,以为常律的巴掌会这么落下来。
可是她等了半晌,却只等到一个脚步声渐渐离开。
睁开眼睛,阿扎娜就见了常律有些失落的侧脸。
“娜娜,看不起人的是你们耶鲁家吧?你的兄弟,你的姐妹,都看不起我这个中原人吧?”阿扎娜从来没有从常律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色,这让她有些慌张。
“律哥哥。”阿扎娜想要拉住常律,常律却快走几步,让阿扎娜抓了一个空。
常律苦笑着摇了摇头,所以他才不愿意认恩公为父,耶鲁家的人都只当他这个粗俗的中原人想要攀龙附凤。哪怕现在耶鲁家有如今的地位离不开他的帮助,他们依旧只当他是那个躺在地上,只能苟延残喘,摇尾乞怜的小乞丐,“律哥哥!”阿扎娜心慌的厉害,她也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是说错了话,可是,可是以往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律哥哥都会帮她收拾好烂摊子,都会告诉她没事的啊。不管她说了什么,律哥哥就算再生气,过了一会儿气消了,还是会原谅她的。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律哥哥却,却这样?阿扎娜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她只知道,这一刻的感觉实在是遭透了,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糟糕。
“你好好想一想吧。”常律有些心灰意冷,阿扎娜总是埋怨他不肯融入她的家,可是她的家真的能够真正融纳他吗?
阿扎娜想要去追常律,可是心中又有些犹豫,从来都是常律去哄她,她是没有哄过人的。
就这么犹豫的一点时间,常律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等阿扎娜反应过来,想要去追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常律的人了。
阿扎娜气呼呼的跺了跺脚,“一定是因为那个小白脸,律哥哥才生我的气的!”
她自言自语道,“等律哥哥气消了,还是会回来找我的,毕竟阿爹可是律哥哥的救命恩人,他是不会忘恩负义的。”
可惜阿扎娜却忘记了,就算她的父亲对常律确实有过救命之恩,这么多年过去,常律也早就还上了当日的恩情,甚至他们家反而还欠了常律的债。
阿扎娜自我安慰了一番,一会儿心虚,一会儿生常律的气,一会儿又生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