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项熠的表情还是挺纠结,韩以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看着这小子把下唇咬到都失去血色了,觉得挺奇怪,正想出声发问,没想到项熠先开口说了话。
“韩以诺,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哥……嗯,到最后你俩没在一起的话,咱俩能试试吗?”
韩以诺几乎是立刻就不假思索的开口答道:“不能。”
站在对面的项熠身体明显颤了颤,他皱起眉更用力的咬了咬下唇:“你都不考虑一下么?”
“我觉得自己还可以。”他挺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缓解一下自己告白一秒钟被拒而导致整个被冰冻起来的气氛。
“不可能。”韩以诺皱了皱眉,他没想到项熠对自个儿还抱了这点儿想法,他虽然不怎么讨厌,但是也绝对没办法欣喜。他就是喜欢严冬棋,换了其他谁都是白搭。
韩以诺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只可能喜欢他。”
“这可不一定。凡事不都有个例外么。”项熠垂下眼皮盯着地面,语气里有不忿,显然是被韩以诺干脆利落的告白搞得很没有面子又很心碎,于是有点口不择言,“同性恋不都是这样么,一个到不了手就换另一个,哪有几个真长情的。”
韩以诺刚才在努力试图温和一点的表情因为他的一句话重新沉了下来,他沉默地盯了一会儿对面的男生,直到项熠在他的目光之下不安的抬起头重新和他对视。
“你错了。”韩以诺声音沉沉,但是意外的没有怒气,“第一,不管你觉得我是不是同性恋,我都只喜欢严冬棋一个人,之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项熠看着韩以诺的目光不自觉的颤了颤。
“第二,你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还过来告白,于情于理并不合适。”韩以诺向后靠在窗沿上,好整以暇的环起双臂,“第三,喜欢同性和喜欢异性是一样的,该长情就长情,看你遇的是什么人了。”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带了点儿嘲讽,项熠的脸白了白。
他隔了好久才开口,抬头看向韩以诺的表情竟然有些幽怨:“可是,谁让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这不能怪我!”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这小子嗓门没把持住,大了点儿,又尖又细的声音戳的韩以诺有点儿头疼。
青年突然就对面前这个虚张声势的小青年有点同情。
毕竟谁都想找个人踏踏实实长长久久的过日子。
韩以诺叹了口气:“项熠,我不喜欢你,这也不能怪我。”
“但是我就是喜欢你!”项熠的情绪明显有点儿开始飘了,韩以诺正想出声劝说,宿舍的门突然就被一把拧开。
路飞的表情挺难看,脱口而出的话很直白:“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
等到路飞把手里的提着的烤串甩在桌上,反手关了宿舍门时,项熠才反应过来,有点慌乱的解释:“飞哥,你别误会……”
飞哥转身过来,表情有些嘲讽:“我怎么误会了?你们这么信息量巨大的对话还容我误会,我倒是挺想误会的。”
“你是同性恋?”路飞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厌恶和反感,然后支起一根手指在两人身上来回点了点,“还是你俩都是?”
两个人一时都没做声。
韩以诺被路飞的眼神扎的有些喘不上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被当做异类的排斥感,突然就明白了老早以前他给严冬棋说自己喜欢男人时,严冬棋带着心疼但是却又恶狠狠的让他憋着时的想法。
毕竟是少数。
这世界上总是多数的是对的。真理掌握在少数人身上这种话大多数都是在放屁,不然布鲁诺还用被烧成渣么。
“我操,你俩该不会是一对儿吧?”路飞突然噗嗤笑出声,但是笑声里不知道是惊讶多一些,还是恶意多一些。
“不是。”两个人同时开口反驳。
项熠有点不知所措的往路飞的方向走了走,韩以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不稳:“飞哥……”
“站那儿别过来。”路飞皱眉点了点他。
他的视线在项熠和韩以诺脸上来回巡梭,脸上满是不能理解的看着韩以诺:“我操,以诺你他妈是不是逗我呢?说项熠是我还能理解,你他妈跟着凑什么热闹?”
韩以诺看见站在他前面几步背对着他的项熠明显身形不稳的抖了几下,他有些不忍心的皱眉,哑着嗓子:“飞哥,别这么说。”
“我就操了。”路飞在原地像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然后又皱眉看着俩人,“操蛋玩意儿,你们父母知道吗?”
两个人还是没人做声。
一时宿舍里特别安静,安静的韩以诺想扭头对着阳台吼两声。
“我不是爱嚼舌根子的人,你俩爱喜欢什么喜欢什么,老子管不着,你们也别操心我会往外说。今天就当没看见。但是你俩今后离我远点儿,我受不了这玩意儿。”路飞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表情里的嫌恶遮都遮不住。
韩以诺其实没听清路飞说了什么。他只是觉得挺不可思议,虽然路飞和他们其他三人作息都不大一样,相对也生疏些,但是早上还伸着懒腰让他帮忙答到的人,晚上听了这事就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真是让人觉得惊奇。
这多大点儿事啊。
韩以诺自嘲的笑笑,转身绕过项熠和路飞出了宿舍,再待在那里边儿他不是郁闷死就是把想路飞打死。
宿舍的气氛突然就跌到冰点。
自从那天晚上的事儿之后,飞哥开始对他和项熠爱答不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非要不得已的说点什么也是一脸的不耐烦。韩以诺突然有点兴庆吕轻鸿正在谈恋爱,智商跌入负值,每天早出晚归在宿舍呆不了两分钟,也就相对避免了发现这尴尬气氛的可能。
韩以诺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没被憋死都是奇迹。
后来他给严冬棋打电话过去问前一天为什么挂自己的电话,却只是被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说是自己那天晚上有事。
真是没一件事顺心。
韩以诺坐在长椅上看了看表,十一点,还有半个小时宿舍才锁门,还能在外面呆会儿。
不能不承认的是,路飞的态度让他又憋屈又委屈。
喜欢男的怎么了,犯法了吗?碍着谁了?犯得着一副“非我族类”的模样么?
简直了。
他突然特别想见严冬棋,哪怕一会儿就行,如果能抱抱他就更好了。
韩以诺低头摸出手机给严冬棋打电话,这次没两秒就通了,严冬棋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声,懒洋洋的,带着股暖劲儿,让韩以诺觉得挺舒服:“啊,以诺啊,怎么了?”
“哥,我想见你。”韩以诺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