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画连连点头:“不错,我深知做妾的苦楚,我的女儿就算是嫁个贫寒小户,也不要进大户人家做妾。三爷,你带她去登州吧,从你的手下里面选个忠厚老实的把她嫁了,来生做牛做马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
周朗抬手制止:“不必说这种话了,她是我妹妹,管她是应该的。只是,小雅你真的想好了吗?离开锦衣玉食的郡王府,长途奔波,吃苦受累。登州那边不太平,或许还会有生命危险,你若真的愿意跟着我们走,我可以找借口带着你,但是……”
“三哥,我想好了,我愿意跟着你和三嫂,我一定好好伺候三嫂。”雅凤一边说着,眼泪又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掉落下来。
秋姨娘也说道:“是啊,走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是必死无疑。你们行行好,给她一条生路吧。”
周朗转头问静淑:“娘子意下如何?”
静淑心善,早就跟着落了泪,此刻便红着眼圈道:“就带着她吧,三妹挺好的,别让她被人这样欺负了。”
周朗点点头:“那好,小雅你听着。你三嫂怀孕了,你可以照顾她的名义跟着我们去登州。从此,你与谢安就是陌路人,也不能说完全陌路,他是你二姐夫,仅此而已,当断即断吧。以后,我和你三嫂会帮你寻一门好亲事。还有一件事必须说明白,你跟了我走,就会得罪郡王妃和二太太,以后再回娘家,恐怕也不会舒服,你能下决心么?”
“能,三哥,只要你们肯带着我,我以后必定视三哥为父,视三嫂为母,你们在哪,哪就是我的娘家。”雅凤目光坚定。
静淑心酸的又想哭:“小雅,你也不必这样,你跟着我们,我们自然会好好照顾你的。只是秋姨娘……”
秋画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女儿,赶忙保证道:“你们放心吧,我在这府里苟且偷生多年,知道怎么样能活得好。只要小雅过得好,我就是死也甘愿。”
“娘,你不能死啊……”雅凤急急地抓住母亲的手。
秋画自知失言,赶忙拍拍她的手安慰:“娘不会死的,你好好的活着,娘将来还等着沾你的光,享清福呢。等以后你抱着大外孙回来,娘得多高兴。”
“三姑娘……”谢安还想说什么,被周朗制止:“闭嘴,出去。就算你多么不喜欢玉凤,那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别忘了你的责任。”
第62章 花式宠妻第十九式
周朗临行前一天的晚上,衍郡王周添终于查清了给兰馨苑偷偷放置红花和麝香的丫鬟,便急急地叫了周朗夫妻过来,要给儿子一个公道。
周朗扶着妻子进门的时候,就见一个背影有几分熟悉的丫鬟跪在地上,旁边或跪或站地还有一些下人。
周添指着地上的丫鬟恨声道:“阿朗,已经审问清楚了,就是这个丫鬟做的坏事,今日要打要罚都由你。”
小夫妻回头一瞧,都吃了一惊,居然是被周朗收留又撵到后花园当差的小环。
小环连连磕头:“王爷,三爷,小环真的是冤枉的。”
周添冷声斥道:“证据确凿,又有这么多人证在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三爷,三爷,我那两天确实去了兰馨苑,可是我并没有做坏事啊。为什么偏偏有这么多人可以证明是我做的,三爷您信吗?我与夫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夫人?”小环急的满脸通红。
周朗护在静淑身旁,等她坐在椅子上,就站在了她身前,挡住有可能扑过来的危险。这满屋子的奴才,他都信不过,只面容清冷的瞧着这一出闹剧。
几个下人接连指证小环在相关时间、地点出现,虽然没有人亲眼瞧见她放东西,但是却明显的将她推在了一个无法辩驳的位置。小环坚持说自己冤枉,拒不承认。
无论周添说什么,郡王妃说什么,小环说什么,周朗始终是一副清冷的表情,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又好像已经洞悉一切,只等着揭晓谜底。
其实周朗是在等,他想看看最后怎么处置小环,如果郡王妃主张把小环打死,那她八成就是只替罪羊。一个丫鬟而已,是张三还是李四重要吗?关键的是幕后黑手。
周添气的瞪了眼,厉声道:“你还不肯认罪是吧?若是招出幕后主使,就饶了你,否则……乱棍打死。”说着,转头扫了一眼郡王妃和二爷周腾的方向。
崔氏冷笑:“王爷瞧我做什么?我行得正坐得端,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与我无关。”
周腾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眼神瞧着房顶,翘起的二郎腿一颤一颤地。
周添气的连连点头:“好,好啊,你这么清白,自然不怕我严审。那就先把这个丫头打一百板子,若是再不招,就连其他人一起打,直到有人招了为止。”
静淑看的心惊肉跳,躲在周朗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两个结实的家丁上来拉小环,她吓得揪住周朗衣摆:“三爷,三爷救救我。”
周朗面色不改,负手而立,甚至都没有低头看她一眼。小环没想到他会如此绝情,声嘶力竭地喊道:“三爷,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害你孩子的凶手吧。”
两个家丁强硬的扭住胳膊,拽着她往外走。小环见周朗这条路走不通,便急急地大喊:“郡王妃,您不能让他们打我,一百板子就没命了。二爷、二爷……”
周添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让两个家丁放开了她,冷声问道:“为什么不能打你?为什么找郡王妃求情?”
“因为……因为……我已经怀了二爷的骨肉。”小环颤声道。
周朗蓦地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小环,他只等着板子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再替她求情,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无法证明坏事是她做的,毕竟她是大哥曾经喜欢的女人。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神转折。
“你竟然……”周朗睚眦欲裂,难以置信地盯着小环。
郡王妃猛然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周腾一直望着房梁的眼神儿也终于转了过来,擦擦眼睛,仔细地瞧了瞧这个有点面生的丫鬟。
两个家丁也意识到了严重性,赶忙松开了手。垂手侍立一旁。
小环咬了咬唇,缓缓地却十分清晰地说道:“二爷,您忘了吗?那次在后花园,您喝醉了酒,然后就……就把我……”
郡王妃转头死死地盯住周腾:“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周腾挠着头想了想,迟疑的眼神看向母亲,他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
性命攸关的小环却已经急了,顾不得面子,叫嚷道:“四月初,那晚二爷醉酒到后花园散步,奴婢正在侍弄牡丹,就被二爷压倒在花丛里。二爷,您不能忘了吧。”
周腾摸着鼻子使劲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他喝了酒在后花园散步,脚底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就倒了下去。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个女人身上。他晕头转向的,并没有看清女人的样貌,却还记得那人的胸特别大,像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一只手根本抓不过来,正是那绵软的触感让他有了兴致,后来怎么迷迷糊糊地结束的,已经不记得了。
“到底有没有?”郡王妃厉声喝道。
周腾吓得一哆嗦,颤抖着说了一声:“有。”
郡王妃冷冽的脸上绽开了一丝裂缝,随之开成一朵冷艳的鲜花。在最需要孙子的时候,如此应景地出现了,真是天助我也。她高傲地起身,来到小环面前,眼神从头顶到肚子,逡巡一圈,威胁道:“那就先留下你,日后若发现你说谎,哼!”
周添嫌恶地瞪一眼小环,无奈地闭上了眼。“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