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自己父母，抬手扒了扒头发，艰难地说：“妈，你刚还问我那个，对象什么的。其实我……”
叶书雪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来，一手勒住他脖子，大叫一声：“妈，大傻借我一用！”
然后拖着叶文轩仓皇出门。
叶文轩：“……”
叶文轩：“你干嘛？！”
叶书雪把他拖下楼，这才将手松开。
“你想死啊！”她一巴掌拍在她哥后背上：“你是不是想对着咱爸咱妈出柜？”
叶文轩被拍得差点儿把晚饭吐出来：“卧槽，二傻你臂力又见涨了，再这么下去真没人敢要你了。”
叶书雪：“……严肃点儿，咱们讨论你呢。”
此时大概七八点，家属院里四五十岁左右的都喜欢出来散个步，兄妹俩站在楼门口就遇见好几位，索性挪了挪位置，俩人在楼前找了颗树蹲着，离散步的人群远一点儿。
酝酿了一会儿，叶书雪问：“过年时候，你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吗，不会就是那位吧？”
叶文轩掏出个打火机，咔擦咔擦的摁：“唔。”
叶书雪试探：“那……你俩这是成了？”
叶文轩：“唔。”
叶书雪：“多久了？”
叶文轩手肘撑着膝盖：“没算过，去年他找我表的白，我俩一直忙，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也就今年吧。”
叶书雪张大嘴，半晌道：“靠！”
叶文轩没作声，低头看手机。
“哥啊，我能先了解一下你们的事儿不？”叶书雪一改之前的彪悍，好像生怕他哥一时想不开，小心翼翼蹲过来：“你今天回来是不是因为他？他是从Ｂ市追你追过来的吧，我看他走的时候还挺可怜的。”
是挺可怜的。叶文轩心里想。
他万万不可能说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于是只能捡一些能说的，三言两语跟妹妹说了两人之间的一些事情。
比如他在英国保护邢渊躲避雇佣兵，到了这里，就变成两人在英国相依为命，一路逃到了大使馆。南苏丹那一段他没敢说，去ＳＰ研究所大杀特杀的事儿就更不能提了。
饶是这样，叶书雪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万万没想到，她哥去年竟然过得这么刺激，还有那些枪战爆炸和杀手追杀，这都是她和同学在电影院嚼着爆米花才看得到的情景啊。
“那么大的事儿，我记得你当时回来还给我打电话，你一点儿没和我提过。”她突然心情低落，揉了揉眼睛：“过年也没听你说过，要不是我问，你是不是都不准备跟家里说这件事？”
叶文轩有些好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想太多了。我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当时的情况并不凶险，你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种小场面，不值一提。”
相比后来发生的每一件事，在英国经历的那些，真的不值一提。
叶书雪不知道，只以为是在安慰她，扁了扁嘴。
叶文轩看她这样，就和她说了说在Ｂ市两人相处的日子。
叶书雪：“……我怎么听着觉得不太对，哥你是不是跟我这儿炫耀呢！”
叶文轩：“啊。”
叶文轩：“被发现了啊。”
叶书雪：“宰了你。”
被妹妹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个男人，叶文轩竟然莫名觉得踏实了许多，他蹲在树下同叶书雪商量这事儿：“我刚刚还想跟咱爸妈坦白从宽呢，被你一搅和，现在也说不出口了。”
叶书雪嗤笑：“得了吧，你也不先铺垫铺垫，真以为咱妈嘴上说对象是个人就行？大傻，你太天真了。”
叶文轩叹了口气：“我又不想骗她。”
“这事儿吧，不急。”叶书雪道：“等我先去探探底，给咱父皇母后打打预防针，观察一下他俩的态度，咱们得采取迂回战术。”
叶文轩斜睨她：“你这么好心？”
叶书雪一挺胸：“谁让咱俩是兄妹呢！”
叶文轩：“说吧，什么条件。”
叶书雪：“帮我追章瑞。”
叶文轩嘴角一抽，心说果然大家是没有多少兄妹爱的。
他抬头看着家属楼一扇扇透着橘色灯光的窗户，怔怔出神，嘴里道：“二傻啊，我得和你交个底。”
“你知道人家章瑞到底是干什么的吗？”他放低声音道：“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就是看上人家的脸了。”
叶书雪：“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她骄傲道：“我还看上了他的身材！”
叶文轩：“……”
无话可说。
叶文轩：“章瑞……他是个警察。”
叶书雪：“……啊？”
“因为我的一些原因，他被派过来执行任务，保护我的家属。”叶文轩垂着手拨拉地上的落叶，快速道：“我希望你郑重考虑一下，你确定要和他谈恋爱吗？”
叶文轩：“他不是体育老师，他是特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