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赵晋延一直有在宽慰着芙蕖,让芙蕖不要担心,可事实上,赵晋延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同样也是在担心着他与芙蕖二人在一起,可能会子嗣艰难,可能会一直膝下空虚,所以他心中其实也是做好了去皇家子嗣之中挑拣一个继承人的准备。
但如今芙蕖能够怀上,他自然也不会再贪心的去希望是个儿子。
毕竟这种事情本就是早已注定好了的,只要芙蕖能够怀上,能够生下这个孩子,将来的日子也是长着呢,早早晚晚,想要生下一个儿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如今芙蕖的想法,赵晋延也是明白,他也了解如果芙蕖第一胎孩子就是一个儿子,对他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
但他还是那个想法,做人莫要太过于贪心。
所以赵晋延这个利害关系最大的人反倒是频频宽慰芙蕖。
芙蕖看着赵晋延这般,心情虽然有些无奈,但其实也是甜蜜。
三个月过后,芙蕖的这一胎自是稳妥了下来,同时随之而来的变化是,芙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体型上也发生了一些改变,腹部虽然还是不太明显,可还是胖了一圈,而脸上更是随着她近日食欲的上涨,也跟着圆润了一圈。
一个冬日本该吃的最多,囤积热量最多的时候没胖起来,结果春暖花开,反倒是胖了起来。
去年新做的春衣,虽然还能够上身,但腰身那一块,明显紧了许多。
赵晋延见此,当即便下令了尚衣局给芙蕖裁衣新做,还从自己的私库里特特挑选出了最好的绸缎布料拿到了凤栖宫中,打算让芙蕖连着春衣夏衣都一块儿做了。芙蕖倒是私下偷偷制止了赵晋延这番举动,虽然他们也不缺那么点,可那么好的布料制衣,只能够穿一季,显然就有些浪费了。
芙蕖身形上的变化,除了赵晋延与每日贴身伺候着芙蕖的几名宫人发现了,旁人自然也有些发现。
晋阳大长公主倒还是常常进宫,看着芙蕖面色红润,也有心宽体胖的样子,倒是十分满意,只当芙蕖是如今日子过得如意才会如此,还对芙蕖连连笑道:“先时你出嫁时还怕你会将出嫁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子肉给折腾没了,如今瞧着,倒是我多虑了。看你这般,娘也就放心了!”
芙蕖闻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过晋阳大长公主这边心粗没有发现,太皇太后那边,心中却也是泛起了嘀咕。
太皇太后自然知晓自己这个外甥女自小就养的精细,可就是因为晋阳大长公主养的太精细了,反倒是让芙蕖在吃用上,太过于挑剔,身体一直胖不起来。之前太皇太后也有与皇太后嘀咕过芙蕖这体型,只怕将来受孕会困难。
结果这些时日,芙蕖分明便是胖了许多。
太皇太后虽然没有猜测到芙蕖已经怀孕之事,可她倒是和身边的人嘀咕过几句:“皇后这是在打算好好备孕吗?”
太皇太后倒是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身体也不太好,当时为了能够怀上孩子,也是在拼命的吃吃喝喝,补着身体,用这种方法,果然没过多久便怀上了。
皇太后闻言,倒是并不以为然,这一直不怀孕,想要怀上孩子,可不是靠将身材吃的胖些便可以怀上的。
当年她为了生下嫡长子,简直就是吃尽了苦头……
皇太后倒也并不往深了想,如今的生活已经够没有期盼了,若是再不停的想之前的事情,她只是觉得心疼难忍,
她的孩子晋元……
倒也幸亏着还有一个赵思元给她支撑着,不然她也早已经受不住去陪伴九泉之下的丈夫与儿子了。
皇太后想到还在嗷嗷襁褓之中的孙子,忍不住更加殷切恭敬的对待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见皇太后这般,眼里心里看着,心中也只是一晒。
但是面对赵晋元与芙蕖的时候,依然还是半句话为提过皇太后那事儿,反倒是多次在芙蕖与赵晋延的面前念叨:“你们两个人,这般年纪了,又好的跟个一个人似得,怎么偏偏就是怀不上呢!”
说这话,还真是足够不痛不痒的。
偏生在说完这句话后,她犹是不满足,又冲着芙蕖说了一句:“你这副样子,若非没有消息传出来,哀家还以为是有了身孕呢!”
芙蕖闻言,当即心头便是忍不住一跳,但再看向太皇太后的样子,只看到了太皇太后眼里的嘲讽之意,她倒立刻明白了过来,太皇太后说这话,只怕原本是想故意戳她的痛脚来说。
芙蕖这边只是恭敬低头没有说话,赵晋延一边同样没有反驳,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多谢皇祖母关心,只是我和皇后都是一个意思,顺其自然便好。”
说罢,赵晋延还一脸恩恩爱爱的样子扶住了芙蕖的手,眼里满是柔情的说了一句:“之前我一直觉得皇后实在是太过于消瘦,如今瞧着倒是丰腴了一些,也总算放下心来了,皇后日后也要多用些才是。”
“是。”
芙蕖倒是不等着赵晋延使眼色,便立刻配合着回答了。
说起这夫妻夫妻,芙蕖与赵晋延二人呆久了,自是有了夫妻的默契,具体表现在,即使芙蕖并不知道赵晋延究竟是要做什么,有什么打算,都能够第一时间出来配合赵晋延。
譬如今日她和赵晋延二人一唱一和,直把太皇太后气的够呛。
面对这对小夫妻,太皇太后干脆眼不见为净,直接赶了人。
不过这边太皇太后倒也并没有多久,很快,她便明白了芙蕖为何最近体型大变的真相—芙蕖怀孕了。
朝堂之上,一股势力倒也不知道是如何,再次旧事重提。
或者说是旧事换新章,只拿着芙蕖与赵晋延二人如今子嗣空虚之事做文章,再次重提让赵晋延纳妃之事。
赵晋延坐在上首安静听闻着,而站在下首的朝臣们,则是激烈的争吵的,具体的意见,大体也可被分为两派。两者相互对立,一派意见自是以无子嗣为由,想染赵晋延纳妃,另一派,倒也并非是反对,而是一副忠于圣上的架势,只说这纳妃之事,得由皇帝自己的意愿来,最后方才委婉提出,皇后娘娘嫁进宫中甚至还未到一年,如何能说子嗣艰难。
两派倒并没有像往日讨论朝事意见相左时候那般脸红脖子粗,只是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也都是一副互不相让的架势。
赵晋延坐在龙椅御座之上,眼眸微垂,似乎是在听着底下朝臣们对于此事的议论,可听了许久,却又都是一言不发。
底下朝臣们来来往往几个轮回,也注意到了坐在上首,这么一副态度“暧昧”的皇帝。
要知道,若是换成以往,依着皇帝护短皇后的性子,早已经是怒斥底下朝臣们了,如何会保持着这般沉默。
也是因为赵晋延这副暧昧的态度,再次给了原先最早提出纳妃之事的朝臣们信心,也让一些左右不定,站在中间派的朝臣们真正开始在心中倒戈。
也是,便是再深情,可到底还是个男人,但凡是男人,自是有着男人花心的通性,当然便是不在乎女人,可子嗣总该是要在乎的吧!
底下朝臣们心中猜测万千,一部分受了鼓舞的朝臣直接冲着赵晋延问起了意见。
“皇上,臣等也知皇上对于皇后娘娘的深情,可祖宗基业,江山社稷,说到底,皇上还是应该以大事为重,以皇家宗业为重。请皇上广纳后宫,及早诞下后嗣。”
一名朝臣首先站出来,冲着赵晋延深深的跪倒在了地上,一副忠心耿耿之态。
而随着这一名朝臣的“挺身而出”,很快便出现了多名一道儿跪下附议的朝臣。
赵晋延依然是平静的听着,瞧着底下跪倒一片,在一名朝臣再三恳切哀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