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延发现了芙蕖的异样,倒是有几分疑惑的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没见到新娘子?”
芙蕖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赵晋延瞧见芙蕖这般,便知芙蕖是真的有问题了。
“你兄长大喜日子,你怎么这副样子,到底怎么了?”
赵晋延说完这话,直接将目光看向了底下人便要询问,芙蕖瞧见,连忙伸手拉住了赵晋延,只轻声道:“没什么,就是没瞧见我爹来,算了,还是没来好,万一来了我哥那暴脾气,两个人冲突上就不好了!”
芙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到底心思浅,心中所想,也都在脸上露了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是涉及到了芙蕖家里的事情,而且偏偏又是这夏国公的事情,便是赵晋延先前能够为了芙蕖,多次威逼利诱着夏珏来参加了芙蕖的及笄礼与婚礼,可夏越朗的这次婚礼。
赵晋延倒也承认,的确是他没想到,但便是他想到了,这事儿,他也的确是不好去插手的。
赵晋延无从安慰起芙蕖,只好开口问起了芙蕖其他的事情。
也好在这些年来,芙蕖到底已经给夏珏这些年来的做法伤透了,这会儿便是心中有几分难过,但也是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她很快便打起了笑脸,与赵晋延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二人毕竟不好离宫太久,倒没有完整的参加完婚礼,便回宫去了。
甚至连晚上的晚膳也没有在晋阳大长公主府里用,回到宫中,芙蕖与赵晋延二人倒难得觉得腹中空空,正待传底下人送膳上来,门口宫女来报,太皇太后宫中的冯女官来了。
芙蕖与赵晋延二人闻言,面上顿时有了几分不豫。
说来这会儿二人还真没这份精力去应付太皇太后,尤其这会儿太皇太后也是生着病,若是以往,若是芙蕖与赵晋延被太皇太后惹得不开心了,还会想着给太皇太后添添堵,可如今一个病弱的老人,便是干出在可恶的事情来,芙蕖与赵晋延的性子也做不出再给一个病弱老人去添堵吧!
芙蕖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了赵晋延。
赵晋延自是看出了芙蕖的意思,但他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开口说了一句:“没事,你先用起来,我去看看便好。”
“……算了,还是我与你一道儿去吧,只怕皇祖母最想见到的人,是我。”
这句话倒不是芙蕖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因为这段时日以来,对太皇太后的性子摸得实在是太清楚了,太皇太后从来都不会去找赵晋延的茬,她只会来找她的茬。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芙蕖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或许只是为了问问婚礼的事情吧!
芙蕖倒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
到了太皇太后的宫中,太皇太后依然是卧病在床,而皇太后则是坐在太皇太后的身侧,皇太后瞧见芙蕖与赵晋延进来,在二人行过礼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免了礼,便让出了太皇太后身边的位置,自己走出了寝宫。
芙蕖与赵晋延见此,倒也不知道该如何与皇太后交流,索性便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只微微眯着眼睛瞧着眼睛的情景,瞧见芙蕖与赵晋延二人这副样子,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但也没有说话,直到二人走到了她的床边时,太皇太后才语气淡淡问了一句:“去参加婚礼了?”
芙蕖与赵晋延二人对视了一眼,赵晋延先开口回答了:“是。”
太皇太后的目光却并未落在赵晋延的身上,而是落在了芙蕖的身上,又是开口问了一句:“新娘子瞧着可是喜欢。”
芙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但很快笑着回答道:“自是极好,皇祖母不是也已经瞧过了吗?”
“是啊,可不是瞧过了吗?”
太皇太后嘴角微微冷笑了一下,目光落在芙蕖的身上,开口轻声叹气:“你兄长这一眨眼,也是娶了妻了。哀家还记得,小的时候,你兄长才刚到哀家的腰间,却牵着才刚刚会走路的人到宫里来看哀家的情形……”
太皇太后这话,听着仿佛是在回忆,但芙蕖却又觉得,似乎并不像是在回忆。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又听得太皇太后开口道:“如今,一眨眼的功夫,你嫁进了宫里,你兄长也是娶了亲,也是个大人了。”
“是。”
芙蕖左右思索这话,倒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也是应了。
而太皇太后在这个时候,却是突然说了一句:“你这嫁进宫里,也有半年多了吧!”
“是。”
细细算来,的确是快了,如今都快过年了。夏越朗的婚礼,本就是放在年前,也是晋阳大长公主所说的既然嫁出去一个女儿,自是要娶个媳妇过来填补,免得这年公主府里过得不爽快。
芙蕖当时还笑晋阳大长公主这主意倒是不错。
不过,太皇太后说起这个,当然不可能是要对芙蕖感叹快要过年的事情。
芙蕖心中下意识便起了几分提防。
而又听得太皇太后笑着开口道:“哀家记得,就在几个月前,皇上还与哀家在说,定会让哀家抱上曾孙,可是如今皇后嫁进宫里,都快半年多了,怎么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
芙蕖面上的神色淡了一些,并没有回答。
但芙蕖不回答,并不意味着太皇太后便打算住嘴,她只是将目光看向了赵晋延,又开口道:“先时皇上既是表现的钟情于皇后,朝臣们自是不好相逼,所以也应允下只要皇后生下嫡子,便不逼着皇上您纳妃。”
“虽说当时未曾约定好期限,可哀家倒也不能够坐视不理,这都大半年过去了,皇后肚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总不能是以为没有约好期限,便可以一直任由你们这般拖延下去吧!”
“皇祖母多虑了,这子女之事,本就随缘,更何况民间三五年生子,也比比皆是。如今皇后才嫁入皇家半年,而宫中事务又是向来繁忙,朕这些日子以来,前朝事务也多繁忙,皇后自是不可能这么快便有音讯。”
“三五年产子,民间确实是有,但哀家听到的更多还是嫁入夫家只需两三月便能有音讯之人,何况,哀家曾经听说过一种说法,也是唯恐是真的。”
太皇太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而赵晋延的面色显然也十分的不豫。他没有说话,只冷眼看着太皇太后,只看着等着她究竟会说出个什么来。
“听说,血缘太近的夫妻,往往子嗣上会十分艰难,便是侥幸能得一二子,据说也多是体弱。”
太皇太后说这话的声音并不重,但却是重重的敲击在了芙蕖的心头,芙蕖的面色也有几分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