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荣为敌军生擒的事情,到底还是传到了陈氏耳中,陈氏听得这个消息后,当下便晕了过去。谢繁华姐妹俩赶回家去的时候,陈氏才将幽幽转醒,醒来便将小女儿甜瓜儿抱在怀里哭。
可怜的甜瓜儿,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一口一个“爹”地唤着。
谢繁华也已经哭了好几回了,不过她知道,此番自己必须要坚强起来,要一直守着娘跟妹妹。
将妹妹从娘怀里抱回来,用丝帕擦着她脸上的泪珠子,又亲了亲她道:“瓜儿不许哭,你瞧,你一哭娘也跟着你哭。瓜儿已经是小姨了,是大孩子了,怎么能哭呢?快自己将眼泪擦干净了。”
甜瓜儿不听,小脑袋无力地蹭在自己姐姐怀里,抽抽搭搭道:“我要爹,我想爹了。”小胸膛哭得起起伏伏的,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三姐姐,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他不要瓜儿了吗?我好想爹啊。”
“爹爹是大英雄,等将坏人全都打跑了,爹爹自然就会回家来了。”谢繁华轻轻拍着妹妹后背,将妹妹抱去一边哄着,“要是叫爹知道你在家不但自己哭,还惹娘哭,爹爹会生气的。你忘了吗?爹不喜欢爱哭的孩子。”
“我不哭了,我真的不哭了。”甜瓜儿伸出小嫩手,使劲在自己脸上胡乱抹擦,极为认真地看着自己姐姐道,“三姐姐,我会很乖的,你别告诉爹爹我哭了。”
“好,瓜儿乖,只要瓜儿往后好好陪着娘,逗着娘开心,待爹爹回来的时候,姐姐就在爹跟前夸瓜儿。”她伸手轻轻刮着妹妹鼻尖,自己鼻子却酸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谢繁华想陪着母亲跟妹妹,也就在娘家住了些时日。
隔了几日,李承堂寄给妻子的信,被小厮送来了谢府。
丈夫这个月的信迟了些时日,原本谢繁华还一直在担心,当瞧见信封上“吾妻亲启”几个字的时候,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将放回肚子里去。
拆开信来,一字不落地往下看,最后看得脸上抑制不住有了许多笑容。
“娘,打胜仗了,爹爹没事。”谢繁华此刻十分激动,忍不住要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娘亲去。
陈氏正哄着小女儿歇晌,听得大女儿叫唤,不由站起身子来。
谢繁华跑进内室来,扬着手上那封信,喜笑颜开道:“夫君寄来的信,说是爹爹没事,不过是他们所用的计谋罢了。夫君在心中说,此番已经生擒草原各部落首领,而达头可汗,也被押回了京城,目前大军正在路上。”
“我瞧瞧。”喜讯来得太突然,陈氏一把夺过信来,凑到窗户跟前读,一字一句地看。
女儿果然没有骗自己,如果女婿这封信上写的都是真的,那么三郎就没事了。
看完信,陈氏几乎喜极而泣,一把将大女儿抱进怀里,就真的哭了。这些日子一直吃不好睡不着,真的很怕,怕三郎再也不能回来了。
与此同时,思政殿内,圣宗皇帝同样也收到了八百里加急寄回来的急报,看完之后,龙颜大悦,连连叫好。
三个月之后,大军凯旋归来,圣宗亲自去城外迎接。
谢繁华一早便得了消息,早命大厨房去做了丈夫最爱吃的菜,又给一双儿女换上喜庆的大红颜色衣裳,就等着丈夫回家来。
李承堂先是进宫面圣,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圣上在宫里摆了酒宴,他是向圣上告假才先回家来的,圣宗知道他此番必是思念家中妻儿,就恩准了。
李承堂依旧穿着临走前妻子为他穿上的那身铠甲,腰间系着一柄细长的剑,脸黑了不多,也瘦了不少,但是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大步跨进后院来,见到娇妻,忍不住就将人紧紧抱住。
他紧紧抱住佳人,怀中温香软玉,他恨不得将妻子融进自己身体去。
谢繁华还没来得及细细瞧瞧丈夫呢,便被他抱进怀里去,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觉得疼。
奶娘将喜哥跟喜妹抱了出来,兄妹两人穿着红色小衫子,越发衬得小脸白如明玉。
李承堂眼睛一直盯着兄妹俩看,英俊的面容上倒是显现出几分孩子气来,他问妻子道:“我的儿子跟女儿?”
谢繁华轻轻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喜哥跟喜妹,兄妹两个,两个呆瓜一早便等着爹爹回家了。”又就近抱着喜哥,轻刮他鼻尖问,“是不是啊?”
李承堂想伸手去抱喜妹,但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想了想,对妻子道:“我先去换身衣裳,回头我要抱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楠竹真幸运,老婆怀孕的时候他走,现在孩子生下来了老婆又出了月子,他回来了→_→
☆、第162章
他明显很激动,平时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此番在妻子儿女跟前,他倒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当爹了,他当爹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这个家越来越大了。
见丈夫这般少有的紧张模样,谢繁华伸手拉住了他,轻笑道:“你急个什么劲,沐浴的汤水还有换洗的衣裳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你先去洗个澡吧。”说完故意伸手掩住自己鼻尖,颇为嫌弃道,“几个月没有洗澡了,身上一股怪味儿,别熏着我儿子闺女。”说完话,还俏皮地朝丈夫皱了皱鼻子。
这几个月来,旁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别说洗澡了,连水都没得喝。不过,千难万难,如今好歹是挺过来了。千赶万赶,终于赶回家了。此番瞧着娇妻痴儿,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枣儿,你先抱着儿子女儿进屋歇着,我洗完澡换上衣裳又出来。”说完,挨着个儿在妻子儿女脸上亲了亲,然后喜滋滋往净室走去。
谢繁华从丫鬟手上将女儿也抱到怀里来,嘴角有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她一手抱着一个,看着怀中圆睁着眼睛的喜哥跟喜妹,笑容更灿烂,轻声问道:“爹爹回家了,你们开不开心啊?”
两位小人家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有些重量,谢繁华将两人都抱在怀里,也有些吃不消,便朝内室去。
“菊清,摆饭吧,将树下的那坛子桂花酒挖出来,今天开始,大家一起喝些酒。”谢繁华将儿女放在炕上,然后一直在逗着儿女玩。
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感觉到什么,喜哥跟喜妹今天也特别开心,一直都在兴奋地笑。喜哥还好,斯斯文文的,喜妹有些不安分,在炕上滚来滚去的,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谢繁华给喜哥理了理衣裳,抬头见喜妹一直不安分,便按住她,抬手轻轻拍打了下她屁股道:“老实躺着,跟你哥哥学学,瞧你哥哥多老实。”喜妹不听,不但不老实,还滚到哥哥身边来,用自己的手去碰哥哥的脸。
喜哥感觉到了,转过身去看妹妹,然后咧着嘴笑,伸手要抱妹妹。
菊清指挥着丫鬟们摆好了饭菜,回头见着兄妹俩这般亲密,笑着道:“少爷知道自己是哥哥,一直疼着小姐呢,少爷安静内敛,将来性子肯定沉稳,小姐俏皮可爱,又有哥哥守护着,真好。”
“好什么,这丫头太贪玩了,成日闹腾得很。”谢繁华明显是开心的,可嘴巴就是不承认,说完一把将女儿捞过来抱住,按住她乱挥的小肉胳膊道,“喜妹,安静点,不许打你哥哥。”
喜妹呆呆望了自己母亲好一会儿,根本没当回事,可小脑袋一撇,见着了那个陌生又高大的男子朝这边走来,不知怎的,她“哇”一声就哭了。
李承堂洗完澡,换了身月白色袍子,原本是静静瞧着妻子训女儿的,可见着女儿突然哭了,他心像是被利器割着一样,疼死了,赶紧大步走来,想让女儿不哭,可坐在妻子跟前,他不知道怎么做。
女儿得寸进尺,越哭越来劲,任自己怎么哄她都不听,谢繁华也没耐心了,抬手就打屁股。
李承堂心疼女儿,可又不敢说妻子做的不对,只能弱弱举手提意见道:“枣儿,我来抱抱?”
谢繁华将女儿递给丈夫,还不忘跟丈夫道:“哥哥很乖,就是妹妹,总爱欺负哥哥不说,还调皮得很。你是没有见识过,她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她睡不着别人就别想睡,三更半夜就知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