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挥起手,欲扇他耳光!非冥则是不躲不闪,一副自信的态度。
手指停在半空,良久,垂了下来,一脸颓败。
“你凭什么认定我不会打你……”
“因为你舍不得。”
她的心中一片苦涩,是的,不会因为他的地位尊贵,她才罢手,就是不忍,他居然对她了如指掌。
他伸出冰冷的手指,扶起她的脸颊,嗤地笑了,“没什么好难过的,待你记忆复苏,便知晓你迄今为止所做的每一件事,皆是心甘情愿。”
她再次受到震撼,“我终会成魔?”
他缓慢地点下头,道,“你本来就是魔,且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其实单就你目前的能力而言,也不输于任何妖兽,却总受到冷遇,知晓为什么吗?”
“因为我不合群?”
“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你的身体里流淌着魔族的血,敢爱敢恨不计后果。而这种性格在仙子眼中便成了傲慢自大不懂礼数,他们更喜欢听话的兵。你只有回归大魔界,才能拥有大展拳脚的舞台。”
霸翎翎一直认为自己会成为辟邪,这样的对话,显然消化不来。
“届时,本帝给你举办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嗯?”
她冷笑一声,“你对我的重视来源于什么?法术?还是其他?倘若你真的重视我,为何要让我嫁给常七爷?”
“让你嫁,自然存在对本帝有利的原因,何况本帝可曾逼过你?尊重你的意愿,也有错?这样好了,本帝收回方才的话,你可以与常七爷做任何事,但是最好不要后悔。”
“你?!”霸翎翎握紧拳头,却对他无计可施!
“对!我就是自愿的,至少常七爷是真心待我,不像你,只想利用我!”
“同样的话,不要让本帝一再重复,”他眯起眼,捏住她的下颚,一字一句道,“是你自愿被本帝利用。”
霸翎翎甩开他的手,“浑天蟒碎石,也是你害死的吗?!”
“类似的战宠,你要多少本帝可以给你多少,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的表情不仅是无动于衷,甚至带出些许不耐烦,她艰难滚了滚喉咙,问,“我开始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心?”
“这不重要,你有心就行了,”他坦然一笑,“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仙界派给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她的情绪已经崩溃,无力地吐出几个字,“你法力通天,何须来问我,自己去查,我无可奉告。”
“本帝不想伤你才问你,”他伸出食指抵上她的眉心,“只要我把手指插入你的头部,便可以知晓一切。”
她非但未躲,还将额头向前方顶去,“随你,反正弄死个把个人,在你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她在无意间反将他一军。他收回手,蹙眉骂道,“拧丧种!你不说本帝也能查到,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她无谓地应了声,试图从桌上下来,他则是再次压下两掌挡住她的去路。
“还有事?”
他凝视着她红肿的双眼,嘴唇,最终托起她的手,落下一吻。
霸翎翎仿佛过电一般浑身酥软,继而痛骂自己没出息!
“算我求你,认真地回答我一题,就一题,可以吗?”
“我们戴着一样的项链。何须再问?”
霸翎翎低下头,泪如雨下,这眼泪替自己而流,可怜又可悲的女人,终究还是要栽在这个男人手里。
魔帝并未阻止她离开,且命鬼兵一路放行……他确实说过太多谎言,但是有一句是真的,那便是等待蜕变结束,她将忆起一切,醒悟此刻所受到的屈辱,有他的理由,也有他的无奈。
霸翎翎迈着拖沓的步伐走出寝室,这里很大,她走了很久才找到通往殿门的回廊,遥望悠长的回廊,看到常七爷仰在椅子上熟睡。
她走上前,欲唤醒他,告知自己要返回凡间,可是,想到他一定反对,她怀揣满心愧疚,留下一张字条。
————我不值得你喜欢,休了我吧。
凡间,无界领域——
初小药伫立坟前焦急等待,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翎翎怎么还不回来啊?!
正准备迈入通往魔界的阶梯,只见翎翎从中走出来。
初小药粲然一笑迎上前,本想拥抱翎翎,又怕惹她不高兴。
未曾想,翎翎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趴在她身上默默流泪。
初小药并未急于追问,一遍一遍地抚着她的脊背,无声安慰。
所谓挚友,就应该具备这样的默契。你伤心,我陪伴;你不说,我不问。
这一夜,翎翎在梦中几番流泪,她守在床边,轻轻拭去她的悲伤。
……能让一个坚强的女子哭成泪人的,一定是爱情吧。
…………
翌日清晨,一夜未睡的初小药,并未唤醒翎翎,打着晃走出房门。
迷迷瞪瞪来到高粱地,同伴们已经在此集合。
虹隙始祖悬浮于空,审核妖兽们破解的第一道题目。
高粱秆经过人工踩踏,临摹出与题目相同的图案。巨大的图案镶嵌在一望无垠的红高粱之中,宛若坠入于万花丛中的星盘,别有一番壮观的景象。
虹隙满意地点点头,“甚好甚好,我设计的图案果然是大气磅礴。”
“…………”众妖兽垮下肩膀,少夸自己一句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