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伤我们之后,要用治疗来贿赂我们吗?”
“治好你们之后,除非必要请不要来打搅我,我也不回去麻烦你们的。”立花澄解释。
他并没有像治疗加州清光一样,用手覆盖在伤口上进行治疗,而是挽了个花指,浓郁的灵力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渗入进这个占地面积广大的本丸,包括这个本丸附近的土地,河流,以及本丸后山。
浓郁的莹绿色的灵子在空中飘散,被这莹绿色的灵子触碰到明显可以感觉到身体沉疴被一点点治愈的温暖和舒适,而这里唯一完好无损的清光,则是感受到了不同于被治疗的一种爽快的感觉。
躺在地上的付丧神们随着莹绿色的光点一点一点渗透进身体里面而一点点好转着,表面的伤口和焦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伤痕其实已经看不太出来了,而战线崩坏的刀们,也渐渐变成了重伤,然后中伤,最后是轻伤,只不过到了轻伤之后,这种广撒网式的灵力已经无法治愈他们了。
空气中沉凝不去的雾气散开,露出了在这个本丸鲜少不见得阳光,只是露出了阳光,对他们未必是好事。
他们这些暗堕刀剑,虽然因为立花澄的灵力好受了一些,可是它们现在,其实是见不得阳光的,沐浴在阳光下,就像放在太阳下烘烤一样。
已经恢复了行动力的刀剑们从地上爬了起来,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看起来就十分不祥的骨甲和骨刺,其中以那个穿着蓝色袈裟的银蓝色长发的男性为首,他的半边脸上已经有了狰狞的面具,在袈裟的掩盖下面,能够看见一条瓷白色的骨头尾巴,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甩着。
第5章 成为婶婶的第五天
这座本丸唯一的二楼,就是审神者居住的地方。
然而距离上一任审神者已经过了三四年,这个房间因为所有的刀剑都不愿意来到这儿,所以在立花澄来到这儿的时候,拉开门之后扑面而来的灰呛了他一嘴。
因为灰尘刺激而引起的咳嗽让他没忍住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口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作为初始刀,算是和立花澄最为亲密的加州清光则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拍了拍立花澄的后背,让他能够舒服一点。
然而他的咳嗽却没有一丝好转,身体反而随着愈发强烈的咳嗽而颤抖着,直到空气中传来了一丝血腥味。
咳出了那口从恢复本丸开始就郁结在喉头的那口血,他这才舒服了一些,看着袖口上沾染的猩红色的鲜血,立花澄有些可惜。
这身剑道服可是新做的,粘上血还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然而,这身衣服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
而清光则是被立花澄突然咳出鲜血吓了一跳,不久前还把他们揍了个爽的审神者,这就柔弱的开始咳血,还是说,刚才看似那么轻松的击败他们,其实只是因为强撑,这个审神者本人的实力其实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强,刚刚的一切只是因为为了要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自己以后在本丸的生活能够有些保障,毕竟在他把那些付丧神们打败之后,他们肯定会顾忌审神者表现出来的实力而有些束手束脚不敢对他做些什么。
而他刚刚说的互不侵犯,果然还是因为不想被他们发现弱点,以后做出对他做出不好的事情。
而他交付真名的原因,也许就只是因为他还是个菜鸟,根本就不知道对神明交付姓名到底有多危险。
加州清光扶着立花澄,心下想了那么多,也只是一小会的事情,而立花澄因为背对着加州清光,完全没有发现加州清光刚刚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他现在对自己身上有些脏污的衣服以及整个房间都被灰尘笼罩的情况感到头疼。
可是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情。
现在的本丸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立花澄甚至不知道打扫工具在哪里。
他虽然接管了本丸,可是他却没有用灵力来改变这个本丸的环境,只是大概的把空气中的黑色雾气驱散了,而现在还是白天,那些暗堕的付丧神们见不得阳光,立花澄就索性让他们回到自己房间去了,等晚上再出来活动,而他自己则是在加州清光的陪同下来到了自己今后需要居住的地方,然而他们并没有考虑到审神者的卧室,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立花澄叹了口气,询问现在唯一能帮忙的清光:“你们本丸的打扫工具在哪里?”
“哎……?我想想。”清光低头想了想:“好像是,在一楼吧,平常都是烛台切管着的。”
烛台切?然而立花澄根本就对不上人,更不用说出去找烛台切了。
让清光带着自己去找烛台切,清光在出去的时候,都是尽量贴着墙边,把自己挤在阴影里面,试图让那种焦灼减轻一点,清光把人带到烛台切的门口就自己跑掉了。
立花澄敲了敲门,在门里应了一声之后拉开了有些破旧的樟子门。
这间和室里只有烛台切一个人,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坐在小桌前擦拭桌子,这间房间虽然破旧,但是却整理的很干净,和外面的情况完全不同。
“审神者大人,请问有什么事吗?”烛台切问道。
房间里的窗户没有打开,整个屋子都是昏暗的,立花澄看了看自己脏脏的脚底,又看了干净的榻榻米,没敢进去。
“请进来吧审神者大人,我一会还要清理一下地面,没关系的。”虽然他这么说,可是立花澄却还是不能踩进去,那个男人虽然用了大人的称呼,可是明显是不欢迎他的。
“我只是来问一下这里的打扫工具还有取水的地方,我需要打扫一下自己的房间。”烛台切听闻恍然大悟,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请让我带你去吧,我正好也需要去取清理榻榻米的工具。”
但是站在立花澄的面前,烛台切这才发现,不久前在他们面前强势无比甚至打伤了很多同伴的的审神者,竟然是个这么矮小的家伙。
立花澄只是到他的胯骨位置,身上穿着小号的藏蓝色的剑道服,身上还带着一点点的血腥味。
烛台切无疑是畏惧阳光的,他脚步飞快,大长腿迈的一步赶得上立花澄迈两步,再加上烛台切腿长走得快,立花澄一开始还能勉强跟上,到后来就只能小跑着跟在烛台切后面了。他迈着小短腿,在不用瞬步的时候有点艰难的追赶着烛台切,他试图伸手抓着烛台切的衣角让他慢一点,但是想起烛台切的排斥,还是放弃了。
外面急切的脚步声引起了在屋子里的人的注意,鹤丸推开窗户,看着跟在烛台切身后一路小跑的一团,不禁笑了出来,换来的却是立花澄的一个瞪视。
烛台切把人带到地方,自己进去拿了东西,给立花澄指了水井的方向。因为水井是在后院,并没有遮蔽物,所以他们白天一般都不会过去那边,都是晚上去哪边打些水然后白天用的。
立花澄哼哧哼哧的抱着沉重的木桶跑走了。
人类的肉身和刀剑付丧神的身体素质是完全不同的,再加上立花澄这具身体其实也算得上伤痕累累,体力根本就不行,身材和他差不多的短刀们抬着水桶很轻松,可是立花澄的这个身体,就完全不同了。
堪称艰难的打了一桶水,然而因为身体太过矮小和体力的关系,一桶水撒了一半,他一路磕磕绊绊的提着水上楼,放在房间门口,又跑去一楼拿了扫把和抹布以及其他的东西又跑回二楼。
鹤丸趴在窗户边看着立花澄,忙来忙去,也不去帮忙,就这么撑着头看着他在外面来回跑。
这次的审神者,是个孩子啊。
而且,还是个和小短刀们一样的小孩子。
即使灵力强大,可是身体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呢。
没有强健的身体,也没有缜密的思维,就这么被狐之助送到了这个危险的本丸,和他们这些暗堕的付丧神生活在一起。
立花澄把袖子卷起来,用干净的袖子里面擦了擦脸上的汗,脸上因为灰尘变得脏呼呼的,白净的小脸上带着有些好笑的花纹,倒是有了几分可爱。
榻榻米的清理很麻烦,立花澄并不是很擅长家事,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这样了。
他忙了整整一个下午,等晚霞布满本丸的时候,他才终于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出来。
要知道,他在谷钟家的时候,虽然受到训练多,可是怎么说,他也算得上谷钟家的少爷,打扫卫生做饭什么的,完全不需要他自己去做,甚至在很久很久之前,他还在灵王宫的时候,也不需要去做这些事情的,就连打扫什么的,也是当时在孤儿院学的,虽然会,可是也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