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禹王今日往出城军中练兵,她们王妃怎么会受一个阉人这般的羞辱。
“王爷,叫王爷回来!”自己若往城门上一跪,在此地十几年的威严就算是完了,且还叫人看笑话,韦氏是断断不肯的,她一把抓住了丫头的手臂,双目奴睁叫道。
“哎哟,还王妃,说的莫非是侧妃?”这内监是文帝身边的近侍,别说韦氏,就是禹王妃在他的面前也得客客气气喊一声大人,那平日里也是有孝敬的。禹王妃从不吝啬打点宫中内监,比起这位才见一面也不知塞个荷包儿的韦妃,谁不心偏些呢?
这内监专门儿叫文帝恐压不住阵来抽韦氏的,见这两个丫头口口声声还喊王妃,他便尖声掩唇妖娆地笑了一声,本就是一脸的褶子偏要做出风情万种,差点儿叫韦氏恶心得跳起来,便听他奸笑道,“一个侧妃!正妃还安在就敢自称为王妃,好大的胆子!”
这说得好听点儿,是禹王的爱重,不好听些,就是韦氏心怀叵测,对正妃心怀歹意。
不然,怎么就想做王妃了呢?
是不是诅咒正妃去死?!
“你胡说!”韦氏素来对丫头们十分放纵,养得这两个丫头口无遮拦,况在这边陲无人敢触怒韦氏,因此说话从来不经大脑,从前连禹王府二公子楚峰都敢随意吃哒使小性儿的。
当然,自从第一个敢对楚峰耍小性子的丫头被二公子一巴掌抽掉了半边脸之后,众丫头对野蛮人从此退避三舍不屑与他说话。后因韦氏在禹王面前哀哀地哭了一场那可怜的丫头叫楚峰跪了三个晚上,丫头们便更肆无忌惮了。
“我家王爷要咱们唤王妃的,除了王妃,谁配!”另一个丫头昂然地说道。
她十分忠心韦氏,此时就决意与这个不男不女的内监说个明白。
大内监并不与她争执,只是笑了笑。
帝王身边儿的大内监遇上不懂规矩的小宫女儿们,莫非还自己出言呵斥一下?那岂不是跌了身价儿?
“杂家面前无状,口口声声没有规矩,还攀扯王爷,辱及王妃。”这内监对一怔的韦氏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捧着旨意和气地说道,“再如何,咱们京里的王妃都是御赐,是陛下选的。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你们几个贱奴竟然敢对陛下不敬?!”
禹王妃在御前正当红,京中新出炉的红人儿,其子还封了世子,不比一个据说还没有子嗣的侧妃强些?且文帝口中韦氏都挂了号了,骂她是妖妇,至少在文帝在位时,韦氏是翻不了身了。
做奴才的都有一双厉眼,既然韦氏叫文帝厌恶,他自然要好好儿讨好一下禹王妃。
至于禹王……说句实在话,在京里头,七皇子都比禹王红火些……
“杖毙,好好儿涨涨王府的规矩,也叫她们知道知道,什么叫陛下的威严。侧妃您也是,乌鸦黏上毛儿也变不成金凤凰,东施效颦罢了。”这内监一摆手,就有随行而来的宫中侍卫上前,二话不说便将那两个丫头给提到了韦氏面前摁住。
“王妃!”
“打。”对这两个丫头的求救充耳不闻,这内监没有半点儿烟火气儿地吩咐道。
韦氏面前不知多少人服侍,也都在一旁看着,哪怕韦氏尖叫了一声想去救自己的丫头,然而那内监一声令下,就有两个侍卫将她拉开,就听见少女们的惨叫与棍棒交织的声音传来,韦氏见血色在眼前蔓延,直唬得浑身乱抖,另有一旁围观的丫头也噤若寒蝉。
因韦氏性情怪得很,常说什么女儿是清凌凌的水,嫁了人就浑浊成了死鱼眼珠子,因此对婆子媳妇子的都十分厌烦,这些人便十分快意地看着这两个丫头挨打。
因得韦氏宠爱,这些年少的丫头们没少磋磨她们,不知生出多少的事端,不然也不会胆大包天,连京中出来的内监都敢指着鼻子折辱。
韦氏却不知这些婆子媳妇子得在心中拍手称愿,双目无神地看着那两个丫头被一棍一棍打得没了气息,目光不由落在了一旁的丫头们身上,见了她们面上的惊惧,突然心里一冷。
这内监……只怕是故意的……
这是叫人看着,自己是个没有本事,关键关头不能救了自己奴婢的没用的主子,日后,谁还敢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