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信说完,张千百怕封绍不明内情,解释道:“就是师弟当年在抱朴宗出事后,宗中便对山河社稷图大为重视起来,谨防有宗门暗中收集。”
方长信一脸不以为然,道:“山河社稷图残卷九片,片片难寻难求不说,听闻有些残卷还有封印,根本无法可解。便拿我昆仑驻守的吕祖秘境,不也是有个连除华宗师都解不开的秘境么?所以只要守住一片,那其他八片就融合不成一整幅山河社稷图,那谁人还可兴风作浪?”
张百千慢斟浅酌,并不认同方长信,他道:“若只守住一片,那也太过被动,若有宗门集齐七片,必然敢狗急跳墙,我昆仑还全员镇守吕祖秘境不成?再者,我昆仑剑修哪有被动挨打的,当然不如主动将那残卷收纳入手,不能收的就守,总之叫那些有心人看着,这等圣宝绝不是谁人都可觊觎的。”
有关山河社稷图的事,封绍略一打听,便知昆仑现在的举动与原剧中无异。
这也十分好理解。毕竟昆仑已是九州无上,有无山河社稷图不过是锦上添花,并无大碍。但若是旁的三宗,有此图,非得要搞一场颠覆不可。而其中夺图的过程,必然也是一场腥风血雨,也是电影中跌宕起伏的剧情土壤。
他如今身为昆仑弟子,又深得宗门恩惠,脑子也没像青城一样昏聩,当然立场与昆仑一致。昆仑能阻止三宗得图,那是最好不过,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其他三宗就算凭图攀上了昆仑的无上地位,也未必比昆仑做得好,所为也不过是私利,好歹昆仑辖内修者的日子还要稍微好过些。
这样胡天海地的闲谈了半日,封绍便得回去找慈觉上路了,少不得与师兄弟告辞。
他们两人还好,倒是喝醉了的何鸾难以招架,只抓着封绍的道袍不肯松手,几乎嚎啕大哭:“师尊不要走!师尊带阿鸾走!方师叔可凶了,老骂我,还打我,又挑剔,还不给阿鸾吃东西!嘤嘤嘤……师尊最好了,师尊不骂人,不打人,还给阿鸾吃云片糕,还抱阿鸾睡觉,师尊好暖好香,方师叔好冰好臭……”
封绍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酒后吐真言了,先前还一脸乖巧,说方师叔教她这了,方师叔教她那了,师叔教导有方云云……不承想,这不过是喝了几杯灵酿,何鸾就把心底话说了个透彻。还是当着方长信的面!
方长信脸涨得通红,恨不能将阿鸾张开得哇啦哇啦的小嘴堵住,又小心翼翼的打量封绍的脸色,生怕这些胡言乱语叫师兄记住了,那可如何是好!
封绍倒是没放在心上,耐心的哄着小姑娘:“不哭了啊,哭花了脸不好看了,这次师尊很快就回,至多半年,好不好?”
何鸾擦了一把鼻涕眼泪,红眼红脸的说:“那师尊回来要抱阿鸾睡。”
封绍一愣,盯住跟前这小脸皱巴巴的丫头,道:“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啊。”
“不管,不管啊!方师叔洞府都没有床,阿鸾每天睡地板好冷好孤单好可怜!”喝醉的何鸾仿佛激发了潜能一般,原本软嚅的嗓音高了几个音调,简直要震破众人的耳朵。
方长信忍无可忍:“那是在锻炼你盘坐入定啊,你又不是凡人,要日日睡觉作甚?”
“就要睡!就要睡!”何鸾歪着头,撅嘴瞪他,然后死死抱着封绍。封绍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不答应是脱不开身了,只好道:“师尊回来陪你睡,乖。”
何鸾这才满意了,这句话简直像是开关键那样,立时不闹腾了,只满足的打了个酒嗝,半醒半昏的往封绍怀里趴了趴。
65
从来都是叔叔推开我,这一次我来推开叔叔。
叔叔,快跑。
叔叔……
不知过了多久,封白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全身剧痛,他忍不住发出呻吟。这声呻吟,也陡然让他恍惚的意识清醒过来,而且还是人形。
痛。
好痛。
他从未感觉如此痛过,心肺仿佛洞穿,骨骼有如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