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似乎听见高宸在说什么,又叮嘱了什么,最后迷迷糊糊的,连他几时走的都不知道。还是厉嬷嬷进来了,推了一下,“二小姐,你怎么呆在这儿了?”
“哎。”仙蕙醒神,旋即羞窘交加的去了里屋。
厉嬷嬷目光闪烁,方才四郡王在里面呆了许久才走,这位又是羞窘难当,莫非发生了什么“好事儿”?可看二人穿戴又是整整齐齐的,里面也没动静,顶多就是这位被四郡王偷香了一口吧?啧啧,没想到四郡王内里还是一个急性子。
过了两天,高宸让人送来一个漂亮的珍珠发箍。
仙蕙的脸又红了一下。
厉嬷嬷看在眼里,不免越发证实了心里之前的猜测,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是年轻人,难免有冲动把持不住的时候啊。
很快,仙蕙和高宸的婚期定了下来。
因为明蕙是姐姐,她和宋文庭的婚期已经订在了六月初二,择最近的,仙蕙和高宸定在了六月十二,相隔不过十天。然后另一头,孝和郡主跟陆涧的婚期也定下来,选在六月二十八。
这一个月里,前前后后统共要办三场姻缘喜事。
要说时间是有些仓促的,但是邵家有钱,庆王府不缺钱也不缺人,全力以赴动作起来自然飞快。至于陆家,则是全听庆王府安排,合八字、聘礼、嫁妆、布置新房,几家的人全都日夜以赴,愣是在一个月的功夫里赶出来了。
初二这天,明蕙穿上大红织金的嫁衣准备出阁。
仙蕙心里高兴无比,――前世姐姐不仅嫁妆寒碜可怜,而且当时东院和父亲又闹得很僵,出嫁那天的气氛很是不好。不只如此,还得忍受花枝招展的荣氏和邵彤云,以及她们的隐隐炫耀,今生这些烦恼都没有了。
她看着姐姐羞涩明丽的脸庞,心情愉悦,只觉得天空都变得更蓝更宽广了,鸟儿的鸣叫也清脆悦耳,喜滋滋道:“姐姐,你高不高兴?”
明蕙低了头,羞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氏笑嗔道:“别打趣你姐姐了。”手里握了一卷神秘的东西,撵小女儿道:“你出去,我和你姐姐单独说几句话。”
仙蕙活了两辈子也还是一个少女,不明所以,“干嘛撵我啊。”
厉嬷嬷上来拉人,“二小姐,沈太太要和大小姐说点为人妇的私密话,回头你出阁了,也会跟你说的。走走,我们先出去罢。”
仙蕙似懂非懂,恋恋不舍的先出了门。
她回屋独坐,想着姐姐马上出嫁,自己也很快也要嫁入庆王府,暂且撇开大郡王妃和邵彤云不说,想到高宸,往后到底要怎么两个人独处啊?在她看来,简直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鸿沟,不知如何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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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内,高宸也有着相似的烦恼。
他 自幼有点古怪的脾气,不喜欢别人靠近,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的喜好,谁也不敢没事去亲近这位郡王爷。但是前几年,约摸高宸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有些心思 重的丫头耐不住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时常在他她面前晃荡,不是抛个媚眼儿、甜甜一笑,就是借着端茶倒水失手,碰上一碰之类。
这让他有点烦不胜烦。
干脆把屋里所有的丫头全撵了,一个不留。
现如今,在沧澜堂伺候饮食起居的是几个小厮,领头便是初七,另外还有侍笔、侍墨、侍纸、侍砚,就连下人名字,都起得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可是往后仙蕙进门,肯定不能留这些小厮在屋子里了。
高宸决定先重新适应一下,去找母亲庆王妃讨了一个丫头,唤做玉籽,今年十六岁了。长得粉面桃腮的,面色白净,天生又是一副笑眼弯弯的甜相,而且言语伶俐,平时很讨周围人的欢喜。
庆王妃私下问道:“你可是打算先收一个通房丫头?”
小儿子屋里一直都没有丫头,更别说屋里人,眼下马上要成亲了,先找个丫头连连身手,免得在妻子跟前闹笑话也是常理。
高宸闻言一愕,“不是,我就是……”底下的话,他却没有办法跟母亲细说。
“好了,好了。”庆王妃以为是小儿子不好意思,头一回嘛,难免脸皮薄一些,因而岔开话题,“随便你拿去当什么使,都行。若不好了,我再给你换几个更好的,我屋里的丫头都由得你挑。”
高宸心情微沉,勉强应付了几句便告退了。
夜里,他把初七等人都撵了出去,单留了玉籽。让她端茶倒水、服侍宽衣,甚至还随意问起了几句闲话,“母亲最近饮食如何?可睡得香?”
玉籽笑道:“王妃最近因为四郡王的婚事,高兴着呢,吃得好、睡的香,比前段瞧着更精神了。”虽然不知道这位郡王爷要人的原因,但总归是好事儿啊。临走前,姐妹们都私下打趣,“这一去,可是要做新姨娘了。”
这种不着边际的念头,暂且不说,单说就是混个四房的大丫头当当,那也是值得夸耀的莫大体面。反正王妃的屋子里面人才济济,自己再怎么混,只怕还混不到一等丫头的位置,就被打发出去配人了。
还不如,在四郡王这里争个头一份呢。
因而格外小心谨慎、察言观色,唯恐哪里有细节做得不好,力求精益求精,就连伸手放床帘下来,也悄悄捏着床钩,没敢弄出一点点儿动静来。
“你上来。”高宸面容冷峻,目光看了看床的一侧,“睡这儿。”
玉籽顿时怔住了。
她倒不是不愿意,而是……,好事儿也来的太突然了吧?四郡王真的是要自己做通房丫头的?是早看上了自己,还是随便找个丫头连连身手?但不管是哪一样,结果对于自己都是一样啊。
玉籽眼里漾出掩不住的甜甜笑容,以及浅浅羞涩,“哎”了一声,拨开床帐脱鞋爬了上去。“郡王爷……”她红着脸,唤了更加亲近的称呼,见对方一直都没有动作,羞赧中,试探着缓缓伸手过去。
“脱衣服!”高宸冷冷打断。
玉籽吓了一跳,又羞又怕,吓得动作飞快解衣服,脱了比甲,接了腰带,去掉外衣和裙子,只剩下一套杏黄色的中衣中裤。她到底还是少女,实在做不出那种卖弄风骚的事来,鼓起勇气,小小声问道:“郡王爷……,还、还脱吗?”
“睡罢。”高宸自己扯了薄被,裹在身上,丝毫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打算。
玉籽不明所以,可是也不敢主动去招惹他。
只得乖乖的听话躺下。
这叫她如何睡得着?等着一双大大的明亮杏眼,望着床帐,又不敢随意翻身弄出声响来,一直等啊、等啊,等到浑身躺得僵硬,还是没有等到希望中的事儿。
而身旁,已经响起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玉籽缓缓的转了一下头,不明白,这叫人脱了衣服谁旁边,又不办事,到底算是哪门子的意思啊?或许,是四郡王比较害羞内敛?要不呢,他屋子里一直都没有丫头,更别说通房丫头了。
她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吸气,呼气,然后一点点、一点点的伸手摸过去。想象中先扯一扯他的衣衫,然后说不定他一个翻身,就把自己压在了身下,然后……,然后就不用自己想了。
――忽然间她顿住了!
什么东西?冰冰凉的,又冷,又硬,而且好像还很长,她缓缓上下顺着挪动,细细描绘那东西的轮廓,好像……,是一柄长长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