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庆云的手不规矩起来,薛宸生怕他误了事,拍了拍他的手背,将他已经伸入她衣裳里的贼手抓了出来,然后一个翻身,娄庆云就不敢动她了,薛宸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可爱的想叫人一口吞下去,俯下身去,在他唇瓣上亲了一口,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起身下床去了,娄庆云难得速度没有薛宸快,伸手也没劳住她,这才转过身来,用手撑着脑袋,靠在软枕之上,隔着帐幔,瞧着薛宸自行换衣服的窈窕背影,只觉得生活太美好了,而这一切美好,全都是这个女人给他的,所谓的灵魂契合,说的就是他们,不管她另外嫁谁,他另外娶谁,都不会有他们两人结合要来的匹配,因为从本质上讲,他们俩真的是属于同一种类型的人,有相同的处事手段,有相同的认知观念,都是那种,竭尽全力也要把日子过好的人。
“媳妇儿,你真好。”
薛宸正在系内衫的衣带,突然听娄庆云说了这么一句,感觉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他一眼,就看见某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单手撑着脑袋,乌黑的发自他指尖流泻,怎么看怎么妖孽,薛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待会儿萧氏就要派人来喊了,对娄庆云招了招手,娄庆云深吸一口气,就从床上跳了起来,飞快的来到薛宸面前,搂着她亲了一会儿,然后才又猛地放开她,往净房去了。
薛宸擦了擦唇边的口水,心里别提多开心了。稍加整理一番后,就打开了房门,喊了早就准备好的衾凤和枕鸳进来伺候她换衣服。
和娄庆云换好了衣服之后,便去了主院的饭厅,绣姐儿和元卿,静姐儿和唐飞,还有几个西府的妹妹,他们早就已经在饭厅里等着了,绣姐儿和静姐儿正帮着丫鬟们摆放早餐,看见薛宸和娄庆云进来,两个成了亲的女人对视一眼,静姐儿红着脸低下头,绣姐儿却是泼辣的,打趣他们道:“终于起来啦?我们都等你们老半天了,也不知道在房里磨蹭什么。”
薛宸横了她一眼,从桌上拿起一只花卷塞到她手里,说道:“你要饿了就先吃嘛,谁让你等我们了?”
绣姐儿在薛宸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连薛宸都有些无奈了,娄庆云倒是还好,他老脸皮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正要和绣姐儿辩一辩,却被在内堂下棋的元卿拦住了,元卿如今可是宠着绣姐儿,无法无天的样子,拉着娄庆云就往内间走去,唐飞在旁边喊了一声:大姐夫。三个连襟就去了内间,说是要下棋。
女人们在外面摆放早饭,男人们在里面下棋等候,终于今儿的寿星公来了,薛云涛今年三十七,保养的很不错,看着也不过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嘴角带着笑,瞧着这一屋子的年轻人,心情也是好了很多,萧氏上来就和绣姐儿还有几个西府前来帮忙的姑嫂姑娘们道了谢,然后才招呼了内间下棋的诸位姑爷出来一同吃早饭,吃过早饭之后,就要开始忙碌的一天了。
娄庆云和薛宸坐在薛云涛的右手边,薛云涛对薛宸问道:“荀哥儿今儿什么时候来?”
娄庆云给薛宸拿了个肉包送到面前,对薛云涛回道:“待会儿就该和我娘他们一起来了,来了之后,让他给岳父贺寿。”
提起外孙子,薛云涛也是眉开眼笑的,又问了几句薛宸的身子,知道一切康健后,才收了言语,大家默然用餐。吃过了早饭之后,萧氏也就不和这些小辈们客气了,静姐儿和薛宸都有了身孕,不宜走动,就被安排在青雀居中休息,其他人全都领了任务。
娄庆云和元卿被安排去前院招呼同僚,唐飞则负责随薛柯薛云涛在外迎客,一切安排好之后,也就开始行动了。
薛宸和静姐儿正要回青雀居去,就听见门房来报,说是三小姐和四小姐回来了。
因为这个称呼实在是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薛宸和静姐儿都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个三小姐和四小姐,说的就是魏芷兰和魏芷琴,若不是她们来,薛宸真的都忘了这对姐妹了。
还是之前让严洛东去调查宋安堂的时候,稍微听说了一些她们的近况,似乎魏芷琴也做了宋安堂的妾侍,两姐妹共事一夫,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萧氏也愣了愣,到底做不出今儿这个日子把人赶走的事情,便让她们进来了,却是不见她们,让她们在如今还空无一人的迎客院中等候,薛宸看了一眼静姐儿,像是在询问她,静姐儿对她摇了摇头,然后便拉着她回了青雀居。
两人直接去了耳房,昨天静姐儿问了薛宸一些孩子衣裳的事情,两人准备今天趁着凑在一起的时候,再给孩子的衣裳描出几个花样出来,昨天已经做了一些,今天只要接着做就可以了。
“魏家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她们俩还好意思来,上回若不是唐飞找了长姐,我还不知道要被她们陷害成什么样呢。”
上回魏芷兰和白氏联手欺骗唐飞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看来唐飞已经告诉了静姐儿所有事情,一来可以让静姐儿彻底断了和魏家的联系,二来也好让她安心的了解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之所以冷战那么长时间,居然是因为那些自己的亲人编织出来的那些谎言,静姐儿真的再也没法接受了,所以,她现在已经彻底将自己是魏家人的想法给忘记了,一个从来不在乎自己,处处压迫自己的家族,凭什么要她一味的原谅和付出呢?
“魏老夫人死的时候,我去送葬了,我对魏家,仁至义尽,魏芷兰和魏芷琴虽说也是我爹的女儿,可是毕竟和她们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她们不在乎我,我也不会去在乎她们,上回魏芷兰还去我的酒楼找我,也被我赶了出去,真不知道她们今日怎么还有脸过来。”
白氏被王氏杀了,王氏自己也疯了,魏家那头似乎就只剩下魏芷兰和魏芷琴两姐妹了,薛宸当然不希望静姐儿和她们再有所牵扯,如今见她自己想通了,那自然是好的,便拍拍她的手,算作安慰,转移了话题:
“对了,那个花色……”
两人商量着画了几张花样图纸出来,隐约能够听见前院喧闹的声音,青雀居中却是一派安静,在这份安静之中,反倒是觉得前院的喧闹犹如海市蜃楼一般,仿佛与这里像是两个空间一般。
魏芷兰和魏芷琴趁乱来到了青雀居,见院门前有人守着,两人便躲到了小径尽头的一棵树后,魏芷琴探了探头,说道:
“姐姐,这里有守卫,咱们怎么进去?”
魏芷兰敛目想了想,说道:“凭如今我们和她们的关系,想要让薛宸见我们怕是不易,我们在这里等等,看那两个守卫会不会离开,我们趁机混进去,到了里面,和薛宸面对面的见了,她总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将我们赶出去吧。”
魏芷琴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上回静姐儿就是毫不留情的将我们赶了出去。”
“那是静姐儿,咱们对她做了那种事,她恨咱们是应该的,但我可不相信她会那样没脸没皮,将那些羞耻的事情告诉薛宸知道,她从前最是怕丑害羞,这些事她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和薛宸说就是了。放心吧,咱们只找薛宸,难得夫君最近看中了我些,既然他说要见薛宸,那咱们说什么也要替他搏一搏才行。”
魏芷琴如今做了宋安堂的妾侍,和魏芷兰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两姐妹在宋家后宅之中,对着宋安堂随意纳回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姐妹两个总是占着优势,配合着将宋家后院给收拾稳妥了。
“可夫君为什么要见薛宸呢?姐姐你知道吗?”
魏芷琴有些不懂,自家夫君的意图。只见魏芷兰冷哼一声,说道:“哼,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就是色心不改,忘不掉薛宸那张脸罢了。”
“那咱们若是帮了夫君,他会对薛宸做什么?薛宸嫁的可是卫国公府啊,咱们宋家可惹不起。”魏芷琴胆子比较小,遇到事情没有魏芷兰有魄力,从来都是听姐姐吩咐行事的。
“哼,惹不起就惹不起!我巴不得宋家被娄家整败了才好呢,这样咱们就不用守着那个肮脏的家,面对郁氏那个恶心的女人了。这件事横竖对咱们两个没坏处,无论是宋家败了,还是娄家蒙羞,都和咱们没关系,我一定要努力说服薛宸去见夫君,最好他们俩真的闹出些什么事来。薛宸这个女人从前运气就好,偏生什么好事都给她一人占尽了,她要是被发现和男人通、奸的话……我最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2章
从前她们是魏家娇宠的女儿,虽说是庶女,可是从小到大过的就比嫡女要强,一路都是那么过来的,可偏偏到了薛家,薛宸这个嫡女处处压过她们,吃穿住行都比她们好,手里的钱也比她们多,在府中的地位比她们高,府里什么事都要先问过大小姐,就连后来嫁的人都是那云端之上的谪仙,而她却因为伸手去抓那谪仙,反被现实一脚踢下了凡尘,然后,等她接受了现实,原以为,薛宸也会和她一样,经历的那些美好都只是表象,娄庆云婚前再好,等到婚后,厌烦了她之后,男人的劣根性就要出来了,同样都会纳妾养外室,到时候,薛宸就和她一样要独守空房,寂寞幽怨,要被其他女人分掉她的宠爱和运气,可她期盼了这么多年,自己的丈夫一个接一个的妾侍纳进府来,最后居然连她的亲妹都不放过,可薛宸那边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娄庆云干净的跟一张白纸似的,专房专宠,这样痴情的一个佳公子,她薛宸凭什么拥有?
薛宸怎么可以一辈子那么好运?所以,魏芷兰在听到了夫君的那个要求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她早已厌恶了宋家的一切,她不想为了那样的家庭和那样的男人守一辈子,残忍的将自己的青春美貌耗尽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女人面前,不想要为宋安堂那样一个处处留情,处处薄情的男人守一辈子。
所以,她根本不管宋安堂的这个要求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在她看来,就算是宋家因此得罪了娄家,被娄家报复,她也无所谓,正好可以趁机脱离,而如果事成之后,薛宸也同样会受到影响,娄庆云不会要一个失了贞洁名声的女人,就算他从前有多么爱她,可真到了那一刻,魏芷兰可不相信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忍得下来。
薛宸倒霉是她喜闻乐见的事情,所以才不管宋安堂存的什么心,只要成功的把薛宸骗出来也就成了。
可是两姐妹在青雀居外等了不少时候,却也没有等到薛宸青雀居门前守卫婆子离开,也不见换班,眼看就中午了,该开席了,魏芷兰才带着魏芷琴不甘心的离开了这院子,打算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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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庆云和元卿被安排了在客苑之中给薛柯和薛云涛做陪客,这两人的身份都挺高,只要往那里一坐,就等于是薛家的两尊金字招牌一般,尤其是娄庆云,卫国公府简在帝心,宠信日盛,娄庆云年纪轻轻的就稳坐大理寺卿这位置,替皇上明里暗里办了不少事情,天子宠臣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了,谁要是能和他套上近乎,探听到一丝半点圣意,那将来在朝堂之上必定是有所裨益的,因此,娄庆云和元卿的身边总归围绕这一堆人,而娄庆云也聪明,事事都会牵到薛云涛那里去,给足了他这个寿星岳父面子,让薛云涛和薛柯对这个女婿、孙女婿都十分的满意,每每赞不绝口,而元卿摆脱了新婚时的冷淡,也知道学习娄庆云开始在丈人岳父面前卖乖,讨好,让薛云清和薛林也是面子十足的,客苑之中的气氛融洽不已。
突然有小厮进来在娄庆云耳旁说了几句话,娄庆云便脸色变了变,然后与众点头至礼,出了谈话的书房,在转角处听了几句密报,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只听他挥手叫那两人退下,还吩咐无需将这事儿告诉夫人知晓,那两个探子退下之后,娄庆云站在栏杆前看了一会儿,元卿从内里走出,见他在门口发呆,不禁问道:
“出什么事了?”
娄庆云转过身来,俊美的脸上表情冷峻,眼神锐利,周身皆是被拂了逆鳞的杀气,又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对上元卿的眼睛时,才稍稍收回了些冷意,说道:
“没什么,遇到个不开眼的。”
元卿不懂,娄庆云也没打算再说,而是目光深沉的盯着楼下喧闹人群,若有所思。好一会儿后,才对元卿说道:“算了,不过是些小人罢了。今儿岳父寿辰,就不闹事了,改日再说吧。”
说完这话,也不管元卿听懂还是没听懂,就见他利索的转身再次入了书房,元卿瞧着楼下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弄明白娄庆云到底是什么意思,谁得罪他了?看样子是真动气了。
不过,娄庆云的脾气,元卿还是知道一些的,外表看起来绝对的世家子弟,教养良好,温良恭谦,好像跟谁都有说不完的话,一点都没有架子,让人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继而迅速放下心防,可是当你真正和他相交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他身上那种贵公子的疏离,还有和颜悦色下,那份敏锐和狠戾,若他的性情不是如此,当年又怎么可能以那样的年纪,进驻到大理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