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业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对方说什么也没听清,背贴着墙壁,整个人直冒冷汗。
孙飞扬将枪丢给他:“我不想杀你了。”
张建业呆呆地看着枪,又抬头看他。
“有人提前下了订单,我不好意思截和。”孙飞扬摸摸他的头,像在摸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拘。
张建业浑身毛骨悚然,全身知觉都顶在头项上,连脖子上的伤口都被忽略了。
孙飞扬高高兴兴地走了。
张建业一开始还防着他杀个回马枪,等确定他真的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他拿起枪,打开弹夹,然后愣住。
孙飞扬说的话慢慢地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一种无声的恐惧抓住他的,刚刚退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仅剩的一直不断地做着问答题。
为什么弹夹里没有子弹?
枪是张军给他的,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如果自己死了,对张军有什么好处?
大伯知道吗?
他浑浑噩噩地想了一会儿,抬起头,又奋到一个身影正面走来。
张建业眨了眨眼睛,脸上刚浮现一丝笑,就看到到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他张嘴想喊,但身体的力气好似被吸尘器抽尽了,一点都使不上来。
枪装了消音器,一颗子弹出去,张建业利落地倒下,全程没有多余的动静。
对方杀了人之后,从容地从棺椁里拿出黄金玲珑宝塔放进包里,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他鬼使神差地转头看向墓室死角,发现那处阴影里竟然坐着一个人,黑衣紧身,神态惬意,望向他的目光带着讥嘲。
被他看到了?
杀人者杀意顿起。
坐在墙角的人冷冷一笑,不以为然。
四目相交,眼神激战。
杀人着拿枪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抬起,而是极快地投入黑暗中。
坐在角落的人转头看了眼张建业的尸体,拿起包正要起身,就听到门口又传来脚步声。这个脚步声与先前他听过的每一个人的都不同。脚步声很轻,却不是因为对方受过训练而是因为……
他没有有穿鞋。
来人白发红袍,肩膀膝盖前胸后背处处漏风。本该是惊艳登场若却因衣裳破旧不堪而显出三分狼狈七分滑稽,幸好长得十分漂亮,才挽回失分。他皮肤白皙如玉,杏眼炯炯有神,眼神透着两分稚气两分纯真两分沉稳两分孤寂,剩下两分是坐在墙角里的人都分辨不出的情绪。
像漠然,又像被漠然——情绪被冰封冻结。
他赤脚走到的尸体边上,伸手将尸体翻过来,试探鼻息。如果说这一系列的动作角落里的人还看得懂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就令他有些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