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表弟恢复得很快,睡了一觉以后就精神百倍地跳起来蹦了几下。
见到陆裕林守在自己床前打瞌睡,逗比表弟感动地抱着陆裕林说:“小林子你回来了!我下午摔得好疼,全身都疼,屁股特别疼!”
陆裕林:“……”
陆裕林被紧搂着脖子,有种把逗比表弟掰开扔掉的冲动。可他不得不问:“怎么那么不小心?”
这可就戳到逗比表弟的伤心处了,他绘声绘色地给陆裕林描述了当时的情景——重点还该死地放在陆小华两条腿多长多白上面!
陆裕林的鼻血也流了下来。
逗比表弟像是逮到了罪证似的,跳下床跑去老板房门前嚷嚷:“表哥你看,光听我说话小林子就流鼻血了,真不是我的错!”
陆小华唰地打开门。
陆裕林打量着陆小华,比之上一次见面,陆小华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他身上穿着衬衫,每颗纽扣都扣得整整齐齐,外面又套了件毛衣,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一点痕迹都没露出来。
陆小华似乎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平和地说:“回来了。”
陆小华没骂没逃,只是冷淡地问了这么一句,陆裕林心里反而更不好受。“死亡”这个概念在他心里一直模模糊糊,等看到陆父的墓碑后他才猛然发觉自己的父亲真的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陆裕林说:“我回去看了妈,她很好,已经搬回姥爷那儿了,过年挺热闹。”
陆小华“哦”地一声,没有搭腔,而是说:“该吃饭了,饿死我了。”他看了眼陆裕林,转头瞧向逗比表弟,“你表哥有事出去了,你没事了吧?”
逗比表弟本来想说“关你什么事”,转念一想,老板不在!这可不就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嘛!
逗比表弟捂着屁股说:“哎哟喂疼死我了,陆小华你扶我下楼行不!”
陆裕林脸色一黑,伸手把准备往陆小华扑过去的逗比表弟掰回来:“我扶你。”
逗比表弟这才想到陆裕林还在身边,看到陆裕林神情不对,顿时感动了:他家小林子在吃醋啊!这么伟大的计划怎么可以瞒着小林子!
逗比表弟自以为隐蔽地朝陆裕林挤挤眼:“先扶我去个厕所!”
逗比表弟半拖半拉把陆裕林领到厕所,将整个计划合盘托出。
陆裕林觉得这两个表兄弟都略微深井冰,一个把自己这种人安排在逗比表弟身边,一个准备“舍己为人”把老板和陆裕林拆散!
陆裕林无情地指出这个计划的巨大漏洞:“你亲身上阵的话,难道就不怕你表哥和你翻脸,以后都不原谅你了?”
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的逗比表弟:“……”
陆裕林说:“不如这样吧,我来,你负责拍照当证据就好。”
逗比表弟感动地说:“小林子你真是太好了!不过你是他弟,就算你们脱光光躺床上也没用啊!还是我来吧!表哥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
逗比表弟大义凛然地说完,伸手准备脱裤子尿尿。结果他下午滚下楼梯时摔得手肘有点疼,一时之间根本弯不下去!
逗比表弟泪流满面地向陆裕林请求帮助:“快帮我拉下拉链,掏出小JJ……”
陆裕林:“…………………”
他能不能掐死这家伙!
逗比表弟在陆裕林的伺候下上完厕所,一转头,赫然发现一个十分惹人嫌的家伙出现厕所门口。
——居然是中午时来过的金·尤里斯!
逗比表弟愤怒了:“偷看人尿尿,你有没有公德心啊!是不是你的太小了,只能看看别人的过过眼瘾啊!”
尤里斯的目光像毒蛇一样从陆裕林身上扫过,接着又回到逗比表弟脸上。
逗比表弟被他盯得有点惶恐,那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钻出来的恐惧,而恐惧产生的根源就是眼前的金·尤里斯。
逗比表弟想要呼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他——它在告诉他,求助也是没用的!根本没有用!
幸好这时候管家领着墨镜老兄赶到,冷声质问:“尤里斯先生,不请自入似乎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
尤里斯说:“我从来没说过我是绅士。”
管家语塞,但他很快又想起自己身上背负着多沉重的责任,陆小华和逗比表弟都得他护着!
管家挺直身体说:“尤里斯先生,思齐他并不在家,请你离开。”
尤里斯当然知道老板不在家,事实上老板就是他想办法支开的。他怎么都要避开老板的干扰见逗比表弟一面,否则他这趟就白跑了。
没想到会看见令他怒火中烧的一幕。
这个卑劣又自私的家伙,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和逗比表弟走得那么近!
他们已经那么亲密!
这就是老板的打算?宁愿让逗比表弟开始依赖一个注定不可信的家伙,也不愿把人交给他!
尤里斯看了逗比表弟一眼,转身走了。
这人来得莫名,走得也莫名,逗比表弟和陆裕林都不明所以。
陆小华倒是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目送尤里斯离开,抱着手臂倚在门边:“快吃饭了,你们不赶紧洗个手吗?尤其是……”他的目光落在陆裕林手上,啧啧两声,没再往下说,直接转身下楼。
陆裕林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逗比表弟很快就将尤里斯抛诸脑后,他洗了手屁颠屁颠地跟在陆小华后面,心里盘算着怎么给陆小华造个“出轨证据”。
有心“算计”陆小华,他在饭桌上表现得格外殷勤,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爱吃的菜往陆小华碗里夹。
陆小华满意地享受着他的伺候。
陆裕林木然地坐在一边旁观。
逗比表弟似乎意识到自己冷落了陆裕林,赶紧又给陆裕林夹了几口菜:“小林子你放松点啊,自家人客气什么,快吃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