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_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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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姗伸指尖抵了抵南芙的额角,笑骂道:“你个淘气鬼,自个儿忘记送了,还怨你小表弟长得快。”

南芙却一脸笑嘻嘻道:“姑姑,崇表弟既然穿不上了,那您就先收着呗,反正以您和姑父的恩爱情深,不出几年,只怕又要给我添一个小表弟,可以留给他穿嘛,我一针一线缝绣的好认真的。”

南姗一个爆栗弹在南芙脑门,板起脸道:“长本事了你,连姑姑都敢打趣了!”

姑侄俩笑闹了好一会儿,南芙便提起南琦三叔家的事儿:“姑姑,敬堂叔的那个外室,现在在三叔祖父家住着了。”

南姗淡淡哦了一声,并没有特别惊诧。

南 芙见南姗脸色淡淡,接着道:“我听说,三叔祖父回府处理敬堂叔之事那天,那个戏子领着孩子寻上门了,为免叫街坊邻里看笑话,在三叔祖父家门口跪求的外室母 子,便叫人领了进去,一到府里,那戏子就一味的柔弱可怜,先说自己以后一定会规矩本分,好好服侍敬堂婶,后来又一直磕头,说只求她的孩子能够认祖归宗,她 可以不要任何名分,到了最后,又哭着说她们娘俩儿让敬堂叔难做了,抱着小孩儿就要撞墙寻死,那戏子额头磕出了血,哭得哀痛欲绝,那孩子又哀啼不已,引得敬 堂叔什么都不顾地护着她们……”

“三叔祖父气极了,便要写逐离文书,与敬堂叔断绝父子关系,三叔祖母便坐不住了,拦着三叔祖父不许写,正闹得一团乱时,那戏子却晕倒了,找了大夫一诊脉,居然是又怀身孕了……”

南姗默了一默,什么意见都没发表,只另捡了一个话题,对南芙道:“芙儿,你姑父有意将你爹调回京城,大概会在入冬的时候,你将这话告诉你祖母,别的人不要乱说。”

南芙轻轻一颔首:“嗯,姑姑放心,我晓得。”

☆、第266章

南姗让南芙带话回去没过多久,南瑾便以年弱老迈难负重任为由,上奏请辞归家养老,萧清淮装模作 样的再三挽留,南瑾一本正经地坚称,自己真的老的该退休了,女婿和老丈人当众拉锯扯锯一番后,南瑾请辞成功,萧清淮赐下厚重的金银帛匹,以示南瑾为官多年 以来,对朝廷作出的巨大贡献。

已三十八岁的南屏,年少即高中三甲之列的探花郎,在京城磨练数年后,予二十三岁那年开始外放生涯,萧朝素有‘父子不同殿’之例,以南屏现在的资历,他若要调职回京,必在五更要早朝的重臣之列,如此一来,南屏若要回京,南瑾势必就要退隐。

南姗让南芙带话,就是告诉自家老爹,我大哥要回来扎根京城了,您老可以准备退休享享清福了。

时 如逝水,待到元启三十二年的中秋佳节之时,萧明崇已会自个儿坐着玩儿了,已过二十四岁的萧清淮,在东宫之时愈发童心兴起,偶尔会拎一根水灵灵细长长的胡萝 卜,凑到萧明崇眼前吸引他的注意力,待萧明崇伸着肉呼呼的小巴掌,要抓鲜艳的胡萝卜时,萧清淮却故意又给拿远,萧明崇水透透的眼珠子傻了傻,然后便挥着胳 膊嗷嗷嗷叫唤。

听着萧明崇嗓音嘹亮的叫唤声,歪在窗前看书的南姗叹气:“殿下,你当小崇崇是驴么,你拿胡萝卜逗他?”

萧清淮已又将胡萝卜凑近萧明崇,老神淡定道:“孤在引导他学爬,好好看你的书,别捣乱。”

南姗嗤笑一声,然后扬了扬手中的书卷:“那……祝你成功!”

过了好一会儿,萧清淮望着往反方向蠕动的小儿子,照着水灵鲜艳的胡萝卜,狠狠咬下一大口,咔擦咔嚓的声音,听在耳中极是清脆,南姗将连翻带滚跋涉而来的萧明崇,满满地搂在怀里,捉着他软软的小手掌,笑着哄他:“爹爹好讨厌是不是,老是逗小崇崇……”

被母亲抱在怀里的萧明崇,咿咿呀呀地用外星语控诉着老爹,萧清淮又咬下一截胡萝卜,顺便捏一下萧明崇的脸蛋,笑斥道:“哎呀,你可真是个小笨蛋呐。”

南姗忍不住吐槽萧清淮:“他才几个月大,连声爹还没学会叫,殿下就指望他能明白你是啥意思?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你。”

萧清淮又咬一口胡萝卜,正欲开口讲话,外头忽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隔着门帘,小包子禀报道:“启禀殿下,渝州送来急奏。”

渝州?南姗瞥一眼萧清淮,那不是皇四子萧清裕的封地么?

萧清淮搁下手中咬了半截的胡萝卜,拿过一方帕子拭手,吩咐道:“拿进来吧。”

小包子躬身而进,低眉垂眼奉上奏折之后,又躬身而退,拭手完毕的萧清淮,双手将文折摊展开来,从右往左垂眸阅览,阅毕之后,眉心微皱,南姗看了看萧清淮的脸色,问道:“怎么了?”

萧清淮缓缓合上文折,声音不带什么情绪道:“安亲王薨逝了。”

南姗大吃一惊:“怎么会?”萧清裕与皇帝一道中的倦生之毒,皇帝现在的毒症尚还控制的良好,怎么年轻力壮的萧清裕反倒先毒发身亡了呢。

萧清淮拿着文折立起身,来回踱动两圈后,对南姗道:“你陪儿子玩罢,我去趟勤政殿。”

南姗搂着甩胳膊蹬腿的萧明崇,略微迟疑地问道:“你要告诉皇上?皇上身子也不好,最忌情绪不稳,心情不好,若是得知这事儿,要不先缓缓……”

“缓缓?缓多少天?等全天下都知道了,唯独父皇还不知晓?”萧清淮拿文折敲敲手心,继续道:“这么大的事儿,瞒不了多久的,我说的时候,会讲究分寸……我中午不回宫用午膳了,你自个儿用吧。”说完,就拎着文折挑帘出去了。

望着老爹离去的背影,萧明崇在他背后抓了抓小手掌,而后又嘟着嘴望母亲,似乎不解为啥逗他玩的老爹,怎么突然就走了,南姗亲亲萧明崇的小脸蛋,轻轻叹了口气。

有个词叫多事之秋,南姗感觉今年的秋天,就比较事多,安亲王薨逝之事,刚沸沸扬扬地传开,五公主萧清佩的驸马,也就是成国公的嫡三子周如海,又出了点意外事故。

暑 夏已过,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周如海便和同窗好友外出郊游,一伙儿人兴致高涨,便比起了赛马,赛马途中,周如海不当心失足落马,骑在他身后的人,使劲勒 转马头,才没让坐下之马,一脚踩踏在周如海的脑袋上,但是周如海的右小腿,却并未幸免,被结结实实踩了一脚,听御医回禀,周如海别的伤问题不大,只右小腿 伤得甚是严重,怕是要落下残疾。

千挑万选出来的姑爷,以后怕是个残废,方惠妃又是梨花带雨地一番哭诉,哭得南姗脑门青筋直蹦,萧明恺这两天着凉发热了,她心里也还烦着呢。

待 方惠妃第三轮哭完‘本宫的佩儿怎么这么命苦’后,南姗语气已然不善:“惠妃娘娘,五驸马出了意外,大家谁不担忧?最擅诊治跌打摔伤的徐御医,现在已住在成 国公府,替五驸马悉心治伤,御医院的珍贵药材,成国公府但有所需无所不供,惠妃娘娘有这等哭的闲工夫,不妨在佛前多烧几柱香,祈祷五驸马平安无虞。”

方惠妃扭着手里的帕子,眼含泪珠哀声道:“那马蹄子力道多重呀,被那畜生踩在小腿上,哪还能平安痊愈?以后能不能自己走路都两说,便是能走路,只怕也落个瘸腿的症状,佩儿怎么能招一个瘸子为夫婿……”

南姗扯了扯嘴角,又问道:“五公主招成国公之子为婿,早已明旨公告过天下,依惠妃娘娘的意思,现在是想怎样?”

方惠妃一脸悲戚道:“安亲王刚过世,皇上心情不好,本宫也不好去打扰,还望太子妃看在本宫的薄面上,在太子殿下跟前美言几句,将佩儿与那周如海的婚事……撤旨作罢吧。”

南姗端起粉彩盖碗,淡淡道:“当初择定周如海为五公主的驸马,惠妃娘娘也亲自相看过了的,那时候惠妃娘娘可是满意的不行,怎么,现在周如海才刚刚出了意外,是不是真的会留下后遗病症都还难说,惠妃娘娘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要退婚,你让萧朝的臣民怎么看皇家?”

方惠妃继续伤心的掉眼泪:“本宫已私下问过御医了,周如海的右腿伤得太严重,根本就不能痊愈,若是恢复的不好,以后就要拄拐,就算恢复的好些,那也会是个瘸腿,佩儿贵为一国公主,她若是嫁给一个瘸子,岂不有损皇家颜面……”

“那皇家出尔反尔,就不失颜面了么?!”南姗反问。

方 惠妃拿帕子拭去眼角又淌出来的泪珠,心里这会儿已快要气死了,你说你个周如海,好端端的,你没事骑个什么马,你骑马就好好骑呀,你偏偏又从马上摔下来,你 说你摔下来,要么没啥大事,要么直接摔死,你偏偏摔出个半身不遂来,这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简直真是气死她了……

“太子妃也将心比心,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自己的女儿,日后嫁的夫婿是个残废,太子妃心里就没一点疙瘩,就不会替自己的女儿不值?太子妃就体谅一下本宫为人母的苦衷吧。”方惠妃软和着语气,继续磨缠南姗。

南 姗搁下手里的盖碗,道:“惠妃娘娘说的好!只不过,本宫膝下尚未有女,不能站在惠妃娘娘的立场上,设身处地的将心比心,惠妃娘娘不妨先站在成国公夫人的立 场上,先设身处地的将心比心一下,倘若自己儿子已订了亲,因为意外才受了些伤,女家就迫不及待地要退亲,惠妃娘娘心里……会作何感想。”

“行了。”南姗站起身来,瞅着还要继续哭诉争辩的方惠妃:“赐婚圣旨是皇上亲口允了的,这婚事会不会撤旨作罢,那也得看皇上的意思,岂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本宫还要去照料明恺,就不多留惠妃娘娘了,你请自便。”

夜来,一场簌簌密密的秋雨萧瑟,萧明恺的屋子内灯火通明。

南姗抱着没精打采的萧明恺,掐掐他的小脸蛋,温声细语道:“以后还淘不淘气?母妃都和你说了,天凉了,不能老在外头玩儿,你就是不听话,看看,现在着了寒气,生病了吧,刚才喝的药多苦啊是不是。”

萧明恺散着头发的小脑袋,在母亲身上拱了拱,鼻塞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母妃,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再也不淘气了……父王呢?我都生病了,他也不来陪着我。”

南姗点点萧明恺的鼻子,低声笑道:“谁说你父王没来陪着你?你父王每次来看你的时候,你都喝完药睡着了,捏了你好几次鼻子,都没把你叫醒,这样罢,待会儿你父王回来了,若是你又睡着了,母妃就让你父王,在你的小脸蛋上画几道猫胡子,给你留个记号好不好?”

“才不要咧。”萧明恺扭了扭小身子,鼓起脸颊笑嘻嘻道。

南姗轻轻拍着萧明恺的后背,柔声哄道:“好好好,母妃不让你父王画,好啦,天已经黑啦,母妃哄你睡觉,快闭上眼睛,恺恺只要再好好睡一晚,到明天早上就全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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