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_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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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走哄睡了三只大蜡烛,南姗和萧清淮坐在窗前,一块把酒赏月,桂花酒入口醇厚,柔和绵香,南姗晃了晃手里的小酒杯,笑着感慨道:“这坛子桂花酒,还是三年前秋天酿的呢,唉,时间过的可真快呐。”

萧清淮瞥南姗一眼,微微笑道:“那时候,你正怀着轩轩,嫌整日待在屋里闷得慌,我便抽了一日休沐的闲暇,与你到花园里摘新开的桂花,又依照书上记录的酿酒法子,让人酿了三坛子桂花酒,今儿是第一次开坛启封,唔,味道品着挺不错。”

南姗笑眯眯地凑过去,与萧清淮手里的大酒杯碰了下:“那我们再来干一杯。”

两人碰了酒杯后,将杯里的桂花酒一饮而下,然后,萧清淮伸手搂住南姗的腰,将她半拉靠向自己,眼神似笑非笑:“酒坛子都快见底了,你还没喝够?就不怕喝醉了……”

南姗生得明眸皓齿,灯光映照下似水如玉,只做清减打扮的脑袋,在萧清淮肩头蹭了蹭,嘴里吃吃的发出泠泠笑声:“喝醉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还会把我丢到护城河里喂鱼不成?小五哥,你会么?”

“那倒不会,顶多把你丢到水缸里醒醒酒……”隔着质地柔软的衣裳,萧清淮摩挲着南姗的腰际,眼角微弯,眸光渐深:“我只是在想,正值花好月圆之夜,如此良辰美景,你若是醉成一头小母猪,是不是也太煞风景了点。”

南姗收到求爱的暗号,便起身拉好两扇大开的窗户,然后偎坐进萧清淮身上,与之如鸳鸯般交颈相依,在他耳边轻笑吐气道:“这样……是不是就不太煞风景了?”

见 南姗知情识趣,萧清淮满意之极,又因老婆贴的极紧极密,馨香融鼻之际,萧清淮下腹腔瞬间滚烫发热,浓烈的情爱之意喷薄着往上涌,顿时将怀里的南姗箍的更 紧,似要将她嵌进自己身体里一般,萧清淮压制自己下一秒就变禽兽的举动,亦对南姗附耳低语:“我以为,你还会给我朽木不可雕。”

“你说谁朽木疙瘩呢……”一听这话,南姗顿时不高兴了,张嘴便道:“良禽择佳木而栖,我若是朽木,那你是什么?没眼光没品位没肚量的三无劣禽么!”

被媳妇调侃自己是三无劣禽,萧清淮只温儒而笑,不与心爱的小女子一般见识,还把她当宠猫儿哄着:“朽木配劣禽,咱们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被哄的话听着依旧不顺耳,心里不爽的南姗,遂轻轻呸了萧清淮一口,重复道:“谁要跟你朽木配劣禽?你倒不怕咱们这一对歹竹,结出一堆坏笋来……你若真稀罕不可雕的朽木,你自己顶着这个帽子,别扣我脑袋上。”

南 姗啐过萧清淮之后又说的话,却叫萧清淮听得不乐意了,好吧,其实压根不是不乐意,萧清淮十分享受有人跟他蹬鼻子上眼的斗嘴感觉,于是故意板起脸,反问南 姗:“我是不可雕的朽木?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些年了,从来都是我在床上殚精竭虑地伺候你,你好意思说这么没有良心的话?说,良心被谁吃了?”

南姗耳根一红,却面不改色地掰瞎话:“还能被谁吃了,自然是被你这只猴急的老色鬼吃了。”

萧清淮将南姗抗在肩头,大步流星飘回卧房,到了床边,萧清淮一把将南姗抛进锦绣团花的帐子中,高大的身体随即贴压过去,低声闷笑道:“形容的错了一半,我是猴急猴急的色鬼,可一点也不老……良辰美景如斯,你我岂能辜负,还是早些安寝罢。”

待生命的大和谐完毕后,萧清淮吻一吻南姗濡湿的额头,虔诚的低语道:“凤凰非梧桐不栖……姗姗,你就是我的凤凰。”

被伺候舒坦的南姗,样子娇美且妩媚,口气却幽幽怨怨:“是么,该不会是,我是落毛的凤凰,你是歪脖的梧桐吧。”

萧清淮轻拍南姗一巴掌,眼神也跟着危险的一暗,低斥道:“好好说话,才收拾完你,你就又想挨收拾了?”

南姗立刻道:“我的意思是说,咱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哪怕你是歪脖的梧桐,也有我这只落毛的凤凰中意你喜欢你。”

萧清淮乐的眉花眼笑,却又拍南姗一掌:“我歪脖子?你落毛?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

又被抽了一记借机揩油掌的南姗,低声嘟囔道:“你不是说良辰美景如斯,不能轻易辜负么,还老扯这么多闲话干嘛……”

萧清淮低低一笑,轻声低喃道:“你缓过劲来了?说起来,你倒是鲜少这么主动献身,那我可却之不恭了,等会儿不许叫救命……”

一树桃花压海棠,桃花夭夭灼灼,宜室宜家,海棠凝春带雨,香露华浓。

大 概是阴阳调和,便是住在自由范围缩小的皇宫里,南姗与萧清淮过的依旧风调雨顺,恩爱和谐,可久不降甘露的后宫,却闹起了大旱灾,天空中只要响起一丝雷动, 后宫诸妃无不期盼雷雨能砸到自己身上,然而,希望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皇帝隔三差五才会召见一次后妃,被宣召者自然春风拂面,久不被召者难免妒火冲天,于 是——

中秋过后的第七天,由于前一夜又忙着妖精打架,南姗再度晚起阑珊,尚脑子混沌的对镜理妆,丹雯忽然来报:“太子妃,宫里出事了。”

南姗从镜子前转了头,偏头看向丹雯:“出什么事儿了?”

丹雯低声禀告道:“虞贵人和眉贵嫔在御花园吵起来了。”

南姗嘴角微撇,似乎大是不悦:“呵,又是这个虞贵人,她可真是属蚂蚱的,这么喜欢活蹦乱跳……”说完,又慢慢扭回头,看丹霞给自己梳发挽髻,淡声问道:“她二人为着什么缘故拌嘴?”

丹雯帮着递束发的簪环,又接着道:“眉贵嫔领十一皇子在御花园散步时,碰着了虞贵人,两人没说多久话,便起了争执,到后来,虞贵人居然大声嚷嚷,说眉贵嫔在进宫前,与人有过私情,此事已闹的阖宫知晓,好多娘娘都赶去瞧热闹了,惠妃……这会儿去勤政殿求见皇上了。”

南姗眉峰一皱:“如此口无遮拦,虞贵人是活得不耐烦了么,至于惠妃……”

对于古代的男子而言,他可以有爱而不得的前女友,而对于被封建道德约束的女子来讲,她却是不可以有魂牵梦绕的前男友的……

南姗透过纤毫毕现的水磨铜镜,看着丹霞接过一朵绢纱堆成的宫花,轻巧地簪在鬓边,与挽好的发髻、戴好的珠饰十分相得益彰,南姗抚了抚耳畔的珍珠坠子,然后才道:“既然惠妃已去禀告皇上了,我便先瞧着情况罢。”

萧 清淮已使人来传过话,说今日朝事过忙,无暇回来陪她用早膳,叫她自个儿好好吃饭,午饭事宜暂且待定,萧明轩又跟着萧明昭去蹭课了,乐乐小盆友,噢,也可以 说是萧明恺小盆友,中秋那日,皇帝提前给乐乐赐了大名,一大清早就醒来玩闹的他,现在又睡成呼呼吐泡泡的幸福小猪猪了。

南姗独自坐在膳厅里用早饭,鲜奶燕窝鸡蛋羹依旧新香美味,藕粉桂花糖糕亦口味清甜,另有几样爽口的小菜盛在小碟子中,南姗嚼食到一大半时,碧草轻步进来,福了福身:“太子妃,苏公公来了。”

苏有亮?

南姗忙搁下手中的筷子,海棠端着饭后净手用的铜盆进来,后头跟了端着一叠拭手帕子的北鹂,初筝用小茶盘捧着一盏漱口的水,最后进来的西燕捧着小痰盂,南姗净了手,又漱了口,一边拿干净的丝帕摁拭嘴角,一边行往正殿。

正殿里头,苏有亮正和云芳唠着嗑儿,见南姗过来,含笑迎上,施了一礼:“老奴见过太子妃。”

南姗举止谦和:“苏公公多礼了,不知苏公公来此,有何贵干?”

苏有亮人虽老了,却半点也不罗嗦,很干脆利落的传达皇帝授意:“御花园那头,眉贵嫔和虞贵人起争执之事,太子妃想必也有所耳闻,皇上的意思是,这事儿全权交由太子妃处置。”

南姗沉吟片刻,问道:“皇上可有要嘱咐的话?”

苏有亮摇了摇头:“没有。”

南姗笑了一笑,又道:“那公公可有什么话提点我?”

苏有亮很不仗义地继续摇摇头,眯着勘破世情的老眼:“没有,太子妃自己斟酌着处理便是,此事处理完结后,无需来向皇上回话,皇上那里离不开老奴,老奴就先告辞了。”

答完南姗的第二个问题,苏有亮又施一礼,然后拍屁股走人,回皇帝那儿复命去了。

南姗目送苏有亮离去后,垂眸抚着衣裳袖口处的花纹,缠枝玉兰花精致清娆,心里默默感慨道: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南姗很想皇宫里的树都长的安静些,可偏偏作祟的邪风不止,时不时就要刮一阵子阴暗的风。

唉,还是一个人的江湖好混啊。

关于皇帝的后妃们,南姗这阵子是努力做了功课的,贵人虞氏与眉贵嫔洛氏乃是姨表之亲,她二人之母乃是同父异母的一家子亲姐妹,虞贵人之母是嫡出千金,眉贵嫔之母是庶出小姐,很多享受齐人之福的一家之主,都希望自家妻妾和睦、子女友爱、家宅祥和安宁。

但是,依旧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在闺阁之时,身为嫡出千金的虞贵人之母,便各种欺辱打压眉贵嫔之母,待到她们谈婚论嫁时,虞氏之母风光高嫁,而洛氏之母只低就了寒门子弟,前程反差如此之大,虞氏之母愈发瞧不起洛氏之母,每逢姐妹见面,虞氏之母不免就要刻薄讥讽几句洛氏之母。

父母的一言一行,对子女的影响极大,受母亲潜移默化的教导,虞氏自小就是拿鼻子眼看洛氏,用来看人的眼睛,却被她高高放逐到天上,却不想风水轮流转,天上也会掉馅饼,洛氏之父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那一年,皇帝选妃充实后宫,虞氏和洛氏都在参选之列,经过层层选拔之后,两人均被选入后宫,初入宫的官家女子,不论家世品貌如何,一般都是从才人做起,当然,也有例外的,本朝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便是萧清淮之母游氏,她甫一入宫,便高居贵嫔之位。

佛 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虞氏自幼将洛氏瞧扁惯了的,岂能容忍她日后爬到自己脑袋上,对自个儿耀武扬威颐指气使,遂很努力的钻营宫中生涯,只是费尽心机了数 年,她现在还是个没有封号的小小贵人,而洛氏却因怀上龙脉,顺利产下龙子,一跃成为如今皇宫里最年轻的贵嫔娘娘。

萧元德加封后妃的原则,一看服侍是否贴心,二看对龙脉是否有助,一般生下皇子的后妃,萧元德一律擢升到贵嫔之位,生下公主的后妃,萧元德也一律擢升到嫔位,这些生育过的后妃,日后是否有机会再擢拔位份,一要看她们的造化,二要看皇帝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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