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_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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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 了顿,温玉玳又道:“这倦生之毒是慢性奇毒,掺在每天都要用的茶叶里,叫人无知无觉就中了毒,又因没有明显的中毒之状,很难第一时间发觉,就算后头察觉有 困倦之意,单凭诊脉,也很难查出是中了毒,中毒的人也不会太在意,毕竟人一忙碌,或者熬了夜,就容易犯困,长此以往,体内的毒素便会越积越多……下毒之 人,必是知晓皇上和四王爷爱饮龙井、五王爷爱喝碧螺春,才会在这两种茶叶上动手脚,四王爷那里暂先不论,五王爷恰在贡茶赐下前离京办差,这么一来,五王爷 短时间内必然不会中毒,据舅舅猜想,倦生之毒,虽然下得极其隐秘,按照茶叶内的毒素份量,一般来讲,连续服用有毒的茶水三个月以上,御医才可能探出点端 倪,但下毒之人估计怕久则生变,所以才有五王爷被刺杀一事,若是五王爷一直在京城待着,每日饮着有毒的碧螺春,下毒之人必不会多此一举……”

南姗揉了揉乏倦的眉心,自从得知萧清淮遇刺的消息,南姗几乎无法合眼入眠:“那到底谁是下毒之人?”

温玉玳依旧答道:“不好说。”看着强压烦躁之意的南姗,温玉玳轻语道:“谁都有可能,太子,二王爷、三王爷、四王爷全都有可能……”

南 姗仔细一想,也对,太子现在地位岌危,为了提前继位,杀父弑弟也不是没有可能,远在京外的二王爷和三王爷,也可能利用太子的心思,借机栽赃嫁祸,若是京城 里的三位成年皇子倒了,他们继位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还有,四王爷以身试毒以身犯险,也不是不可能,倦生之毒只要中的轻,也不是解不掉,那有可能是……萧 清淮么。

该死的,这种现状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南姗每天想事情,想得脑子都快炸开了,而各路寻找萧清淮的队伍,不论是明的还是暗的,没一个送回好消息,全是萧清淮仍不知所踪的讯息。

渐 入五月,天气已然热燥起来,除了世事不知的乐乐,萧明昭与萧明轩都能感觉到母亲的异常,尤其是萧明昭,他已较为懂事,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母亲每天怪 怪的表现,让他很不解和纳闷,但是,不管他怎么问母亲,或者问身旁服侍的人,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只说没事,是他想太多了。

漆黑静谧的夜里,萧明轩早鼓着小肚皮,甜甜的睡着了,书房仍旧灯火通明着,南姗还在陪萧明昭练写字,待萧明昭完成洪先生留的功课,搁下手中的毛笔时,一扭脸——母亲又在发呆。

“母妃,你到底怎么了。”萧明昭抱着南姗的胳膊,摇了一摇。

南姗恍然回神,对上萧明昭清澈疑惑的眸子,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温柔的笑了笑:“昭儿写完功课了?母妃等你做功课,等的都困了,既然写完了,随母妃回去睡觉吧。”

萧明昭爬坐到南姗的腿上,一脸亲近的孺慕之色:“母妃,上个月你就说父王要回来了,怎么都到五月份了,父王还是没回来?”

☆、第229章

南姗努力控制住情绪,摸了摸萧明昭圆润俊秀的小脸,笑的温蔼融融:“昭儿又想父王了?你父王临时又有点事,得再过一阵子才能回来,你父王上次寄信回来,说等回家的时候,会给你们带礼物,昭儿猜猜,你父王会给你带什么?”

萧明昭撅了撅嘴:“反正不会给我带小妹妹玩。”

南姗抽了抽嘴角,将坐在腿上的长子抱好,起身往卧房行去:“你父王要是在外头给你抱回来个小妹妹,母妃就剃了你的头发,让你做个光头小和尚。”

萧明昭搂着母亲的脖子,依偎在母亲温暖的颈边,不高兴的低声嚷嚷:“先生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母妃剃了我的头发,不是让我不孝么……再说,我的头发这么漂亮,我才不要当光头小和尚,丑死了……”

南姗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语声平和道:“好好好,昭儿嫌光头丑,那母妃就不剃了……要不要去嘘嘘?”

“要啦。”萧明昭笑嘻嘻道,又语声甜甜的撒娇道:“母妃好久都没抱昭儿啦,母妃抱昭儿去嘘嘘好不好?反正父王不在家,不会看到的,好不好嘛。”

南姗抱着怀里沉甸甸的长子,像个踏实的肉秤砣,脚步一歪,往净房行去:“好……昭儿长太快了,母妃都快要抱不动你了。”

萧明昭抓抓额头,很为难道:“母妃,是不是我吃的太多,又长高长胖啦。”

南姗轻轻笑道:“你个小胖猪,现在才知道呐,好在,你投胎在母妃这里了,你要是托生在寻常人家,就你这饭量,不把人家给吃穷了,到了,快下来……”

待萧明昭嘘嘘完,南姗又领他洗了手,便带他回卧房睡觉,南姗不喜欢在黑沉沉的房间里睡觉,每到就寝时,灯火烛蜡吹熄之后,便会亮起朦胧的夜明珠之光,学习一天的萧明昭,脑袋挨着枕头之后,很快便呼吸绵长,酣然入梦。

萧明昭和萧明轩并排而睡,两人的睡颜甜美而安然,南姗静静坐在床边,也不知坐了多久,才慢慢斜靠在迎枕上,四更天的梆子敲起时,南姗神智朦胧地合上了眼,半睡半醒之际,似乎感觉有人在摩挲她的脸。

南 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然后瞪大了眼睛,只见一个黑衣人坐在她床边,那黑衣人还在摸她的脸,南姗心中惊骇无比,直感觉心脏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立即就想尖叫 出声,为毛她的卧房里会钻进来一个男人啊啊,还不等南姗高声叫人,坐在床畔的黑衣人,已一手迅速捂上她的嘴,另一手制止住她的挣扎,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 道:“嘘,姗姗,别喊,是我。”

呃……嗯,萧清淮?!!!!!

听着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南姗有点呆,呆了一呆的南姗,就着卧房中朦胧的珠光,细细端视眼前的人,眉眼熟悉,泪痣犹在,的确是萧清淮的相貌不假,只不过,萧清淮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头戴夜行帽、脖间似乎还挂着蒙面的黑巾子。

南姗被萧清淮如此别致的造型,搞得有点懵。

见南姗平静下来,也没有挣扎喊叫的迹象了,萧清淮才又悄声低语道:“姗姗,你先别出声,我们去地下密室。”古代的豪门大宅,暗室、暗格、密室、密道皆真实存在,当年新婚没多久,萧清淮便带南姗狠狠开了回眼界。

两人悄悄进入地下密室,密室内比较空旷,只简单陈设几样家具,墙角有几粒夜明珠照亮,待看到密室的小门无声合上,萧清淮才扭回脸看南姗。

南 姗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只觉眼中湿湿的热意,不受控制地使劲往外冒,所以当萧清淮扭回视线时,便看到南姗俩眼珠子里全是泪,偏她哭的不声不响,不吭不 咽,萧清淮方才竟没察觉,陡然见她哭得满脸是泪,萧清淮一时之间不免手慌脚乱,边给她擦泪,边好声道:“怎么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别哭了哦……”

萧清淮越是不让南姗哭,南姗偏哭的怎么收都收不住,萧清淮只得将老婆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那你稍微哭一会儿,可别哭太久,你若是一直哭,我会以为我死了……”

南姗不爱听这话,便用力捶了一下萧清淮,边哭边骂:“你个死鬼,乱说什么呢!”

萧清淮揽着南姗坐下,伸手摸了摸她消瘦的脸颊,语带怜惜:“怎么瘦了这么多,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回来的,别哭了……”

南姗被萧清淮搂在怀里,很任性的哭了一小会儿,然后想起萧清淮遇刺之事,忙又坐起身来,在他身上乱摸起来:“你不是在越州遇刺了么,没伤到哪里吧,还有,你干嘛这个样子回家来呀……”

萧清淮镇压住南姗四处乱摸的双手,又将她牢牢搂叩在怀里,咧着嘴笑道:“别慌,我没受伤,连点皮儿都没蹭着,你若不信,我一会叫你仔细检查,在越州,是有人半道截杀我的车队,不过,遇刺的不是我。”

南姗感觉脑子略缺氧,不由迷糊的问道:“不是你?”

萧清淮轻轻摩挲着南姗的面颊,低声道:“从云州开始折返回京时,我就已经不在车队中了,我与车队走的不是一条道。”

南姗似乎有点明白了:“一明一暗?可是,不会被发现么?”

萧 清淮点了点头,又简略解释道:“因我上次离京,中途犯了水土不服之症,脸上长了些小红点,太有碍观瞻,之后我便整日戴着纱笠,不再以真面目示人,这回,离 京办差的途中,我几乎都戴着纱笠,只除了见当地官吏,才会摘去纱笠,别的时候,我都没摘过纱笠,返京途中,我不会再面见任何官吏,便叫人扮作我的模样,替 我明着回京,有小包子和小瓜子贴身跟随,又有我携带的剑侍全部留在队中,足够瞒天过海了……我本打算,若是大队车马一路无事,我自会在入京前,前去与他们 汇合。”

南姗抬眼看着萧清淮,沉吟道:“那现在……”

萧清淮低下头来,轻轻吻在南姗的眉心,呵气温热:“我现在暂时不能露面,怕你担心,才偷偷过来见你一面……姗姗,你就在家里装病,哪里也不要去,反正只要我不明着回来,大家都只会以为你因为忧心我,愁的病倒了。”

“那到底是谁……要杀你?”南姗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萧清淮嘴角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只要那人不放弃追杀‘我’,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略顿了一顿,萧清淮复又神色平和道:“好了,姗姗,这些事你别跟着操心,只好好待在家里便是。”

南姗抓着萧清淮的衣襟,心中满是担忧和不安:“那你呢,你现在不能露面,平常都待在哪里呀,还有,还有……”南姗动了动嘴唇,终是凑到萧清淮耳边,轻声道:“皇上他……中毒了,你离京之后,从宫里赏赐下来的贡茶中,龙井和碧螺春这两种茶,都是有毒的。”

萧清淮面色变了一变,没有吭声,只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抱着南姗的力道,却箍的愈发紧了。

南 姗看着萧清淮变幻莫测的脸色,又斟酌着词汇道:“我听舅舅说,茶叶中的慢性奇毒,名叫‘倦生’,无色又无味,茶叶中的毒素份量又轻,一般的试毒方法,根本 就检查不出来,中了这种毒之后,只会让人犯困疲累,便是每天请平安脉的御医,一时也很难察觉,差不多要过三月之久,才能查出些端倪,大概是皇上警觉,中毒 不足一月时,便私下去见了我外曾祖父,我外曾祖父查出中毒来源后,现在正研制着解药,还没有结果,皇上那里口风很紧,还没有一点中毒的消息传出来……”

萧清淮静了半晌,才缓缓道:“好个一网打尽。”

南姗伏在萧清淮胸口:“王爷认为是太子下的手么?可是,我听说,太子现在也病着,都不上朝听政了……”

这 些日子,南姗思来想去,一直感觉太子的嫌疑最大,只用毒茶之法,便可将老皇帝、留在京城碍眼的四、五皇子,一块悄无声息的暗算了,他现在毕竟还是名正言顺 的太子,只要老皇帝一倒,他自可光明正大的继位,两个碍眼的成年兄弟,也自会毒发身亡,不会蹦跶多久的,京城里的小皇子,连皇宫的大门都没出过,好控制的 很,可他现在又病倒离朝……

萧清淮沉默良久后,才道:“太子这是在欲盖弥彰,祸水东移,也不是不可能……我路上遇到刺杀,下落不明,太子又病重离朝,可不就剩下四哥一枝独秀了,父皇知晓自己中毒,难免便会疑心到四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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