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_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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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姗的感觉只有一个:无语,无语,无语,无语,无语……

各家女眷渐渐到来,南姗见到了许久未碰面的谢婉莹,谢婉莹与刘玉燕是先后脚的功夫挨着大婚,如今已过了三年,刘玉燕已生了嫡长子,且今冬已又被诊出喜脉,而谢婉莹依旧一无所出,南姗瞧着她衣衫华丽,妆容精致,却不复飞扬跋扈之态,眉心隐有愁苦之意。

很值得玩味的是,谢婉莹的夫婿杨三爷,在今年的秋闱中大放异彩,所中举人的名次很在前列,丈夫如此喜事一桩,做妻子的反倒一脸愁容,真是奇哉怪也。

南姗在京城中的两个妯娌,只有太子妃祝氏和四王妃彭氏,祝氏如今身有喜脉,正金贵得不了,她自不会亲身前来,只着人送了贺礼来。

彭氏却不得不亲自前来,望着襁褓里俊秀白胖的婴孩,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泛上心头,自己成婚十载,膝下亲生的孩儿,却只有三女,而她这位五弟妹,成亲才快满五年,居然就生下了三个孩子,还胎胎都是儿子,真是得上天眷顾。

说到上天的眷顾,彭氏忍不住细瞧她这位五弟妹,她脑门上虽勒着布条子,一副柔虚脆弱的产后姿态,却依旧难掩秀艳绝美的容色,也不知五皇子到底是为她的美色所惑,还是当真倾心相爱,成婚五年以来,五皇子居然真的一个妾室都没纳。

搁 在以往,光五皇子总也不纳妾这一点,就够人大跌眼球了,可如今,这一点倒还在其次了,现在正被人津津乐道的是,南氏生产三次,前两次都由娘家母亲陪着,据 说,还全都是五皇子主动请南夫人入住陪产,而第三次,南氏娘家母亲因故没来,五皇子便亲自上阵,也不顾产房血光不吉祥,愣是一直在产房从头陪到尾……

到了这会儿,南氏已母子平安,五皇子早朝也不好生去上,衙门里的公务还是搬回府邸处理,真是……

待女客一一告辞离去后,萧清淮引着两条小尾巴回来,萧明昭趴在摇篮边,双手掬着肉呼呼的脸颊,笑嘻嘻道:“母妃,乐乐又在吐小泡泡了,真好玩……”

萧清淮瞥了一眼长子,心里腹诽:说得好像你没吐过泡泡一样。

让俩儿子看了会母亲,萧清淮便让他俩回屋去午睡,又叫乳母抱走小儿子,萧清淮爬上床,懒洋洋道:“咱们也睡会午觉罢。”

南姗默默瞅着主动躺好的萧清淮,嘴角略抽了抽,才幽幽道:“王爷,你是在学我坐月子么……”

萧 清淮揪揪老婆的耳朵,轻啐道:“愈发口无遮拦了……好容易有整块的时间待在府里,自然要好好陪着你,你又不能出去逛,我不也只能待在屋里了么……”身子往 南姗身边挪了挪,将她搂在怀里,萧清淮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似哄小孩子一般:“你与人说了小半日的话,该累了,乖乖的,快歇会儿,再养养精神。”

如此朝夕相伴过了两日,小乐乐眉眼渐渐长开,五官的轮廓也清晰明朗,褪去红红皱皱的肌肤,已变得十分白胖可爱,软乎乎,嫩绵绵,南姗喜欢的不得了,耶,这个孩子又没长挫,还是个漂漂的小帅哥哎,忍不住抱着亲了又亲。

得知老婆十分眉花眼笑的真相,萧清淮很郑重其事道:“姗姗,等儿子们满了四岁之后,你不许再对他们卿卿我我……”

南姗歪了歪脑袋,忽然有点异想天开,咬了咬嘴唇后,才小声问道:“小五哥,你……是在和你儿子吃醋么?”

萧清淮看傻子似的瞅着媳妇,鼻子喷着湿漉漉的热气,言不由衷道:“我和儿子们吃醋?你想太多了……”他才不会承认,看到石头拱在老婆身上,老婆对他又亲又啄,心里还真开始有点不是滋味了。

南姗笑眯眯地凑到萧清淮眼前,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格外的晶晶闪亮:“噢,原来不是这样呀,我七岁的时候,我爹还抱着我逗我玩呢,王爷为何不许我对他们卿卿我我啊,小石头才四岁,离七岁可还早着呢……”

萧清淮轻轻皱起眉,注意力很神奇地集中在:“你七岁的时候,你爹还抱着你玩?”

南姗嘟了嘟嘴,眼波剔透婉转:“怎么,王爷不相信么,我在家里,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王爷别看我爹天天板着脸,只要我一逗他,他……”

俩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门外忽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萧清淮微皱了眉头,将目光投向关着的雕花门处,片刻后,隔着软帘和木门,碧草惊惶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崔妈妈刚刚过来报讯,说老夫人和毅七爷……都殁了……”

南老夫人和南毅都……殁……了?!

这可是大事,南姗忙吩咐道:“叫崔妈妈在暖阁等我。”说着,便从萧清淮身上爬起来,掀被子准备下床,夫妻俩本是刚午睡醒来,逗了会小儿子后,正在瞎侃胡聊来着。

萧清淮摁住南姗略急的起身动作,轻声提醒道:“姗姗,你先别着急,你身子还弱,别那么火急火燎的,暖阁虽也暖和,还是披好狐裘再过去,你还在月子里,可千万别着凉了,要不,还是叫那个妈妈进来说话罢,也省得你走动。”

南姗略无语地瞅着萧清淮:“……我又不是不能动弹,产后也该稍微动动的,整日坐在床上吃喝养膘,那怎么成……”望了眼床里头闭目酣睡的小儿子,南姗低声嘱咐道:“王爷就在这里看乐乐,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第217章

南姗只略打理微乱的发髻,便裹着丰软密实的狐裘,由碧草扶着前往暖阁,崔妈妈已在暖阁候着,正由夏枝相陪,自打夏枝和夏桂分别成婚后,南姗便将丹霞和碧草升为大丫鬟,已成为妇人的夏桂和夏枝,渐渐往管事妈妈的道路上转型。

崔妈妈腰上系着一根白色的孝带子,见南姗裹得密不透风的走进来,忙上前给南姗行礼问安:“老奴见过王妃,给王妃请安。”

南姗看了夏枝一眼,温声道:“夏枝,快将崔妈妈搀起来。”然后,由碧草扶着坐进又铺好的温暖被褥中。

崔妈妈谢恩起身后,先道:“王妃诞下小公子还没几天,正该好好休养调理,本不应登门叨扰王妃,不过,实在是此事非同小可……”

南姗接过碧草递来的白玉暖手炉,平声道:“妈妈坐下说话吧,前两日,大嫂嫂和四嫂嫂过来这里,还说老夫人只是身子虚弱,并无大碍,怎么才短短两天就……”

“郡主和四少夫人说得原也不错,只是后头又出了些变故……”崔妈妈在椅子中坐好,一点点详尽道来:“毅七爷被大老爷一顿狠打后,当夜就发了高热,烧得全身滚烫,人事不省,服了大夫开得去热药,总也不见起色,第二天晚上就没熬过去……”

听至此处,南姗轻轻‘啊’了一声,微惊道:“毅哥儿已没了两日了?!”

崔 妈妈轻叹着点点头,接着道:“毅七爷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要是知道他没了,还不得……是以,府里上上下下均封口,不得在老夫人跟前提及此事,可是,老夫人何 等宠爱毅七爷,自打从晕厥中醒来,一天十来趟地使人去看毅七爷,因事先都有交代,好歹也糊弄了一天,今天早上,老夫人感觉身子好些了,便想亲自去看毅七 爷,各位夫人纷纷苦劝,老夫人却执意要去,苦劝不下之后,便只能据实相告了……”

“老夫人自不相信毅七爷没了,一定要去看个究竟,这一看,就出大事了,御医说老夫人年事已高,经不得乍悲乍喜的刺激,他也回天乏术……”崔妈妈顿了一下,才又缓缓着说:“今天还是如小姐的三朝回门日呢,却出了这样的事……”

南姗沉默良久,才轻轻问了一句:“那我爹呢,他还好么?”

……

因南姗离出月子还早得很,更兼现下正是寒冬时节,便是南姗想回南家一趟,萧清淮也绝对不会准许,是以该南姗应尽的礼数,均由萧清淮前往南府代劳,十日之后,南老夫人的棺椁风风光光下葬。

“你家老夫人生前从没疼过你,你怎么这幅神气?”萧清淮望着近来一直比较寡言少语的妻子,温声问了一句,想了一想,又道:“你还在月子里,心情不好,不利于调养身子,乖乖的,别再想烦心的事,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南姗的表情有些惘然,微蹙了秀眉:“也没怎么心情不好,就是有点感慨。”

萧清淮掬着南姗的脸颊,轻轻揉了几揉,捏得脸状翻扭了几下,眉眼之色极是温润:“那你再感慨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可不许再这样了,嗯?你这些天总是少笑少语的,石头和豆豆都奇怪你怎么了……”

南姗伸手覆住捏自己脸的手掌,低低‘嗯’了一声。

按照萧朝规制,若家中有直系尊长丧亡,作为子孙辈的为官者,子辈需停职守孝三年,孙辈则需停职守孝一年,那些没有官职在身的子孙辈,在规定的孝期内,亦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

是以,南老夫人这一走,南瑾及已入仕途的四子,均上书请辞守丧,萧朝规定官员的致仕之龄为六十岁,南瑾今年已过五十七岁,也就是说,他守丧三年后便到退休之龄,至于其前四子,守孝一年后便可再回岗上班。

搁有些丁忧的官员,守丧完毕后再起复,或许会遇到曲曲折折的磕碰,这个问题对于已入仕途的南家四兄弟,倒不用太过担忧,便是他们自个的老爹不在吏部混了,也有的是可疏通的门路。

最苦逼的其实当属南斐,眼瞅着三年一度的春闱明年开科,他却要因守丧之身……错过这回科考,错过这一回,便要再等上……三年,相较最苦逼的南斐,南梵明年也不能去参考秀才了。

南如在南老夫人过世前,刚巧出嫁为妇,倒免受因要守孝一年、要推迟婚期的变动,最值得一提的是,在南老夫人大办丧仪之时,南毅之妻张氏竟被诊出了……喜脉。

老天爷的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是……

南家热热闹闹办完丧仪后,便谢绝访客的一府沉寂,南姗心情低落了一阵子,在老公温言宽慰外加儿子的嬉笑逗乐之下,也逐渐驱散了心头阴霾,不过,却时常使人回娘家探望老爹,萧清淮见心爱的妻子心境转好,心中大是放松。

乐乐是个很调皮的孩子,在被束缚的襁褓中,极爱蹬腿跺脚,亲爹抱他,他踹得起劲,亲娘搂他,他依旧蹬得过瘾,就连哥哥们摸他的小脚丫,他也甚是欢腾的跺呀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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