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_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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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去刑部大牢提带钱三国舅之子钱世冲的太监,压低着头颅,恭声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到刑部大牢时,钱三爷正与歌女寻欢作乐,见奴才奉圣命提他入宫,半道上一直追问奴才,皇上是不是要放他出去了。”

萧元德握着笔杆的手指紧了紧,静静沉默一炷香时间后,才道:“让他也在外头跪着。”说罢,提笔饱蘸朱砂红墨。

钱三国舅一家子被罚跪御书房外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很快就飘至皇宫各个角落,各宫娘娘反应不一,尤以钱皇后心焦如焚,可到底耐着性子坐在凤仪宫,娘家兄弟生出事端,总要让皇上出口心中恶气才是。

哪知钱三国舅一家这一跪,就是足足两个时辰,钱皇后渐渐有些坐不住,窗外的雪花又密又紧,跪久了可是会出人命的,又强自忍耐片刻,来回话的小太监说皇上还没发话让起身,三舅老爷一家都淋成雪人了。

此刻已近黄昏,本是该用晚膳的时辰,钱皇后毫无半分食欲,天色乌沉沉的阴暗,有极其压抑的浓重之感,坐卧难宁的钱皇后,终忍不住顶风迎雪前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苏有亮轻声缓缓请示道:“皇上,您该用晚膳了。”萧元德并不抬头,只轻轻‘唔’了一声,又道:“摆进来吧。”

苏有亮应了声‘是’,又踌躇着声音,小心翼翼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在外头求见。”

萧元德语气淡淡道:“不见,让她回去,再告诉她,不许去惊动太后。”

被拒见的钱皇后,瞅着寒风暴雪中的兄弟一家,一个个冻得嘴唇乌紫,浑身直哆嗦打颤,向她露出强烈乞求的可怜目光,心里顿时复杂难言,双脚沉重的挪不动步子,只愣愣待在廊下,任由四处飞卷的雪花扑打在身上。

捧着拂尘的苏有亮低声劝道:“皇后娘娘,您还是快回吧。”想了一想,又道:“皇上这回是真生气。”

钱皇后看着精致的雕花朱门,忍不住凄声求情道:“皇上,求您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三弟他们吧。”

“苏有亮,将钱承风再杖责二十。”书房内飘出来一道语气沉稳的男声。

钱皇后双腿一软,不由惊呼一声:“皇上!”

“将钱世充杖责二十。”御书房内的萧元德继续冷漠的吩咐:“再让朕听到一个字,钱苗氏,钱彩蝶也通通杖责二十。”

苏有亮去执行皇帝的命令前,悄声对钱皇后道:“皇后娘娘,您快回吧,皇上这会正在气头,您越求情,皇上只会越生气。”

钱皇后眼睁睁看着兄弟和侄子,一人被杖责二十廷杖,还得忍着疼不敢呼痛,只能一声声的倒抽冷气,前车之鉴,钱皇后不敢再出声求情,无计可施之下,只能乘轿撵回寝宫,在凤仪宫中又坐一个时辰,得知兄弟一家仍在跪着时,不再犹豫地前往慈宁宫搬救兵。

锦灿纷彩绣多子多福纹案的帐子内,充斥着浓郁的靡靡味道,折腾够了的萧清淮,紧紧搂着怀里雪玉似细腻的身子,就好像拥抱着人生中的所有美好,被折腾完了的南姗,有点脱力的瘫软着,拿手指挠挠小五同志:“殿下,我口渴……”

萧清淮拿鼻子碰了碰小妻子的鼻子,眸中含着饱足的笑意,道:“好,我给你倒茶。”说着,放开南姗坐起身来,挑开大红色的锦绣幔帐,从床头翘几上的暖笼中,拎了茶壶出来,将暖茶倾倒在一个细瓷茶杯里,再扭回身递给南姗。

南姗伸手接过茶杯时,从床铺里头扯了一件雪缎中衣塞过去:“殿下披着衣裳吧,别冻着了。”

光裸着上身的萧清淮,展开手里的衣裳后,有点无语道:“姗姗,这是你的衣裳……”

咕嘟咕嘟喝完茶的南姗,轻轻‘啊’了一声,又从里头扯出来一件雪缎中衣,再度塞过去:“那一定是这件。”

萧清淮伸手拿走空茶杯时,问道:“还要再喝么?”

南姗掩嘴打了个困倦的呵欠,嘴里咕哝道:“不喝了,我困了……”

萧清淮搁回茶杯后,随意套上自己的雪白中衣,也不掩好衣襟,又把钻在被窝里的南姗扒出来,看她一身骨头绵软的娇柔模样,便搂在怀里给她套衣裳,南姗倦得满脸迷糊,连手指尖都懒得动弹,便在萧清淮给她穿衣裳的动作中,倚趴在他身上入了梦乡,给小妻子穿好衣裳的萧清淮,将南姗垂搭住眼睛的黑发,轻轻柔柔别到她耳后,然后在她柔嫩光泽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坑。

次一日,在得知钱国舅一家被重罚时,南姗只眨巴眨巴眼睛,没发表一个字的意见,萧清淮勾勾南姗俏丽的鼻子,问道:“姗姗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南姗忽闪忽闪水灵灵的大眼睛,声音甜甜的柔润:“只有一句。”

萧清淮目含疑惑。

南姗口吐四字:“皇上圣明。”

萧清淮微微挑起精裁的眉峰。

南姗半歪了脑袋,轻声解释:“殿下不是说皇上自有圣断么。”

“姗姗真懂事。”萧清淮脸上荡开一抹温柔的笑意,摸着小媳妇漂亮的脑袋瓜,表扬了一句,然后又和声道:“姗姗只要想着怎么和我过日子就好,别的任何事,都不要多想。”

可两日后,突如而来的一道圣旨,却让南姗不得不多想,皇帝下旨册封二十一岁的四皇子萧清裕为郡王,封号为‘安’,同时,册封才过十五岁的五皇子萧清淮亦为郡王,封号为‘庄’。

南姗瞅着似乎也颇感意外的萧清淮,小声求解道:“殿下,皇上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按照萧国历来的传统,若皇子被册封王爵,也就意味着要离京就藩,四皇子已过弱冠之年,其实早该封王离京,兴许是太子一直无嗣之故,皇帝便一直留了他在京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颇有点默认他是第二任储君的暗示,但是,萧清裕之前一直是以普通皇子的身份留京,皇帝并未授给他任何封爵。

而如今,情况突然变得十分诡异。

皇帝一口气封了两个皇子,这一点倒也无可厚非,因为年纪大了也都成家立室了嘛,但十分重要的一点是,圣旨内未曾明言两个皇子要何时离京,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无期限的留在京中,这与当初二皇子、三皇子封王时必须三月内离京的旨意,大不相同,皇帝这一举措,非常非常值得玩味。

“想不明白啊?”萧清淮轻轻扯着南姗的粉颊,温声问道。

南姗夺回自己的脸蛋,有点茫然地点点头,若她将对此事的分析写出来,她大概能搞出来一篇论文,但是皇帝的真实意图是何,很缥缈,很悬乎。

萧清淮又探手捏上小妻子的脸蛋,笑着道:“既想不明白,那就别想了,姗姗不妨先想想,咱们下午再玩点什么?”

说到玩儿,南姗顿时变成一本正经脸,道:“殿下还要玩啊,你都整整两日没进书房去看卷宗了。”

萧清淮一脸轻松道:“那些卷宗我已阅完,再没什么好看的了,不陪着你玩儿,我做什么呀。”

南姗又搬出论语名句,谆谆提醒:“殿下,温故而知新啊。”

萧清淮将南姗搂在怀里,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姗姗,和你说件事,你不许对别人说……”在南姗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萧清淮低声道:“凡我看过一遍的东西,从来无需再看第二遍。”

南姗震惊无比的傻眼——这是……能过目不忘的意思么。

自萧清淮发觉耳环有时挺碍事后,南姗陪她缩在屋子里时,便不让她佩戴了,是以轻轻巧巧便咬到小妻子洁白的耳垂:“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姗姗要记得替我保密。”

秘密如同信任一般,是可以交换的,南姗也趴到萧清淮耳边,轻声道:“那我也告诉殿下一个小秘密,我不仅会骑马射箭,还会一点点拳脚功夫,也会耍两套简单的剑法,是我外曾祖父偷偷教给我,用来强身健体的,除了我四哥,我爹娘都不大知晓。”

萧清淮顿时笑眯眯道:“老人家果然真知灼见,你外曾祖父金石延年,我父皇还常向他请教养生之道呢……姗姗,我就喜欢你身子骨壮壮的,唔,那以后也别落下,要常常练着。”

南姗亲近地搂着萧清淮的脖子,眨巴眨巴大眼睛:“殿下自幼习武,又勤奋刻苦,武功定然练得很好,我都教殿下怎么剪窗花了,殿下什么时候得闲了,也给我当一回师傅呗……”

萧清淮舒眉轻笑:“我这不天天都在闲着陪你嘛……”

待到腊月十五,南姗和萧清淮再度入宫请安时,南姗才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咦,她貌似已升级成了半个郡王妃,圣旨已下,只待腊月二十五萧清淮行过册封王爵之礼,就完全名副其实了。

大雪一连下了三日,有些细弱的树枝条都被压断了,如今雪势虽停,天却未放晴,仍是阴沉沉的黯淡,寒意犹浓,宫中大道的积雪已被清扫,露出湿漉漉的青石大方砖,南姗捧着个暖手炉,亦步亦趋跟随在萧清淮身侧,再度前往皇后所居的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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