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被那花匠抓去,他将他吸成干尸之后,那黑雾已经出现两次了。
每一次,好像都是想要救他。
可是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身体还是会生病,还是一样的虚弱,他也没见自己有什么像江沐那样的特异功能……
这是不是,不是逝修留下的力量?
和那扳指一样,在关键时刻保护他。
可是为什么藏在身体里……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答案的,惟公卿打了个喷嚏,他还在生病,再继续坐下去恐怕又得发烧。
想到那古怪的藤蔓,正往床榻下爬的惟公卿一顿,他觉得那家伙是要弄死他,可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个问题在他另一个喷嚏下结束,惟公卿连忙抓紧时间去找不知被风吹到哪里的衣裤。
……
重华单手撑腮,靠坐在太师椅上,他垂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右手变成了黑色,那颜色一直延伸到手腕,还没有止息的架势。
两股力量在他皮肤下方抗衡着,他能清楚的看到那黑色呈烟雾状,不时向上窜去。
邪气。
至纯的邪气。
但力量不够。
不然他这手是拿不回来的。
立起两指,贴着上臂迅速下滑,手指经过的地方亮起白光,转瞬消逝。
腕上的邪气不再升腾,保持着腾起的样子静止了,手腕上多了副别具特色的风水画,重华拂下袖子,站了起来。
这邪气已经被他彻底压制,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清不掉,重华没有再看自己那还是黑色的手,转身向惟公卿的房间走去。
他在月光下踱着步子,眼底盛着莹莹光亮,可他的眼瞳却一如既往的幽深,没人能看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
惟公卿刚把裤子穿上,门就咣当一声开了,他扶着桌子迅速转身,待看到重华之后他愣了下。
视线下移,他立即就发现了重华那变了颜色的手。
惟公卿瞳孔缩了下,他明白了。
‘你是……刚才的藤?’
“是。”重华大方的承认。
惟公卿捏了下拳头,他竟是这么直接,‘你这是什么意思?’
“帮你治病。”
惟公卿很想骂粗话,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发不出声音,骂出来也不解恨。
‘原来你都是用这种方式帮人治病的,还真特别。’
惟公卿面色如常,眼中却是跳跃着愤怒,重华平静的回视着那双眼睛,脑海中响起的是隐忍又恼火的声音,还有浓浓的讽刺。
反手关上了门,他向他走了过去。
衣衫摆动间,那变成黑色的手十分扎眼,惟公卿一看到就能想起刚才重华对他做的一切……
那种惊恐的感觉现在还有,他差点被吓破胆。
他竟然这样对他。
惟公卿的拳头一再捏紧,他忍着不去揍重华,可是这手快压制不住了……
在重华站住的一刹那,他一拳就挥了上去,重华只是一偏头就躲过了这拳,他的手还没收回,就被重华抱住了……
“我只给你一个人治疗过……”
惟公卿一怔,下一拳还没等打过去,重华又道……
“你在生病。”
惟公卿不动了,脑袋转向一边,他对重华的愤怒仍在,不过突然剧烈运动,他有些晕眩。
重华慢慢放了手,但没有完全松开,他轻轻的摸着惟公卿的身体,像是确定他有没有变瘦一样。
“我是蛇腾,是玲珑园中的仙藤。”重华表明了他的身份,“也是,一株仙药。”
玲珑园是善广尊者的药园,是仙界唯一仅有的一处。
重华在善广尊者的精心栽培下,在玲珑园独特的环境中,集天地灵气,取日月精华,修炼成仙,幻化人形。
惟公卿其实早就猜到重华不是人。
他那过低的体温,他所知道的那些秘密,他那令人惊叹的能力,还有他不惧任何力量。
重华在谢乾的寨子里出入自如,那和寨子里的意外没有关系。
重华是陪他去救铜锁的,他是自愿去的,否则,没人能带的走他。
他不好奇重华的身份,只要他能帮他就够了。
如今他主动坦白,这让惟公卿惊讶的同时,更加意外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