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柳氏回来了,恰巧听到她们的话,微微皱了下眉头,想起了丈夫和她说过的,朝堂上秦王和端王两派的争斗,虽然因为有承平帝的压制并不怎么激烈,但似乎皇帝也乐得见两个皇子斗起来,如此也能平衡朝中的势力。
想罢,心里不禁摇摇头,想到自己女儿以后的处境,柳氏心忧不已但却不能说什么。
柳氏和严青菊在端王府留了一个上午,直到阿竹留了午膳,方告辞离开。
离开之前,柳氏自然又千叮万嘱的,还让齐妈妈和钻石等丫鬟将她叮嘱的事项记下,至于阿竹这孕妇,她便负责揣包子,等到时候便平平安安生包子就行了,所以也没有让她去动脑子。
阿竹将两人送到延煦堂门口,再远柳氏便不让她送了。
出了端王府,严青菊和柳氏道别后,便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马车停了,严青菊睁开眼睛。
丹寇掀开车帘问车夫:“怎么停车了?”
“丹冦姑娘,前面的路被挡住了,似乎有人在前方闹事。”车夫回答道。
丹寇的眉头拧了起来,若是要拐路,得多绕一大段的路,回到镇国公府的时间就太迟了。可若是要停在这里等,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或者……
“去瞧瞧!”严青菊沉声道,“带几个侍卫去,若是事情不大,直接解决了。”
丹寇应了声,便出了马车,去叫人了。
很快侍卫便回来了,路也通了。
丹寇上了马车,一脸古怪的表情,说道:“夫人,前面是英国公府的大小姐的车驾,好像是她看到路边的乞儿们太可怜了,便下车给乞儿们送些吃食,没想到被附近的几个地痞看到。她今日出门带的家丁护卫不多,和那些地痞打了起来也讨不得什么好处,所以一时间才堵着了路。”
严青菊听得有几分兴味,英国公府的大小姐便是石清瑕吧?这个女人她见过,长得确实是挺美丽的,会让女人有危机感。只可惜出身不好,而且手段也过于小家子气,反而让人不喜。
而且,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无知,这段路平时有些乱,若是护卫带得不多,最好不要停车露面,免得巡逻的官兵还没到,自己就遭了殃。
见通了路,严青菊也没管其他,让马车继续前行。不过很快又被人拦下了,原来是石清瑕欲过来感谢镇国公世子夫人援手相助。
“不必了。”严青菊淡淡地道,若不是挡了她的路,她也不会让人去查看。
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虽然世子夫人只是举手之劳,不过清瑕依然感恩在心。”
丹寇看了严青菊一眼,发现她神色漠然,只得起身下车,对扶着丫鬟的手过来感谢的石清瑕道:“石姑娘很不必如此,若是没什么事,便尽快回府吧,这一带的街道不太平静,以后莫在此地停留的好。”
又抬眼看了眼石清瑕,心里倒抽了口气,长得这般天姿国色,怨不得那些地痞都不要命地扑上来,也顾不得她的衣着打扮不似普通平凡的女子。
石清瑕抿唇微笑,又和丹冦说了几句话,方侧身让行。
马车里的严青菊始终没露面,丹寇回到马车时,见她眉头微皱,若有所思,柔美的脸庞虽然没有石清瑕的天姿国色,但是也能激起男人的怜惜欲。不过,丹寇却觉得,每当主子露出这种表情时,便是有人要遭殃的时候。
果然,等回到镇国公府,严青菊便去将纪山叫了过来,说道:“你着人去打探一下英国公府的大姑娘。”
纪山有些懵懂地看着她,不解地说道:“夫人要打探她什么?”难道那石大姑娘对世子有不轨之心,夫人想要提前解决了她么?
严青菊看了眼过去,纪山马上道:“夫人放心,小的马上让人去打探。”
虽然他对世子忠心耿耿,但是世子既然将他给了夫人使唤,那便要听夫人的命令,不然以夫人的手段,他一个小虾米只有被大鱼吞吃的份儿。
等 纪山离开,严青菊懒洋洋地倚坐在榻上,开始想着朝堂上的事情。以前她不爱想这种东西,但是架不住纪显有时候会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提了,而她的三姐姐现在是 端王妃,只能多动脑子了。她的三姐姐是个纯粹的人,并不是说她没有心机,而是她就像一盏温茶一般,慢慢地品着时,让人回味甘甜,缓缓地暖人心底,是她心中 最重要的存在。自从三姐姐嫁入端王府后,她便敏感地发现三姐姐并未像外人想象的那般尊荣无限,若是端王将来遭遇什么不测,三姐姐估计也不能独活。所以,为 了保证三姐姐的未来平安无事,无论什么事情她都能干!
晚上,纪显回来后,在严青菊伺候他更衣时,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提了起来,凑近她问道:“你让纪山去打探英国公府做什么?”
没想到纪山这么不靠谱,严青菊觉得纪山有回炉再教育的必要。心里想着,面上却一副乖巧的模样,说道:“今儿出门时,妾身在路上遇着被地痞搔扰的石大姑娘,所以出手帮她一个忙。”然后便将过程简单地提了下。
纪显若有所思,“你怀疑英国公府?”
虽然知道他误会了,不过严青菊也乐得他误会,爽快地答了声是。
纪显看着她的笑脸,心头有些痒痒的,然后直接挥手将那些伺候的丫鬟都挥离,直接扛着她进了内室,行动十分流氓。
翌日,严青菊懒洋洋地窝在炕上不想动弹,连带的也借口身子不适没有去给纪老太君她们请安,反正她们估计也乐得不见她,偶尔一两天不去请安也没什么。
不过,等她听说了纪山查到的事情时,猛地从炕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严青菊冷冷地看着纪山。
纪山吓了一跳,看她的眼神就仿佛一只无害的小白兔突然变身老虎一般,结结巴巴地道:“夫、夫人……”
“英国公想将府里的庶女送进端王府作侧妃?”
“应该吧,不过据说这是英国公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透露的,估计这消息不太可靠。”作为主母身边的丫鬟,怎么可能会乱嚼舌根?所以纪山也觉得这事情不靠谱。
但 严青菊却另有想法,主要是她自从嫁给纪显后,成为世子夫人,出门应酬的对象变了,都是各个勋贵大臣的夫人,与英国公夫人也有几面之缘。当然,在了解了英国 公府的旧事后,严青菊可不觉得英国公夫人能真正将好姐妹与丈夫双双背叛的事情忘怀,就算能忘怀,但这十几年两个贱人在前面晃着,她能忍下实在是太伟大了。 而严青菊觉得英国公夫人无法忍的原因之一,从当年那事情能传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便可以看出来。
以英国公夫人掌家手段,英国公府要瞒下这事情也可以的,就算瞒不下,也能拿出个让人接受的借口搪塞外人,保住英国公府的名声。可是英国公夫人偏偏没有,而她聪明的一面在于,英国公的名声臭了,但她却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怜悯。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是个与丈夫没了夫妻情份的女人。
严青菊面色冰冷,挥了挥手让纪山离开,自己在屋子里慢慢地转着圈子,然后冷笑道:“也敢肖想进端王府?那么想进王府当小妾,不如就成全你……”
她的三姐姐生平最羡慕的是二伯夫妻那样的感情,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可能让一些小虫子去破坏他们的夫妻情份?小妾什么的,若是男人不想要,旁人还能逼着你要么?所谓的妥协不过是因为外界的压力罢了,世间哪个男人不爱脸面?才会有这么多借口。
丹寇在旁边看得血液都发冷了,然后心里开始同情起那位石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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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自从怀孕后,便开始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一般的生活。
如此过了半个月,眼看三月份即在,太医也确定了她的脉相平稳,肚子里是妥妥的揣着个包子了,但是人看着仍没什么变化。
陆禹将她抱在怀里掂了掂,皱着眉道:“好像没什么变化。”
阿竹嘴角抽搐了下,说道:“才不过半个多月,哪里能有什么变化?我记得我娘怀我弟弟时,五个月才显怀,到五个月后,肚子就会像吹皮球一样地膨胀了。”
“……”
周围的丫鬟纷纷低下头忍住笑意,发现他们王妃偶尔说的话挺有趣的。
陆禹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突然发现自己这小王妃,和人熟悉了之后,满嘴的奇怪语言,而且事后想想,还挺贴合实际的。当然,比起以前佯装的正经严肃,还是这样比较让人喜欢,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