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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_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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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氏有些不安,不过仍是温顺地应了。

果然,过不了几日,便听说了老太爷上了折子要将爵位传给长子严祈华,皇上已经批准了。

钟氏惊呆了。

钟氏是知道的,严老太爷认为自己还没老到不能动,根本没有传爵给儿子的意图,虽然旁人劝过他,但他一直没当回事,享受着靖国公的头衔带来的好处,甚至连老太君提过这事,也被他岔过去了。可是这回怎么会乖乖听话了?

丈夫严祈贤却十分高兴,晚上回来偷偷地对钟氏道:“听说这次的事情,张阁老还在背后推了一把,父亲被逼不得已才会上折子明言传爵给大哥。哎,虽然得益的是大房,可是咱们这房怎么说也得捞些好处不是?”

钟氏拧眉,问道:“有什么好处可捞的?”

严祈贤嘿嘿笑着,低声道:“你以为娘会这般凑巧地捉到父亲和老四的把柄?还不是我在背后帮着的?我可是收了西府两位叔父的好处,要仔细盯着父亲,尽量揪出他的错处,好让他将爵位传给大哥。”

钟氏有些明白了,吃惊地问道:“两位叔父真的给了你好处?”怨不得最近丈夫都没有向老夫人伸手要钱了。

西 府的两位老太爷一直不满东府的严老太爷,钟氏却没想到他们会暗中拉拢严祈贤对付严老太爷。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只是为何会挑中严祈贤,钟氏略一琢磨也明白 了,她知道自己丈夫的德行,花钱如流水,永远处于没钱花的贫困线上,有人给他送银子,早就乐死了,更不用说丈夫心里也不喜欢老太爷只将严祈安当儿子的德 行,能将严祈安给坑一把,自然乐意。

再想想东府五个大老爷的性格,严祈华是个大家长,是被已逝的老公爷教导得最成功的继承人,西 府两位老太爷还真不敢和他说这种事情。严祈文也自有主张,不好拉拢;严祈安更不用说了,和严老太爷一个德行,两位老太爷恶心死了;五老爷严祈俊是个没存在 感的,根本毫无拉拢的意义,最后只有爱财如命的严祈贤最好拉拢了。

严祈贤虽然不喜欢两位兄长,但也知道除非严祈华和严祈文都死了才会轮到自己继承靖安公府,可让他除去这两位兄长……老说实,他纨绔了一辈子,还真是做不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来。

钟氏将前因后果想明白,脸色变得晦涩,见丈夫仍在兴致勃勃地说着西府的两位叔父给了他多少好处,心里如针钆似的,以他这种性格,害怕以后女儿青兰的婚事要被他拿来换好处,隐隐担忧起来。

***

阿竹听说自己大伯即将要承袭靖安公府时,也有些呆了。

靖安公府的爵位是世袭罔替,她还以为老太爷会占着靖安公的名头到死呢,没想到这般快就要传爵了,一旦传爵,严老太爷很多事情就要受到限制了。

不过这件事情却让整个靖安公府的很多人都极高兴,严青梅端庄的表象下也隐藏着雀跃。

圣旨很快便下来了,到了五月份,严祈华正式袭爵。

☆、第49章

靖安公爵位交替,严祈华作为新上任的靖安公,在府中大肆宴请宾客庆贺他袭爵。

这是必要的宴请,京中众多与靖安公府交好的勋贵官员纷纷上门来祝贺,就算不方便上门的,也会派人送了份贺礼过来。

相比之下,严老太爷所居的庆暿堂显得无比寥落。

庆暿堂居东,历来是靖安公府的主人所居,不过严祈华为表示对父亲的尊重,并没有让他迁居出来,依然让他住在庆暿堂中。但严老太爷依然不开心,连和鲜嫩的丫鬟红袖添香的兴致都没有了,气得将书房案上的笔墨纸砚等物都扫到了地上。

名贵的太湖香墨砚砸到地上,滴溜溜地滚到了书房门口,走进来的严祈安没注意到,一脚踩上它,直接滑倒了。

“嗷——”

“老爷!”后头的小厮见到严祈安滑倒,忙手忙脚乱地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

等严祈安被扶起来,众人才瞧见他刚才滑过不小心脸门直接磕到了门框,从右眼斜过鼻梁至左脸出现了一条红肿的痕迹,偏生他养尊处忧惯了,肌肤比普通男人还要苍白一些,远远看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脸上用胭脂画了一条红杠,肿得真有艺术感。

严祈安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严老太爷也没想到这儿子会这般倒霉,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去找大夫过来。

忙碌了一通,严祈安没有撞歪鼻梁,就是脸上的痕迹起码要过阵子才能消失了,大夫开了消瘀化血的膏药给他涂抹,但那张脸白惨惨的,配上这条红痕,太刺激人眼球了。

严老太爷一时间有些愧疚,他是真心疼爱这儿子的,严祈安也是这么多儿子中长得最像他的,虽然他不至于昏聩到想要将爵位传给严祈安,但绝对不是被人如此逼着传爵,让他没法为这儿子谋多一些东西。

严祈安声音有些含糊地道:“爹,宴席就要开始了,很多客人都来了,您也出去吧。”

严老太爷哼了一声,怒声道:“那个不孝子,现在指不定如何得意了,竟然联合外人将老父逼着传爵予他,哪家的儿子有像他这般不孝的?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天下人看看他的真面目……”

“爹,你还在为这事生气啊?”

严老太爷又哼了一声,表示他依然对此事怒气难消,恨不得见不到大儿子那张严肃冷硬的脸方好。长子那张脸长得像已逝的老公爷,甚至连神态也极为相似,不愧是老公爷手把手教出来的继承人,每每让他见了,有种老鼠见到猫的感觉,心头极不喜。

严祈安倒是没有严老太爷的生气,毕竟被人逼着传爵的人不是他,只不过他依然气愤自己被人给算计了,说道:“爹,这事情很奇怪,大哥那个人……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定然是有人私底下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才会知道洪姨娘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是三哥?”

至 于为何不怀疑其他人,盖因严祈华被老公爷教导得太成功了,不会用这等下作手段对付自己家人,而且他也不会像老夫人这般没脑子,一个不小心公府的名声就全没 了;而严祈文那是个清高的,不屑与他们为伍,也有些儿女情长,同样不会干这种事情;严祈俊是个隐形人,众人都没将他当一回事,那么只有严祈贤了。

“他敢!”严老太爷气得一拍桌子。

严祈安虽然混了些,但也没有笨到底,琢磨道:“爹,你想想,张家这几十年来一向不理咱们家的事情,这次却帮着逼您传爵给大哥,这事情也太凑巧了。儿子听说,三哥这一年来时常往西府跑,和二位叔父喝酒……”

严老太爷脸皮抽搐了下,目光阴鸷,怒道:“好啊好啊!我的儿子,却一个一个地勾结着外人,偏帮着外人设计老父,这等不孝子,看我不拿家法伺候他们一顿……”

见老太爷冲动地拎起挂在书房墙上的那柄做工精良的戒尺,忙制止了他,劝道:“爹,现在事情已经定局了,您再生气也没用!而且今儿是大哥的大喜日子,听说连几位王爷都过来了,若您在这种时候闹开,旁人还以为您容不下大哥,对皇上的旨意不满……”

见将人劝住了,严祈安赶紧道:“宴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爹你一定要使劲儿地笑,让大家知道爹你是很欣慰地将爵位传给大哥的,而不是被人逼的。”严祈安可不想老太爷去闹了宴会给严祈华难堪,他心里对这大哥也有些发悚,能不对上他就尽量避免,不然对自己还真没啥好处。

严老太爷脸皮又抽搐了下,半晌叹了口气,颓然道:“儿大不由人啊!竟然伙同外人欺辱自己老父。”

严祈安眼睛一转,又道:“爹,儿子刚才听说今儿有好几位王爷都来了,康王、周王、秦王、端王……”

严老太爷眼睛又是一亮,叫人进来为他整理了仪容衣冠,笑道:“我虽然传爵给你大哥,不过也是能说得上话的!走,咱们去见见几位王爷。”

到了前院客厅,便见已经来了许多宾客,其中坐在上首位置的还有几位王爷,其他人都坐在旁边巴结着他们。

见着严老太爷过来,众人尊重他年事已高,纷纷给面子起身相迎。

严祈华和严祈文也过来相迎,众人见到严祈安脸上的那条红痕时,不由吃了一惊,在严祈安陪笑说不小心撞的时,嘴里纷纷关心问候,但心里怎么样的便没人知道了。

严祈文皮笑肉不笑地道:“爹你先前不是说身子不适需要歇息么?”

严老太爷差点忍不住抄起桌上的茶盏砸到这不孝子脑袋上,按耐住怒气,慈爱地说道:“今儿是你大哥的好日子,就算再不适也要出来看看,见到你们兄弟兄友弟恭,为父心中也欣慰开心。”

什么兄友弟恭,指不定在心里骂他们是一丘之貉吧。

严祈文又刺了他两句,在兄长警告下,终于闭嘴了。不过见严老太爷在众多宾客前敢怒不敢言,便觉得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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