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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_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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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辩不出人的长相,但对于陆禹识人却没有什么阻碍的,他可以从一个人的身高体态、气质、穿着打扮来识别他人。一个人再如何改变,却不能改变极气质和身高胖瘦。至于那种气质大变之人,没事,陆禹身边的随从又不是吃干饭的,也同样能提醒主子啊。

陆禹这回懒得回答他了。

何泽纠结犹豫了很久,委婉地道:“王爷,严三姑娘太小了!”而且你不是当人家是女儿么?这也太丧德了吧?

“嗯,本王知道。”

“所以……”

“没有所以。”

“……”

何泽坐回门口的位置,边咬着他爱吃的山药卷,边纠结地看着秋日的天空。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今日是严府的长孙严长松大喜之日,今儿一大早,王爷还特别吩咐管家送了份贺礼过去,他本人因还在闭门思过中,并未亲自到达。这算不算是王爷上心的一种表现?不用人提醒,便自动记起关于严三姑娘身边所有的事情?

*******

婚礼很热闹,中途秦王竟然带着一群王公贵族家的弟子跑去闹洞房,将严长松弄得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宾客都送走后,靖安公府无论是主子或是下人都觉得今日真是累得慌。

严祈华微微蹙眉,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外面挂在廊下的红灯笼,橘红的色泽透着一股喜气。

“大哥,你还没休息啊?”严祈文拎着壶酒过来。

严祈华又微微皱了下眉,斥道:“纵酒伤身,你少喝些。”

听得出他严厉的斥责中的关心,严祈文洒然一笑,摸出两个杯子斟酒,笑道:“喝一点没关系。今日是长松的好日子,弟弟来陪你喝两杯庆祝庆祝!”一口饮尽后,又叹道:“一晃便过了这么多年,都不容易啊!”

严祈华目光微滞,然后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兄弟俩在书房中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不一会儿,一壶酒便见底了。

严 祈华有些微醺,却没有醉,反而是严祈文已经有五分醉意,拉着他的手道:“大哥啊,我知道你不容易,难得的大喜日子,你就别憋着了,一起喝个尽兴吧。老头子 都老了,指不定过几年便要将爵位传给你了,再也不会……你就放心吧。老头子不喜长松,没事,咱们先让长松带他儿媳妇外放煅炼个几年再回来……”

“你醉了,回去休息吧。”严祈华拍拍他道。

严 祈文却不放手,嚷嚷道:“今儿秦王来喝喜酒,老头子明显是想要投靠秦王,一定要阻止他。咱们严家的姑娘不要再嫁皇室了,去告诉二叔和三叔,绝对不能听老头 子的劝,将西府的姑娘卖了。幸好咱们东府的姑娘都还小,我可不要我的小阿竹将来也像筹码一般被人胡乱地嫁了……”

严祈华眉头一皱,又缓了下来,说道:“秦王今儿确实是透露出想要拉拢咱们之意,不过周王妃是严家的女儿,皇上不会糊涂地再为秦王择娶严家女儿了,你就放心吧。而且阿竹还小呢。”

严祈文仗着有五分醉意,赶紧顺杆爬,“说得是!还有我的阿竹是个没什么大志气的,只要夫婿听话上进便行,什么世家公子之类的,那种通房丫鬟一堆的,我的阿竹不会挑选,大哥你就应了弟弟这回吧……”

“胡闹!”严祈华眼角微跳,不再理会他的撤泼打滚,扬声叫来外头的小厮严顺,将严祈文给架回五柳院。

回到五柳院后,柳氏忙端了醒酒汤过来,待服伺候丈夫喝完汤又洗漱过后,柳氏坐在床边,扯了被子盖住他。

严祈文并没有睡着,拉着柳氏的手道:“惠娘,咱们阿竹以后会嫁给她喜欢的夫婿。”

柳氏微微一笑,心里却叹息。若是阿竹的婚事有可以利用的,大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利用。可以说,家里的四个姑娘的婚事,都是具有一定的联姻意义,就如严青梅,是为了修补严家与张家的关系而定下的,所以才会提前让他们培养感情。将来严青兰、严青菊都一样。

不过这些也不能怪严祈华,他是老公爷教养长大,自幼所承庭训一切以家族利益优先考虑。再加上现在的老太爷是个糊涂的,没了老公爷的镇压,严祈华的压力也大,他要在即将到来的夺嫡风云中,尽量保住严家。

柳氏坐了很久,直到夜深了,方上床歇息。

*****

第二日,是新妇拜见姑舅的日子。

新妇是泾州百年世家阮家的姑娘,这阮家祖上曾出过三朝元老,荣极一时。虽然现在荣光已不在,但阮家以治家严谨著称,他们府里的姑娘自幼承庭训长大,礼仪规矩、女红针黹、主持中馈、管家理事都极为厉害,人人称道,是最适合不过的宗妇。

严长松是长房嫡子,将来要承爵,这长媳要担起重任,便得慎重挑选。最后挑来挑去,老太君终于一捶定音,挑中了阮家的姑娘。

一大早,靖安公府的主子们无论大小都齐聚到春晖堂中,严长松带着他的新婚妻子阮氏过来给长辈们行礼敬茶。

阮氏是个体格高挑丰满的姑娘,脸盘儿微圆,但轻抿唇一笑,却带了几分亲切甜意。头上梳着飞仙髻,赞着步摇凤钗,身上穿着浅蓝色高领内衣,烟霞粉色对襟绸缎短袄,大红色提花长裙,喜气洋洋。

阮氏脸上带着新妇特有的羞涩,一一给长辈们敬茶,同平辈们见礼。

敬完了茶后,便一起在春晖堂用膳,阮氏伺候老太君等用膳。老太君只让她夹了几筷子意思一下,便让她坐下一起吃了。其他人见老太君照顾这重孙媳妇,也不敢多说什么,老夫人倒是有些发酸,忍不住刺了两句。

阮氏恭顺地站起身,老太君便说了句:“安心用膳,公府的规矩虽严,但只稍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成。”

阮氏柔顺地应了声,又坐了回去,可却将老夫人气坏了。

其他人都安静用膳,阿竹吃着丫鬟给她布的点心,瞄了眼低眉顺眼的阮氏,心说这姑娘懂得拿老太君当挡箭牌,脑子转得快,挺不错的。

早膳后,严老太爷便带着儿孙们离开了,他面上无喜无怒,给新妇准备的见面礼也是规规矩矩的,因为老太君在场,他倒是没有因为不喜长孙而给新妇难堪。

严长松随父亲出去,离开前看了阮氏一眼,阮氏朝他眨了下眼睛,又恭谨地低下头。

这一幕只有几人瞧见,阿竹心里有些惊奇,看来这位堂哥的审美观不同啊,阮氏明显不是那种娇小玲珑又纤细如柳的姑娘,倒和大伯母有些相似。

老夫人心里泛酸,见一群孩子围着阮氏说话,特别是见阿竹拉着她孙女青兰一起,更是气得心口疼。这些年来,严青兰和姐妹们虽然吵吵闹闹的,但处得极不错,老夫人有心将她们分开,但是姑娘们都是一起读书一起玩耍,怎么可能分得开?最后发现,这孙女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大嫂做的这个荷包好看,这针法很特别。”阿竹摸着阮氏挂在腰间的荷包道。

听到她的话,其他三个姑娘也好奇地凑上去看,纷纷点头表示阿竹说得不错。

阮氏原本有些拘谨,不过她素来是个稳得住的人,见这群小姑子都是年幼的姑娘,亲小姑严青梅也不是个爱争强好胜的,她们亲近自己,心里也有几分欢喜,当下便道:“这是泾州那带的一种绣法,你们若想学,改明儿便来我院子,我教你们。”

阿竹笑嘻嘻地道:“那真是多谢嫂子了,只要长松哥哥不嫌弃我们打扰你们相处的时间便成。”

一句话逗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阮氏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阮 氏是阮家大房的嫡次女,她与嫡长姐不同,生得高挑丰满,不符合时下女子的美姿仪。虽说阮家的女儿不愁嫁,但母亲却一直担心她嫁人后,丈夫不喜,使得婆家也 不看重。不过昨晚……丈夫似乎还是挺喜欢她的,婆婆是个宽厚之人,小姑们也都是好相处的好孩子,看来这桩婚事是极好的,比大姐嫁去的陵安伯府好多了。

家里有了位大嫂,姑娘们平日消磨的地方又多了一个,便是严长松和阮氏的松涛院,阮氏有一手极精湛的女红,姑娘们没事都爱过来请教她。

阮氏进门不久,天气便开始冷了,很快便进入了十一月份,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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