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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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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氏笑道:“许多未见,莫说婆婆和你哥哥,我对你也是十分想念,想要给你个惊喜,也不想让你费那个心思,且京里的房子也在,不过是使人提前扫扫就能住了。那四个小子留在西北,有婆婆照顾着,我也安心。”

  柳氏听罢,心知嫂子不愿意惊动她,省得给她惹麻烦,便也不再劝说。

  姑嫂俩说了会子话,何氏突然压低声音道:“婆婆一直念着你,现下你公公的孝期结束,你和妹夫还年轻着,总会有消息的。”

  这已经是柳氏的心病了,听罢不由红了眼眶,低声道:“菩萨求过了,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可就是没消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加上有个不知所谓的老夫人时不时地刺上几句,心放得再宽心里也是难受的。

  何氏拍拍她的手安慰,目光望向正和儿子一起说话的阿竹,笑道:“阿竹是个乖巧又听话的,你都能生出阿竹来,想必不是你们不能生,宽心些,总会再有消息的。”

  柳氏只当是安慰,笑了笑不提。

  柳氏留了何氏午膳,直到用完午膳,何氏才携着儿子离开。

  离开之前,柳昶对阿竹道:“表妹,家里还放了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下回我再拿过来给你玩儿。”

  阿竹笑着应了声好,又见小男孩双眼更加晶亮了,衬得那张小脸像发光一样,差点让她觉得眼睛都要被戳瞎了。

  这男孩长得真是奇特,明明五官看着也不怎地出色,但一笑起来却像要发光一样。

  柳氏见两个小孩儿的互动,和何氏相视而笑,笑过后又想起丈夫念叨着女婿要从小抓起,不禁心中一动,看着柳昶的目光顿时有些不一样了。

  阿竹无知无觉,对别人的好意客气收下了,送走了笑容奇特的表哥后,便又回书房去练大字了。

  晚上严祈文回来,得知舅兄即将进京心里也极为高兴,让妻子派人去帮衬何氏些采买的索事,说道:“已有七八年未见舅兄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舅兄是个有才干的,这些年若非得舅兄指点,我也不能有今日。”说罢,便想着等柳城进京后,要同他好好地喝一杯聊一聊。

  过了几日,何氏又过府来,去拜见了太夫人和老夫人后,便对柳氏道:“听说鹤山的枯潭寺的送子娘娘是极灵验的,改日咱们也去拜拜吧。”

  柳氏知道嫂子一直想要生个女儿,听罢忍不住笑起来,说道:“我去拜过几回了,也就那么回事。”以为何氏是想要去沾沾枯潭寺的佛气,便笑着和她约好三日后去枯潭寺上香。

  何氏心里无奈,她此次回京,也是奉了婆母之意,瞧瞧这位小姑子的情况如何,看看能不能再有个消息,除了送些方子外,也去求求菩萨,心诚则灵。女人没个儿子作依靠,腰板实在是硬不起来。

☆、第18章

  知道娘亲和舅母要去枯潭寺上香,机不可失,阿竹自然强烈地要求捎带上自己。

  没办法,古代女子能出门的机会太少了,特别是她现在这种年龄的女童,机会更是少有,所以就算是出门上香的机会,阿竹也不想错过。虽然她还是个小孩子不用去拜送子观音,但拜下佛给家人祈求平安也是使得的。

  在她一翻痴缠撒娇下,柳氏只得无奈地答应带上她。

  翌日请安时,柳氏便将与娘家嫂子约好去枯潭寺上香之事顺嘴与太夫人说了。

   太夫人挂怀二房的子嗣问题,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还吩咐高氏从公中取出一百两让柳氏带去添作香油钱。倒是老夫人忍不住酸了两句,可惜在场的人除了钟氏觉得 丢脸之外,其他人都无动于衷,根本当她不存在。老夫人被众人的反应弄得脸皮涨红,可惜有太夫人在上头镇着,只能讪讪地笑着,心里却诅咒着太夫人老不死的, 活着挡路。

  太夫人如何看不出老夫人的模样,只是现下柳城官居六品,已是一方知州,是个有才干之人,柳氏已不同于刚嫁入严家之时,现下也有几分体面,可不能教老夫人再随意拿捏。

  等众人散去,老夫人带着钟氏回到自己院子,怒气冲冲地对钟氏道:“佛也拜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没见她怀上,浪费这香油钱。”心里到底是心疼那一百两银子。

  钟氏眉头微微蹙起,心里也不知道老夫人如何养成这性子,对那黄白之物如此看重。伯府虽然在她父辈时式微,但老夫人这姑奶奶出嫁时,伯府还是拿得出一份像样的嫁妆让她风光出嫁,轮到她这侄女出嫁时,据娘亲说,她的嫁妆根本不及老夫人当年的三分之二。

   老夫人见她像个闷葫芦一般不吭声,心里就有气,不禁讽刺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是你姑母,你不向着我倒是去帮旁人,哪有这道理的?若不是为 了祈贤,你以为我会计较这些?若是这个家将来是祈贤的,我如何会……”摇了摇头,又吩咐道:“你去拿那册子过来,我要查查陈安家的这一年收回的银钱有多 少。”

  钟氏眉头又是一蹙,忍不住道:“姑母,这印子钱到底不好,您少沾为妙。”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说道:“你懂什么?我又不是用靖安公府的名头去干这事。”

  不用靖安公府用什么?

  钟氏有些糊涂,看着老夫人仔细地翻着那册子,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不了解这个姑母了。这印子钱她也是偶然得知,老夫人用的人是她的陪房,瞒得紧,连太夫人都瞒过去了,想来老夫人放印子钱这事情是极少人知道,就算知道,也算不到她身上。

  如此一想,钟氏心里琢磨起那个很久以前就有的疑问,到底谁在帮老夫人搂钱?难道是永定伯府?然后又摇头,若是永定伯府,她娘亲不会不告诉她一声的。

  就在钟氏沉思时,严祈贤的贴身小厮严实过来禀报道:“老夫人,三爷让奴才来向您支一百两银子。”

  钟氏脸色有些难看,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丈夫向婆婆要银子了,而她这姑母通常只问了句干什么用,知道是去会友,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会什么友?真的是正正经经的会友的话,晚上回来何以会带着满身的脂粉味儿?

  钟氏心里不舒服,但婆婆素来溺爱丈夫,使得她想劝说丈夫却从未成功过,眼瞧着连女儿青兰和儿子青玠也要被婆婆教养得越发不成体统,心里又多了几分苦意。

  果然,晚上严祈贤醉醺醺地回来,钟氏伺候他更衣时,又闻到那股子浓郁的脂粉味儿,气得差点将他摔出去。

  严祈贤醉得已经分不清眼前之人是谁了,一把将她搂住,心肝儿地唤着,一双手极不规矩,狎呢调笑,简直将她当成了那等风月女子。

  钟氏气得发抖,看着严祈贤酷似严老太爷的脸,心说这爷俩儿倒是一样的货色,她娘家当年为何要将她嫁过来?气极之下,竟然突生一股子力气,将他掀开了。

  严祈贤四脚八叉地躺在床上,嘟嚷了几句,抱着被子胡乱地睡着了。钟氏坐在床边脚踏上,心中一片乱七八糟,看着桌上的八角宫灯,竟一夜无眠。

  ******

  很快便到了去枯潭寺上香那天,柳氏带阿竹去给太夫人和老夫人请安后,便让人套车出发。

  从靖安公府出发,须得一个时辰方到鹤山脚下。

  路上阿竹还有些兴奋,这是她回京以来第三次出门了,小心地趴在窗边掀着帘子偷看外面,柳氏出不阻止,笑盈盈地看着她,只叮嘱道:“别磕着了,小心被人看到。”

  阿竹快活地应了一声,依然伸着小胖爪攀着车窗往外瞧,直到过了闹市后,方意犹未尽地趴回柳氏怀里,开始闭目养神。

  跟着同来的还有刘嬷嬷和丫鬟碧草,都是伺候柳氏的心腹,也知道阿竹私下是什么德行,见柳氏不阻止她,并不说什么。

  鹤山在城东,因那山峰同一只仰起脖颈的优美仙鹤,故有鹤山之名。枯潭寺座落在鹤山山顶,乃京城四大名寺之一,寺庙并不特别宏大,香火却极胜,盖因其送子观音极灵验,很多盼子盼女的妇人来此上香后得偿所愿,使得其名声远扬。

  枯潭寺前后有三座大殿,分别供奉着如来佛祖、观音大士、三身佛等,东侧是钟楼,西侧是鼓楼。

  何氏也已经到了,两家的马车在殿前汇合,何氏也带了柳昶一起来,两人寒暄两句,便有年老的知客和尚亲来迎接。

  进了山门殿,柳氏便捐了那一百两的香油钱,何氏也随之捐了些,两人便在知客和尚的引领下,从大雄宝殿开始由左至右依着佛像开始燃香磕头。

  寺里都是妇孺,阿竹看到了很多妇人也带了孩子来给佛祖磕头,待磕完头后,又去给观音大士磕头上香,比之对佛祖更加的虔诚。这个阿竹懂,送子的是观音嘛,自然要更加虔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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