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章立时挣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慕灵宝:“大哥这是怎么了?”
北威侯夫人忙上拉住慕灵宝:“嚷嚷什么?我问你,方才侧夫人滑倒,你怎么不搀扶,还自己跑了?”边说边偷偷掐了一下慕灵宝的腰窝,示意他顺着自己的话说。
“母亲,儿子方才听闻,娘亲可不是自己滑倒的。”慕含章缓缓开口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众人都听到。
“怎么,你是想说是你大哥推的不成?”北威侯夫人竖起眉,转头瞪着慕含章,这孝悌摆在那里,她就不信慕含章能把指责自己嫡兄的话说出口。
慕含章抿唇,这话他的确不能说出口,与难缠的妇人争辩只会让这件事越搅越乱,深吸一口气,在景韶身边坐了下来,今日这事不管他们怎么胡搅蛮缠,都必须说个清楚。
正在这时,进把脉的张太医跟着丫环走了出来,略交代了一下情况,基本与方才的太医说的相同。
景韶悄悄握了握自家王妃的手,看了看脸色有些青白的慕灵宝,微微眯起眼道:“这位张太医是二皇兄请来的,医术精湛,方才听闻世子受了惊,不如顺道给看看。”
“不,我没病!”慕灵宝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十分清楚,自然不肯给任何太医看,闻言立时大声反驳。
慕含章明白了景韶的意思,开口道:“大哥宅心仁厚,自然不会做出推庶母下水的事,但大白天的看不清人可不是小事……”话未说完,只是略带为难地看向北威侯。
北威侯也觉得慕灵宝有些不对劲,一进来就大呼小叫的:“劳烦太医给世子看看。”
“滚开,别过来!”慕灵宝尖叫出声,见那胡子花白的太医上前来,就挣扎着向后退,看着有些癫狂。
张太医看了一眼景韶的表情,沉吟片刻道:“恕老臣直言,世子如此行状,只怕是得了魇症。”
此话一出,满屋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所谓魇症,委婉的说是中邪,说白了就是疯了的意思。
“不可能,”北威侯夫人立时大声叫着,把慕灵宝拉到身边,“灵宝只是受了惊吓,太医给开个安神的方子吧,喝两天想必就没事了。”
“父亲,若真是魇症,眼下娘亲还有身孕,听闻大哥房里的小妾也快生产了,这一次意外倒也罢了,以后若是还有……”慕含章蹙眉,低声对北威侯说道。
“慕含章,你胡说什么!”北威侯夫人脸色很是难看。
“让太医给看看,才能说是与不是。”景韶往自家王妃的方向侧了侧身,防止一个两个的发疯伤到他。
张太医收到景韶的暗示,便又上前走了两步,伸手就要抓慕灵宝的手,慕灵宝顿时大吼一声:“滚开!”推了走到面前的太医一把,夺路而。
“拦住他!”北威侯意识到不对,忙叫家丁拦住慕灵宝的路,自己跟着跑到院中,一把将他捉住。慕晋知道慕灵宝废了之后很是萎靡,见到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也就一直没管他,谁知十天半个月没见,怎么就变成这幅癫狂的样子了?
北威侯府鸡飞狗跳的闹腾了大半晌,最后北威侯做主将世子暂时关到他的院子里,在邱氏生产之前不得放他出来,还叫太医开了一堆宁心安神的方子,让他正妻看着他每天喝药。
杜氏哭哭啼啼的陪着儿子,北威侯似是又苍老了许多,景韶两人走的时候也只是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慕含章也不是定要北威侯怎么处置慕灵宝,只要能保障娘亲的安危便知足了,回程的路上却是一直沉默不语。
“累了靠着我歇歇,一会儿就到家了。”景韶用下巴蹭蹭怀中人的头顶。
“我没想到慕灵宝会变成这样……”慕含章抿唇,这次的事看来对慕灵宝打击甚大。
“不过是咎由自取,”景韶把让往怀里搂了搂,“你小时候废了筋脉,都没有自暴自弃,他不过是失了点乐趣,四肢筋脉都是健全的,不想着振作起来报仇,只知道对着老弱妇孺发脾气,没什么只得同情的。”知道自家王妃心软,但慕灵宝这种人,你对他手软他也不会感激你。
慕含章微微颔首,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这些也没用,如今只要保护好娘亲就是了。